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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除算之外 唯劍鋒芒!

第七百八十九章 除算之外 唯劍鋒芒!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竟有問鼎天地至尊的資格。

此事縱然以陰蝕王的心性,也不由深爲驚然。

三界至尊,無上主宰,這樣的存在,又豈是單純的修爲手段便可締造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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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眼前如此跡象,擺明了出自衛無忌的手筆。

其實此事要說明,自當從頭而起。

說是爲自己也好,爲天地衆生也罷。

聯手讓玉帝入凡塵,終究是事實。

多番佈置,卻將所有希望寄託於一事,自不是常態該有之舉。

以當初所想,迫玉帝入凡塵,一世經歷,若能有所改變,自是極好的事兒。

既是有所改變,找到了那份兒最初的真心。

天地至尊主宰之位的最終歸屬,自然不是懸念。

若是終究一如過往,未曾改變。

那眼前這得了玉帝血脈,又得人道相合的少年,便是順理成章,登位主宰天地的不二人選。

“此事說來能夠成就,還需謝你一番。”

衛無忌看着陰蝕王道。

“是啊!”

眸中神色無限複雜,落在那少年身,一聲悠悠嘆息。

“若非本座想到以三世情緣的勾連,觸動七仙女最終觸犯天條,以至於極大程度削減威能,也不至於讓你如此順利的順水推舟。”

“其實能想到這麼一節,無論想法還是手段,你都已然勝我一籌。”

至尊位的爭奪,又豈是簡單的生死之事。

雖有無奈,不得傷損陰蝕王性命。

除封禁之外,玉帝自當還有應對陰蝕王的手段。

自當是爲天地至尊執掌,至高威嚴的天條戒律。

如當初對待瑤姬一般,天條威嚴化作條條鎖鏈,捆縛不得半分自由。

爲救瑤姬,楊蛟得指點,崑崙山求借開天斧,方纔破開了桃山,硬生生破除了天條規則所化之鏈。

相較陰蝕王,瑤姬的事兒自然算不得什麼。

加諸在瑤姬身上的,連陰蝕王的一成都未必足夠。

是故且莫說被囚禁,不得半分自由。

便是有自由身,也未必能順利拿到開天斧。

能順利拿到開天斧,也未必能如楊蛟一般,順利破開天條鎖鏈。

有希望,自當努力而行,不可輕言放棄。

然實在渺茫的希望,自身明知跟沒有半分希望,沒什麼區別。

若是依舊勉力而行,除了精神可嘉之外,以實際而言,實在沒什麼用。

爲一件無實際之用,而平白的耗費心力,這就是妥帖腦子讓驢踢了的行爲。

不過這件事,於陰蝕王而言,也不是半分作用沒有。

以陰蝕王自這件事兒得到的啓示而言,作用可以說是決定性的。

從根本上破壞天條律法的威嚴,那就是不斷的觸犯。

當再無威嚴的那一刻,天條自當形同虛設。

不得不說,此想法存在相當的不確定性。

但既有了這般想法,便無礙於行動試驗。

三世情緣無悔,的確可歌可泣。

就時間的磨礪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悠久歲月尚且度過,何況這般眨眼時光。

於是一顆千年修爲的槐樹,成就了一段三世緣分。

當七公主遭無情懲處,哪怕未曾得實際,對陰蝕王而言,已然足夠。

即便當時狀態下,真身遭釋道儒封印,一縷意志於歲月中,跟玉帝糾纏,依舊不得自由。

陰蝕王依舊是相當開心的。

釋道儒封印,終究有時光下的消散。

天條鎖鏈,卻實在不那麼容易。

想要天條鎖鏈消散,唯有兩種情況。

一個是天庭崩塌!

這是絕無可能的事兒。

天庭爲三界之首,天庭至尊更是三界主宰。

天庭若是出事兒,人間地府都休想安寧。

天地人大亂,這是除了當時狀態下的陰蝕王唯一樂見外,三界盡皆不可能。

這簡直是開玩笑嘛。

入仙道,雖說超脫常規生死壽數,卻終究在天地之間。

若是連天地都大亂而崩,沒有了寄託根本,還想逍遙自在,基本上是做夢。

再一個就是廢除現有天條,另一套新天條成就。

相對於天庭崩塌,新天條的成就,看起來倒是容易很多,也相對把握很多。

然一個新秩序的誕生,實在不是那麼容易。

能否有這個實際能力擔起這個重擔,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

萬一玩兒出了能力範圍之內的事兒,必然又是一場殃及三界的巨大災難。

至少以目前實際而言,修改天條,依舊幾分不現實。

兩者盡皆不現實,陰蝕王卻得到了啓示。

能否有一套新天條成就,維護三界運轉,這實在不是陰蝕王該考慮的事兒。

既然是大魔頭,爲霍天地,便是本質。

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大魔頭,心念柔和,爲萬靈所慮。

以實際而言,能最大程度消磨現有天條,對自身影響的威能,便已然足以。

與玉帝相爭,身上卻帶着受玉帝控制的枷鎖,這不是開玩笑嗎?

即便如此狀態下,也未必真就是送人頭。

平白多了風險,也自是不願之事。

“生於天地,見識過太多未曾見識的,經歷過太多未曾經歷的。”

“對於你,卻終究還是忍不住一個服字。”

“不僅做了一任天帝至尊的老師,還擔起了培養下一任天帝至尊的重擔。”

“有記憶以來,你實在是第一人。”

“不過就這麼直接,便將一番心血坦露,是否太過自信?”

玩味之間,殺意寒然莫名。

這一刻,陰蝕王實際的動了殺心。

不管自願與否,院裡這個小子,跟老玉帝的聯繫都是真實存在的。

動不了老玉帝,動一動小崽子。

老玉帝自然也得受牽連。

看似一副平常淡然,這麼多時光歲月積累的渴望與執念,若是真就這麼容易放下。

一顆心,未免太過豁達。

“於自己之外,能得信任者,其實還是挺多的。”

“能否對得起這份兒信任,自有事態與危機的考驗。”

沒有任何的慌亂,淡然間,一柄木鞘長劍握於手間。

看似普通不過,沒有任何華麗感的長劍,仍在那裡,估計都不會有人注意。

陰蝕王僅是看了一眼,幾分驚悚不由自心間而起。

“自修行之初,這柄劍便一直陪在身邊。”

“經歷過漫長到連我自己都有些模糊的歲月,這柄劍拔出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

摸着木鞘長劍,一番淡然之言,聽得陰蝕王卻不由嘴角一抽。

屈指可數拔出的劍,一旦拔出,威能或許真的可以大出所知範圍。

“再者而言,其實你也並非一點弱點都沒有。”

衛無忌看了看陰蝕王繼續道。

話即便已然說的透明又如何?

自身底細,終究只有自身最清楚。

或者連自身也根本不清楚。

“哦?”

“此言倒是有意思,敢問何處弱點?”

眉毛不由向上一挑,自然幾分興趣。

這話要出自他人之口,估計早就一巴掌下去,保管連個渣渣都看不到。

出自衛無忌之口,且先不說能否打得過。

這般存在,應該不至於是個說大話假話的。

“一個情字,天條難以容忍。”

“而你的弱點,亦在一個情字。”

一字一頓的言語,自是相當認真。

陰蝕王聽了卻是隻想哈哈大笑。

莫要忘了,他可是攪動天地不寧的大魔頭。

無盡的生死風雨,哪怕真就天地崩塌,想來也可淡然相對。

如此又焉能有情。

既是無情,又何談弱點。

“或許正是因爲無,因爲沒有嘗試過,所以纔是弱點。”

一個響指過後,無量紅塵震動,一滴水珠飄落眼前。

“還記得你自己是通過什麼方式,越過天人屏障,得以自由身的嗎?”

“便是無言有情無情,這因果之數,卻也非一句單純正邪所能消磨。”

一滴水,得自弱水。

爲了這一滴水,弱水少說都得靜心休養三千歲月。

少了一滴水,不至於影響實力,影響的卻是以後。

而這麼一滴水,落在衛無忌手上······

單純看陰蝕王臉色,便該明白,此事絕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因果之數,既是大道。

便是陰蝕王也無心勉力違抗。

當然這不是重點,真要下了狠心決心,付出足夠代價,因果自可消散。

只爲關鍵的,終究還是一個情字。

如今無情,不代表往昔也無情。

現如今有情,不代表以後也會有情。

情似水,一滴落下,便真是石頭,也非滲透不可。

水滴石穿,不僅是毅力恆久,更是潤物細無聲。

“何德何能,讓你如此費心。”

陰蝕王臉色難看,胸膛各種起伏。

從那不斷擡起,又被強行按下的手臂來看。

若非極大的剋制,極大的忌憚,最輕也該是一個巴掌。

“便是費心,也終究不爲你。”

此自又是一番實話。

若非牽扯,即便真就是打出狗腦子,請問有半分錢干係嗎?

“你就真這麼吃定我了?”

陰蝕王極爲陰沉森寒,直勾勾盯着衛無忌。

便是真被拿住,他也不至於混到連拼命掀桌子都沒有資格的地步。

“吃定不吃定,其實決定權不在我,而在你。”

“一顆經過恆久歲月忍耐的心,若是還似熱血少年一般噴發。”

“那麼真心道一聲恭喜,無論何等所爲,終究不算是太虧。”

陰蝕王臉部一個勁兒的抽搐。

以單純的視覺感官,與癲癇犯病時刻,一模一樣。

癲癇犯病,還能咬個筷子。

現如今誰又敢在陰蝕王嘴裡遞筷子。

“其實有件事兒,本座還是幾分不太明白。”

“本座跟玉帝相比,究竟差在了哪裡。”

“到頭來,不是一樣的無情嗎?”

一口氣吐出,隨着話題的轉移,所代表的自然是陰蝕王的態度。

無論何等想法,想要變局出現,唯有等待。

從某些程度上而言,等待的代名詞,便是忍耐。

一個忍字,心上放了一把刀。

“其實這事兒很好理解。”

“他還算是有藥可救。”

“你是無藥可救。”

“一個情字,或許是你現在的弱點。”

“但不代表,登上那至尊位,依舊是弱點。”

如此自然是一層因素。

更深一層的因素,衛無忌沒有言明。

因爲那已然是世界之外的事兒。

便是言明,也無實際效用可言。

“以往我的確想不到,但現在,你似乎提供了一個絕妙的機會。”

陰蝕王直勾勾盯着那擁有資格爭奪至尊帝位的少年身。

或許可以不傷害這個少年,甚至反過來幫助其成長。

新王成長,老王衰落。

但凡新舊交替的機會,一場大戲,應該是無法用文字記載,語言形容的精彩。

“不知不覺間,說的似乎有點兒多。”

“但其實我在乎的,也不是太多。”

“有這柄劍,其實已經足夠了。”

衛無忌沒有多言,僅是彈動了手中的木鞘長劍。

臉頰狠狠一抽,終究無言。

這天地間,終究沒什麼比這般更爲直接,也更爲實際。

“其實你所想,倒也不算有錯。”

“終究沒什麼,是能得恆久的。”

“便是再優秀,安坐那無上至尊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有些事兒,或許的確駭然,甚至於荒誕。

多一些準備,終究算不得壞事兒。

“你說安坐天庭的玉帝,要是知道了這般諸多。”

“你的一番心血,會不會白費?”

陰蝕王突然幾分興趣道。

便是不爲那至尊位,恆久暗無天日的生活,滋味兒終究不是那麼爽利。

能給玉帝找點兒不舒心的麻煩,也算是一種發泄。

“終究是要發現的,所以我從來無所謂什麼。”

衛無忌依舊淡然笑言。

以此來威脅,未免想的有點兒太多,太美好。

“陛下,其實有件事兒,妾身不是特別明白。”

大道陰陽,消除了歲月的隔閡。

相對那一心只爲權柄的無上主宰,如今似乎更爲可愛一些。

“你想問,爲何將司法天神之位,交給楊戩嗎?”

“首先而言,楊戩的確有才。”

“其才便是放眼天庭,能比肩的,也是極少數。”

“如此才華,得閒散歲月,實在非一個英明帝王所爲。”

一番歷世,自然不至於徹底忘卻了權柄謀算。

然終究將其放在了末尾。

一個君主,盡是權柄謀算,實在談不上合格,何況英明二字。

“再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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