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朝着鬼城的內部不停深入着,身邊的人潮在我們行走了十分鐘之後變得不再那麼擁擠,再走了幾分鐘,就鮮少看到鬼影的。
剛進鬼城的時候我們都覺得特別的舒服,因爲陰氣很重,感覺像是夏天的時候,渾身都被浸泡在涼爽的冰水裡的那種愜意。
可是現在,那種舒服感隨着我們的不停深入鬼城內部逐漸減少,周圍的陰氣也越來越稀薄,不僅如此,溫度也在慢慢的變高了。沒走幾步,我感覺胃裡有東西在翻騰,整個魂體都極其不舒服。
周圍已經沒有了建築物,只有一片黑色的空曠的土地,整個地面朝着前方延伸過去,看起來還有很遠。地面遠處的盡頭發出了朦朧的黃白色的光,看起來就像是日出前的情景。
“這裡的陽氣好像變重了。”
走在最前面的靳勒轉過頭來看着我們說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很不舒服,周圍的溫度越來越燙。”
“廢話……”唐寧擡起頭白了他一眼道:“你沒見我都虛弱的不敢說話了嗎?”
我仔細觀察這周圍的情況,發現四周的光線變得亮了起來
。空氣不像是剛進鬼城的那種霧濛濛的黑色,現在變成了淺灰色,不遠的地方隱隱還有白色和黃色的光點在跳動,夾着一些綠色的光,看起來有些光怪陸離,卻又毛骨悚然。
“好像不能往前走了。”
最前面的靳勒停下了腳步看着我們說道。
我把看着正前方的視線收回來,順着靳勒的眼神和手勢看去,發現他指着的自己身體左側的地方,居然有一個很大的石碑。
整個石碑是白色的,有些朦朦朧朧的透明。看起來好像是沒有切割的玉石原料。
白色的石碑中心,隱隱投出碧綠的光線,那顏色也是隱隱約約的,不太能看清楚。
上面有六個黑色的字:“鬼魂不得入內”。
“這玩意兒應該是起着一個警告的作用吧,那我們還往前走嗎?”
我仔細看着這幾個字,發現它一直飄蕩着一股股黑色的陰氣。更神奇的是,那些陰氣是從六個字的筆畫裡冒出來的,然後凝聚成黑色的陰氣一縷縷的飄散在空中。
那玉石原料的樣子和之前我們在唐古拉山遇到的存放千年寒雨的石壁有點像,想必那寒氣就是從裡面鑽出來的。
“再朝前面走走看看吧,要是堅持不了我們就退回去。”
唐寧想了想,轉頭看着我們說道:“今晚要是沒收穫,那我們明天晚上還的再來一次,要是今天能探個差不多,明天我們就可以直接上手找散魂刀了。”
我和靳勒想了下,都覺得他說的對,就算是明天晚上再來,也未必能探到什麼。
再說我們是魂體,也不可能把符咒之類的能護身的東西帶下來,那還不如這次探個究竟,看看這散魂刀到底在哪裡。
“走吧,往前走走看看。”
靳勒說完,再次踏出了腳步,走在了最前面。
隨着我們的不停前進,能呼吸到的陰氣越來越少,炙熱的陽氣越來越重,那感覺就像是行走在沙漠裡,身體裡的水分被慢慢蒸發了一樣。
我感覺身上的陰氣在不停的冒出去,整個人像是被火烤着一樣的不舒服。
更痛苦的是,我的身體和四肢都感覺有些發軟,擡步走動變得很艱難。
眼前的黃光,白光和綠光越來越亮,朦朧的光線不停閃爍,那感覺就像是黎明前最後的一絲黑暗一樣,彷彿我們只要走過這一段,就能看到無限的光明。
當然,其實現在的我們並不想看到光明。
“要不別走了吧,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們會魂飛魄散啊
。”
走在我身後的唐寧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喘着氣說道。
我轉過頭看他,只見他的魂體已經變得有些透明,腦袋和胸口有兩團黑氣在不停的游來游去,像是在尋找突破口。
他臉上的陰氣尤其顯得濃重,在他的眉心不停的鼓囊着想要鑽出來。
我再也不能往前走,趕緊轉過頭扶着他,讓他站在原地休息。
他的魂體太虛弱了,我和靳勒的魂體都還是漆黑色,沒有像他這樣變成半透明現狀。
“靳勒哥哥,我們先不走了吧,他這樣子,我們沒有辦法繼續朝前面走啊。”我對着前面離我們越來越遠的靳勒喊道。
“你們在這裡呆着,我再到前面看看。”
他頭也沒回的對着我揚了揚手說道。接着繼續往前走去。
“那你小心點啊靳勒哥哥,看到哪裡不對趕緊回來,注意安全。”
我扶着唐寧停留在原地,對着靳勒喊道。
唐寧的魂體有些燙,連帶我也覺得更不舒服,他身體裡的兩團黑氣移動的越來越快,不停的在他體內衝撞。
“怎麼了妍妍,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唐寧的額頭上不停有汗水滴落下來,他低頭看着我問道,眼神裡全是疑惑。
“沒事,走吧,我們先往回走,這裡太熱了,找個涼快點的地方我們等靳勒回來。”
唐眉心的黑氣一直在來回的遊動着,不停戳刺着他山根那塊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一種藏在他皮膚下的寄生蟲一樣,感覺恐怖極了。
我攙扶着唐寧,轉頭朝着鬼城裡走去。越是往回走,我們的魂體越是感覺舒服,唐寧的身體也漸漸變得沒那麼透明瞭。
我扶着他,繼續往前走着,心裡又是擔心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又是擔心靳勒的情況,整個人混亂極了。
一直走了很久,我才停下腳步。
我們再次回到了鬼城裡面,我走到空地前面鬼城邊緣的最後一棟房子面前,扶着唐寧坐在門口的門檻上,他眉心裡的黑氣涌動的頻率和幅度都變得小了。
我拉起袖子幫他把臉上的汗擦了擦,一直擔憂着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
“也不知道靳勒怎麼樣了。”
緩了一會兒,唐寧的魂體總算吸收夠了足夠的陰氣,變成了之前漆黑正常的樣子。他拉住我的手,看着我們回來的方向說道,一臉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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