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請雲相救救我那侄兒。”自皇上回宮開始,便一直派人盯着李什的案子。李憲根本不能插手過多,再加上家裡的表姐一直求自己,沒辦法只好來求雲熙幫忙。
雲熙似乎並不緊張,看了看他道:“李大人,你身爲大理寺卿,難道連這種事都辦不了?”
李憲跪地道:“雲相有所不知,雖說現在皇上只是把我那侄兒關押在了大理寺,可看管和審案的並不是我大理寺。”
雲熙眉峰一動,想了想蹙着眉看向他:“怎麼回事?”
“皇上現在極爲器重沈豫安,就是之前在大理寺時總是和我唱反調,後來被雲相您派去軍機處當文官的沈豫安。”
雲熙很快就想到了,隨即聯想到的是他的女兒。那個會跳《鳳求凰》的女子。
“雲相?”李憲見他想得出神,忍不出開口喊他。
雲熙緩過神來,道:“你是說皇上把李什的案子交給了沈豫安辦?”
“可不是嘛,不僅李什的案子是,連王之卿也一併交給了他。我跟他本來就有過節,皇上這不是故意的嗎?”李憲急了起來。
王之卿?前些日子一直在忙南郡的事情,倒是把這件事給擱置了。這個御墨欽果然是好樣的。一下子就抓住了他2個把柄。
李憲看雲熙的臉色越來越差,心裡有些忐忑:“雲相……您看我侄兒……”
“當初我就和你說過,李什的事情我沒辦法。這件事是皇上抓了現行的,怪只怪你那侄兒平時太囂張跋扈。這已是走進了死局。”雲熙繃着臉,語氣陰沉的很。
“可是……”
“你現在最應該緊張的是你自己,你最好和李什撇清關係。省的到時候引火上身。”雲熙瞪了他一眼,多了句嘴提醒。其實提不提醒,李憲都保不住了。御墨欽一定會將他拉下來。
李憲驚訝的看着他,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放任不管了。李憲氣惱,甩袖離去。
小皇帝竟然如此器重沈豫安,倒正好促成了件事。雲熙不免在心中暗暗地盤算起來。
“來人,備車。”
彼時,沈婉剛和家人吃完晚飯。就聽下人稟報雲相來了。家裡上下都吃了一驚,堂堂相爺,怎麼會拜訪一個官位比他低的大臣。
“夫人不用拘禮,是本相唐突了。突然造訪。”雲熙進了來坐下道。
“雲相哪裡話,雲相能來寒舍,是寒舍的福氣。”沈夫人笑着迴應。
雲熙面露隨和的笑笑:“沈大人可在?”
沈夫人趕緊回道:“夫君近幾日一直在梳理卷宗,整日整日的鑽在書房裡。剛吃完飯便又進了去,還請雲相見諒。”
“無妨,本相在這裡等着便好。這位……就是沈小姐吧?”雲熙看了看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的沈婉道。
沈夫人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兒道:“回丞相,正是小女沈婉。”沈婉稍稍欠身施禮,眼睛也沒敢擡一下。
規矩,懂禮。雲熙在心裡評價。
“沈小姐長得真是國色天香,大方得體。沈夫人教導的好啊。不像小女旖旎,當了皇妃還那麼不知輕重。本相記得,沈小姐和旖旎的關係不錯,是嗎?”雲熙狀似突然想起的問道。
沈婉輕輕點頭道:“回雲丞相,是的。雲姐姐很照顧婉兒。”
“呵,沈小姐不用幫着旖旎說話。自己女兒的德行,本相還是清楚地。平日就勞煩沈小姐多多在一旁提點下旖旎。”
沈婉受寵若驚,欠身道:“雲丞相言重了……”
“不知雲相大駕光臨,請恕卑職沒有出門迎接之罪。”恰巧,沈豫安從書房趕了過來。
雲熙站起來跟他寒暄道:“本相聽說你最近很忙,今天從宮裡回來,正好路過這裡,就想着過來瞧瞧。看看沈大人有沒有遇到什麼難辦的事。”
“雲相這麼說真是折煞了卑職,卑職本就是給皇上辦差之人。幸得從皇上那裡得到份差事,自然是要仔細起來。再難辦的事情,也要想辦法解決,吃透。”沈豫安剛正不阿的回答到。
“嗯……沈大人果然是個良臣,以前是本相被小人騙了,誤會了沈大人。”
沈豫安有些驚訝於他說出的這番話,努力想分析出他的意思。卻被他打斷:“沈大人,令愛很是懂事,又知書達理,甚得本相的心。本相想跟你商量把她嫁於我大兒雲霆櫟,沈大人意下如何?”
此話剛落,沈豫安便已呆住,難道他不是來和自己談條件,要求放了李什的?
“這……”
雲熙看他遲疑,連忙開口道:“沈大人可以和令愛商量一下,徵求一下令愛的意思。”
沈豫安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見主要目的已經達到,雲熙也沒什麼理由再待下去,便起身要離開。
他此次前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和沈豫安結爲親家。一方面,沈豫安現在深的皇帝的心。另一方面,他記得沈豫安的小女似乎很喜歡霆櫟。如若兩家結爲親家,照皇帝的這個態勢,就算到時皇帝想處置他也難了。
沈家書房
“父親?”沈婉奇怪的換父親,自雲相離開,父親便一臉的陰鬱。把她喚來書房,卻始終不說一句話。
沈豫安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同意嫁,不僅駁了雲相的面子,也傷了女兒的心。如果同意嫁,雲熙早晚要被廢,到時這株連之罪……
“婉兒,有件事,爲父想徵詢你的意見。”沈婉被父親突然的語氣愣住,徵詢她的意見?
“父親請講。”
“婉兒是非雲霆櫟不嫁嗎?”沈豫安開口把沈婉嚇了一跳。她似乎並沒有和父親說過,自己喜歡雲霆櫟的事情。“父親……”
“你不用緊張,如果爲父連自己女兒的心思都不知道,那還如何爲人父?你只要告訴父親你的真實想法便好。”沈豫安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發頂道。
沈婉頃刻臉紅起來,嬌羞的點了點頭承認。
沈豫安了然,思考片刻道:“即使這是一條艱難的路你也要堅持走嗎?”
沈婉以爲父親指的是雲霆櫟納的那個通房丫頭。心裡有些遲疑,但還是堅定了信念道:“父親,女兒唯一隻愛過雲將軍一人。”
“好吧……爲父說過,這件事爲父全聽你的。”沈豫安嘆了口氣點點頭,身爲人父自然是愛自己的孩子。與其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不愛的人終生遺憾,倒不如隨了她的心願讓她嫁給一個她愛的人。至少她會開心,其他的事就交給他這個做父親的吧。
未央宮
“爾惜姐姐……”旖旎終究還是來了,千躲萬躲的,還是沒有躲過。
“呦,這不是雲貴妃姐姐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旖旎剛開口就被一旁的姝婧打斷。語氣裡帶着滿滿的不懷好意。
天氣冷,爾惜身子弱,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牀上待着。“妹妹來了,快過來坐吧。”爾惜指了指牀旁的椅子道。
南巡前,旖旎就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態度略有改變。剛纔的神情,更讓她確定了自己的感覺。
“姐姐身子可還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妹妹前些日子認識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太醫,可以讓他幫姐姐看看……”
“這怎麼使得?那醫使可是皇上親賜給雲姐姐的,是獨一份的。怎麼可能給我們看病呢?”姝婧突然開口,把旖旎噎的緊張起來。
“不是的,沒有的。爾惜姐姐不要誤會,欒大人並沒有只屬於旖旎一個人……”旖旎急的想和爾惜澄清。
姝婧卻笑了起來:“皇上那聖旨都下了,雲姐姐就不要再眼饞我們了吧。”
旖旎被她氣的真想站起來撕了他的嘴,可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爾惜。這種姐妹反目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妹妹不用緊張,姐姐沒事。只是最近天涼,身子不免有些虛弱,並無大礙。”爾惜笑道。手指不自覺的在被褥中攥緊。
“爾惜姐姐,旖旎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這一切。旖旎自知對不起你,如果有什麼是旖旎可以辦到的,你儘管說。旖旎一定做到!”眼中的懇求很明顯,卑微的表情讓爾惜心裡一疼。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她。皇上本就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她愛上皇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且父親的事,她本來也應該不知情吧……
“雲姐姐的父親在南郡那裡做有買賣吧?那應該聽說過前段時間南郡遇襲的事情吧?皇后姐姐的父親就是鎮守南郡的將軍,也受了傷。雲姐姐聽說過嗎?”姝婧無意的提到。
父親在南郡做買賣?南郡離陵決很近,她的意思是爾將軍受傷和父親有關?
“雲姐姐還真是養尊處優呢,連此等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看來雲姐姐在南巡的時候玩的很開心哦。”姝婧冷笑道。臉上盡是諷刺。
“我……”
“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爾惜適時的打斷了這場鬧劇,太陽穴被吵得漲疼。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那爾惜姐姐,旖旎改天再來看你……”旖旎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才走出去。
姝婧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不禁笑了起來。‘真像只喪家犬。’
“皇后姐姐,我們西月有一種秘術,可以讓人短期內,受到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懲罰。這種秘術是我們西月用來懲罰那些不講信用,欺騙別人的人。”
爾惜睜開眼莫名的看着她,並沒有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妹妹知道您因爲雲姐姐的事情,最近總是心情不順。妹妹最看不過背信棄義之人,不如我們給她提個醒如何?讓她知道人不應該忘恩負義,不應該太自私。”
“你……”
“皇后姐姐放心,這種秘術是我們西月皇族,用來懲罰犯錯之人的禁術。懂此術的人,現如今少之又少。而且此秘術持續時間短,不易被人察覺。所以皇后姐姐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此術也不會對被施術者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會讓被施術者產生幻覺,從而讓其遭受譴責。”姝婧避重就輕的將這秘術講給爾惜聽,以吸引她的興趣。
爾惜剛要開口拒絕,被姝婧打斷:“姐姐可以好好想想,妹妹也是爲了姐姐着想。難道姐姐要一直這麼忍耐下去?姐姐別忘了,您就是因爲忍耐,皇上現在站在了她那邊。連你父親的仇都不能報。”
她這句話倒是讓爾惜沉默了下來。確實,這都是事實擺在面前。
“妹妹盡說於此,答不答應就看姐姐您自己了。妹妹聽憑姐姐一句話。”姝婧說完就欠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