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打算直接走了算了,可是纔剛剛走兩步,就覺得身體不太對勁了。
因爲我越是往前面,就覺得身體愈發沉重,就連往前走上一步,都異常地艱難。
可是在我嘗試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那種重量又漸漸消失,最後減弱到沒有。
本來我還相信,可是我連着試了好幾次之後,才發現這居然是真的。
我感覺非常詫異,急忙開口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周師傅伸手摸了摸鬍子,就說:“這是陣法,難道你不懂嗎?”
“你還懂陣法?”我有些奇怪地問。
之前我打量他的攤鋪上,買的全都是招財符,平安符之類的符紙,才加上白素靈說他是符師會的成員,所以我就覺得,他或許就是個畫符紙的。
可週師傅卻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還開口說:“符陣本來就是一家,懂陣法很奇怪嗎?”
我皺眉看着周師傅,倒也沒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只是覺得他所說的陣法,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問我:“想學陣法?”
我剛纔還說要走,現在被他這麼問,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想到這段日子來的深仇大恨,我就痛恨自己的弱小,或許現在就是一次機會,讓我變得強大起來。
所以我還是硬着頭皮,對他說:“我想學。”
周師傅呵呵一笑,又說:“想學陣法,就要從最基礎的符紙開始學,你還是先學會畫符吧。”
我擡起頭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真的,還只是找個藉口把我搪塞過去而已。
只是按照白素靈的說法,現在臨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我,我根本就無處可去,說不定還是呆在周師傅身邊安全一點。
只是我跟他坐了一天,都沒等到有客人上門,就更別提賺錢了。
我坐着無聊,周師傅似乎也是看了出來,就扔給我一本《符篆大全》,讓我先看看,以後方便教我畫符。
我隨便翻了翻,果然在書裡找到了追蹤符,昨天晚上,白樸就是利用這個,才找上了蘇雲軒。
樹上還說,初學的符師,必須要刻苦練習,還要上好的符紙,硃砂,符筆才能畫出威力強大的符咒來,但是隨着符師的強大,任何東西,都可以用來畫符,甚至到了最高的境界,可以憑空結印,虛空畫符,威力無窮。
看完這些,我不由在心裡尋思着,也不知道白樸究竟是什麼修爲了。
想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看不起我的樣子,我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他似乎對白素靈有那種念頭,我就更加討厭他,完全是沒有理由的討厭。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幫着周師傅收了攤子,全都搬到了他的三輪車上。
我正要問他去哪裡,周師傅就對我說:“我今天晚上還接了個單子,你是要跟我一起去,還是先回去?”
我想了想,反正也不知道去哪裡,就乾脆跟他一起走算了。
周師傅騎着三輪車,還想讓我坐上來,但我覺得太沉了,並沒有上去,就跟在車旁邊走着。
走到半路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周師傅,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她?”周師傅微微一愣,然後又明白過來,說:“你說的是白姑娘?”
我點了點頭,就說:“你跟她認識很久了嗎?”
剛纔我看他們兩個見面,講了不少客套話,看起來並不像是很熟的樣子。
不過我又相信,如果不是十分信任的人,白素靈絕對不會把我交付給周師傅的,所以這纔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周師傅卻笑着說:“真要說起來,我跟她並不認識。”
“可是……”我也微微一愣,就好奇地說:“那你爲什麼會答應……”
我還想要問清楚,周師傅忽然伸手一指旁邊,對我說:“到了,就在那裡了。”
我順着他的指尖看過去,見是一戶掛着白布的人家,應該是還在做白事。
但趁着我分神的功夫,周師傅已經騎着三輪車,朝那邊去了。
所以我也不由在心裡想着,周師傅該不會是爲了故意讓我分神,不讓我爲這個問題。
雖然我心裡有些懷疑,但還是先快步跟上了他。
這時候天剛剛黑,周師傅進了靈堂,第一件事,就是把裡面的蠟燭給點了起來。
我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可奇怪的是,裡面雖然瓜果貢品奇怪,唯獨看不見半個人影。
按理說,只要設置了靈堂,肯定要有人守靈纔對。
我有些奇怪,就問他:“周師傅,這裡怪怪的,怎麼沒有人守靈啊?”
“誰說沒有。”周師傅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又分別指了指我和他兩個人,“難道咱們兩個不是人嗎?”
“什麼?”我驚訝地都叫了出來。
周師傅這纔跟我說:“今天晚上的生意,就是幫守靈,一晚上,等明天日出就行。”
聽他這麼說,我也感覺有些無語,居然還有人,真的會找外人來幫自己的家人守靈。
而且最讓我無語的是,周師傅居然真的會接這樣的生意,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
周先生似乎是看我的心思,便說:“小子,你別看不起這工作,守靈到明天日出,可有十萬塊錢呢。”
“十萬這麼多?”
雖然我剛剛纔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但我並沒有被金錢腐蝕頭腦。
所以我也知道,只是守靈一晚的工作,給十萬的酬勞也未免太多了。
我感覺有些不安,就小聲說:“十萬塊錢守靈,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客人什麼都麼說。”周師傅攤了攤手,又說:“但他既然給了這樣的價,那就說明,這靈堂裡面肯定不簡單,就是不知道,十萬塊錢究竟能不能解決。”
都什麼時候,他居然還在想着錢的事,也讓我有些無語。
不過看他一個老頭子都這麼輕鬆,我也不願意讓他看不起,就徑直走到旁邊坐了下來。
可是我這纔剛坐下,周師傅忽然開口問:“小子,你還記不記得,我進來的時候,點了幾根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