葉凡左手持青銅古燈,側退兩步,右手“砰”的一聲揪住那個男同學的衣領,幾乎將他提離了地面。
旁邊的龐博反應過來當時就怒了,喝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真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忘了剛纔是誰與你共用銅燈,庇護你的性命,將你安全送到這裡來的嗎?”
龐博伸出一雙大手,揪住這個男同學的衣領子,直接就想將他扔到五色祭壇外,眼下這個情景實在讓他氣憤不過。
“咳……”這名男同學臉色蒼白,在被葉凡單手抓住時,便開始掙扎,但卻難以脫離葉凡的掌握。此刻又被龐博卡住脖子,幾乎要背過氣去了。
旁邊其他人表情各不相同,有些人心裡早已不安分,但是沒有想到有人會真的動手,而且選擇的目標是有恩於他的葉凡。
“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豺狼還有沒有良心?要不是葉凡救你,剛纔你已經死在外面了!”龐博越想越氣憤,他是性情中人,覺得這樣將對方扔出去不解氣,擡起右手“噼裡啪啦”就是四五個大耳光。
後方一名男同學上前,勸解道:“大家四載同窗,不要這樣,龐博快放手!”
龐博斜了他一眼,道:“你讓我放手就放手?剛纔你沒見到他想害死葉凡嗎,如果不是葉凡反應快,早已被推出五色祭壇,墜進風暴中了,這樣惡毒的混蛋還能放過?”
“大家畢竟來自一個地方,如今應該同舟共濟,有話好說,先放開他。”又一名男同學上前勸解。
龐博看的分明,這個人正是剛纔與劉雲志站在一起的人之一,儘管此刻他們已經分開,但是兩者肯定是同進退的關係。而且,被他抓在手中的男同學方纔也與他們在一起,儘管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是同謀者,但是龐博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中認定後便不管有沒有證據,將對方記住了。
“你說的輕巧,如果有人想害死你,你還能心平氣和嗎,要不我把你推出五色祭壇試試看!”龐博越說越氣,“噼裡啪啦”又狠抽了幾個大耳光。
“不要鬧出人命,有話好說,先將他放下來,我們商量下怎麼處置他。”一名女同學也開口幫腔,說完時輕瞟了劉雲志一眼。
而在這個過程中劉雲志一直很平靜,既不上前相勸,也不出言發表意見,像是與己無關,旁觀事態的發展。
葉凡將衆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見無法引劉雲志出頭,便制止了龐博,道:“放開他吧。”
“是啊,先放手吧。”
“對,先放開他,同學間沒有什麼不能化解的,不要鬧的太僵。”
方纔進行勸說的那兩名男同學還有那名女同學紛紛出言,同一時間其他人見葉凡自己都開口了,也跟着勸說。
“鬧的太僵……你覺得現在還沒有超過這個界限嗎?”龐博瞪向那名與劉雲志同進退的男同學,道:“他差點害死葉凡,你居然還這樣爲他開脫。”
不過龐博也沒有繼續鬧,看到葉凡示意,終究鬆開了手。
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龐博放手了,葉凡自己卻沒有放手,單手揪着對方的衣領,幾乎直接將對方提了起來,幾步就來到了五色祭壇的邊緣,似乎想將這個男同學扔出去。
衆人全部一呆,誰也沒有想到葉凡會這樣做。同時,他們非常吃驚於葉凡的手勁,不禁想起上學那會兒他在綠蔭場上被稱作野蠻人的綽號。葉凡長相看似文靜,但體質卻非常強健,力氣大的驚人,就像是揪小雞仔一樣,一隻手就將那名男同學拎到五色祭壇邊緣。
“在此之前,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爲什麼要害我?”葉凡單手將他按在祭壇邊緣,隨時可以將他推下去,與那層朦朧的光罩不過半尺遠。
這名男同學心膽皆寒,大叫道:“不要推我,我狼心狗肺,一時鬼迷心竅,不知道好歹,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葉凡笑了笑,露出滿嘴雪白的牙齒,顯得很燦爛,道:“人無論做什麼都是有動機的,你不說是嗎?我可真不願意見到你被風暴捲上高天的情景……”說罷,他單手用力按住這名那同學,向着五色祭壇外推去。
“救命!”這名男同學真的驚恐了,大聲嘶喊了起來,道:“放開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作爲一個現代都市人,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這名男同學當場就崩潰了,面對近在咫尺的風暴,臉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樣不好吧,葉凡還是將他放開吧,那樣做太危險了。”
“對啊,萬事都好商量,不能這樣不顧同學情誼,真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依然是方纔那幾名同學出言勸阻,他們已經慢慢走了過來。
“哐當”
龐博將手中那半人多高的大雷音寺銅匾重重的立在地上,瞪着他們,頓時令那幾人止住了腳步。
葉凡回頭溫和的笑了笑,道:“沒事,他願意告訴我原因,我也想聽聽自己哪點做的不好,不會和他發生不愉快的,你們幾位放心好了。”
當他再回過頭來,面對那名被按在祭壇邊緣的男同學時,眼神頓時凌厲了起來,如果對方不說的話就直接推出去,這是葉凡以眼神傳遞的信息。
“我……我在古廟中未有所獲,沒有神祗之物,有自危的感覺,所以……就動了貪念,真是狼心狗肺!”說着,他開始抽自己的嘴巴。
葉凡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將他向外推去,半邊身子頓時懸空,幾乎觸到了那層暗淡的光罩。
“不要……救命啊!”這名男同學驚恐大喊,道:“是李長青……是他給我出的注意!”
葉凡將他拉了回來,對於這杆沒骨氣的“軟槍”,他根本未放在心上,這種人成不了什麼氣候,不能構成威脅。若真的當着衆人的面將他推出五色祭壇外,恐怕其他同學會對他有非常不好的看法,畢竟同學一場,這樣做得不償失。
葉凡非常自然地將他身上的那瓶礦泉水拿了過來,而後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咱們四載同窗,同遭遇這場變故,要同舟共濟,互相扶持纔好。”
“一定……一定!”這名男同學恢復自由後,身體依然在顫抖,哆哆嗦嗦向後退去。
這個時候,龐博早已怒了,拎着那塊銅匾就衝了上去,砸向那個名爲李長青的同學。
“砰”
龐博身高體壯,力氣非常大,銅匾揮動而來,當場就將那個人拍翻在地。
“怪不得你不斷的勸阻,原來是你在背後指使!”龐博以銅匾頂在對方的身上,道:“連四載同窗你都算計,你還有沒有人性?”他非常惱火,李長青正是不久前與劉雲志站在一起的人之一,也是方纔不斷勸說的人之一。
葉凡走了過去,非常自然的將李長青身上那瓶水拿了過來,塞給了龐博。
見到他拿走第二瓶水,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複雜的神色,如果不能快速逃離火星,恐怕再過上幾個小時,水對於衆人來說將是最寶貴的東西。
葉凡感覺很遺憾,沒有能夠將劉雲志揪出來,儘管知道多半就是他攛掇的,但是沒有什麼證據,不好現在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跟他翻臉。
李長青的嘴很硬,任龐博狠狠的收拾了一頓,什麼也沒有承認,只說自己頭腦發熱,不該亂說話,導致那名同學生出覬覦之心,對葉凡出手。
龐博很想將他直接扔出五色祭壇,但是顧慮到其他同學的感受,只能忍住怒火,並沒有那樣做。不過他覺得這種看似平和的關係很難再維持多久了,如果再發生生存危機,恐怕昔日的同窗情誼與面子等都將被撕的支離破碎,因爲現在有些人的心中就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葉凡並沒有生氣,很隨和的對李長青笑了笑,道:“人有時候很複雜,有些事情可能不由自主,但最好還是要自我一些,不要被人當槍使。”
說到這裡他蹲下身來,從容的向着李長青的腰間抓去,目標是一個殘破的魚鼓,正是李長青自大雷音寺中尋到的古物。
“你要幹什麼?”李長青激烈掙扎,方纔被龐博胖揍時都沒有變色,但是此刻卻慌亂了,用力捂向腰間的魚鼓,但是他的上半身還在被龐博以銅匾頂着呢,根本用不上力,不能阻止。
“咚”
突然,李長青身上的魚鼓發出一聲悶雷般的聲響,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射出,像是一道道閃電在馳舞。
好似雷公的神鼓,嗡嗡顫動,而後發出更加巨大的悶雷聲響,紫色的光芒盤繞,頓時將李長青護在裡面。
那裡光華璀璨,像是一個紫色的巨繭,綻放出奪目的神輝,將五色祭壇都映襯的一片通明。
周圍的人大吃一驚,感覺雙耳嗡嗡轟鳴,有幾人甚至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
同一時間,龐博手中的那塊銅匾爆發出成千上萬道光芒,並伴隨有隆隆雷鳴,“大雷音寺”四個字光華沖天,陣陣飄渺的禪唱響起。
佛音說法,聲如雷震!
大雷音寺銅匾綻放出的絢爛光芒頓時將那紫色的巨繭壓制了下去,魚鼓所發出的聲音近乎消失。
與此同時,葉凡手中那盞青銅古燈灑落下點點柔和的光輝,瞬間將他全身籠罩在內,一層聖潔的神光均勻的密佈在他的體表,他像是穿上了一身神聖戰衣。
光芒並不刺目,非常的朦朧與柔和,但是卻讓所有人生起敬畏之心,彷彿一尊神祗立在那裡,那層聖潔的光華真宛如神祗的神衣,讓葉凡顯得超塵脫俗。
魚鼓當場被壓制了,紫色光華內斂,巨繭消失,殘破的魚鼓暗淡無光,歸於平凡。葉凡從容自若,伸手便取到了手中,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現在好似一尊活着的神祗,青銅古燈搖曳出點點神輝,將他襯托的越發出塵。
就在這時,劉雲志不遠處那名曾經勸阻過葉凡與龐博的女同學,手持一個破損的銅鈴上前,道:“葉凡你這樣做有些過分了!”
緊接着,另一名男同學也跟了上來,道:“我們之間應該和睦,不應這樣對立,事情揭過去就算了,不該太決絕。”
這兩人自一開始就幫劉雲志與李長青那邊說話,立場早已明顯,此刻站出來顯而易見是不想讓葉凡再多得一件神祗的器物。
這時,一直置身事外的劉雲志,手持金剛寶杵走上前來,道:“葉凡事情過去就算了,縱然剛纔他不對,也不能這樣懲罰他,這樣做等於在剝奪他的生命。”
出乎葉凡的意料,一直沒有表態,一副事不關己樣子的周毅,也單手託着紫金鉢盂走了過來,勸道:“葉凡你不應收走他的魚鼓,你已經有了銅燈,再多一件器物也無用,而他如果失去魚鼓,很有可能被暗中那未知的可怕東西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