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又惹皇上不高興了?”御墨欽剛走,琉瑾就進了來。看到坐在牀上呆愣的主子問道。
旖旎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他生氣了,可那又怎麼樣呢?她被污了身子,那麼多人看着。如今,她已沒資格再待在他身邊,連愛他的資本也一同失掉。他應該會借這次的事件找到父親吧?這正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徐鳧看了看站在身邊的雋翼,“哎,你猜主子這回能忍多久?”雋翼看都沒看他,一躍從屋頂上隱了去。徐鳧翻了一個白眼繼續守在門外,只聽“砰”的一聲,徐鳧趕緊推門進去。
門口赫然一地的茶杯碎片,徐鳧無奈的走過去收拾。“皇上息怒,平凡人家的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受不了。更不用說雲主子了。您好好跟她說,哄哄她,會沒事的。”
“啪!”男人一掌拍在桌案上。“朕是皇帝!憑什麼朕要去哄一個妃嬪!”男人火冒三丈的吼,徐鳧自覺地閉了嘴。‘爲什麼這種爲難的事,總是他。’
翌日,御墨欽便去了李什的郡府。正巧趕上有百姓在門口喊冤。
門口的侍衛跑出來,一把將那老人推倒在地。
“吵什麼吵什麼?大人現在還沒起。不要吵到大人休息!”男子哭着抓住侍衛的衣服。“侍衛大哥,快幫我稟告一下大人。我家小女已經失蹤三天了。人命關天啊!”
“滾開!失蹤找縣衙去,跑郡府來幹什麼!失蹤三天算什麼,就是失蹤三個禮拜,也不能打擾大人的休息!”侍衛一腳把那男子踢翻在地。
“大人,求求您幫草民通報一聲吧!縣衙的縣令說他們管不了,動用衙役找人要郡侯允許。大人,我夫人早亡,我們家只有我這小女一個孩子,她就是我的命啊!”男人還是沒有放棄,拉扯住那侍衛的褲腿怎麼都不鬆手。
“外面何人喧譁!”這時突然裡面傳出一個很不耐煩的聲音。走出來是一個個頭不高,留着兩撇小鬍子的男人。
侍衛馬上跑了過去,“張管家,是一小老兒,找閨女的。”原來是這郡府的管家。
一旁的御墨欽看至此,蹙緊了眉。
“找閨女?找閨女跑郡府來幹什麼?趕出去!趕出去!”管家聽了,一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大人!我女兒失蹤3天了!求大人開恩,我草民找找吧!草民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男人滿臉的淚水,爬到管家腳旁。
“滾開!”管家一腳將那男人踢開,完全不在乎周圍聚集的越來越多的人。
御墨欽給徐鳧使了個眼色,徐鳧剛要走上前,卻被人領先了一步。
一個穿着很破破爛爛的男子,很像個乞丐。“身爲郡侯怎麼能見死不救呢。”男子扶住那老人,衝着管家道。
“嘿,一個乞丐,倒教訓起我來了。你叫什麼名?”管家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面帶鄙夷得問他。
男子不卑不亢道:“草民是今年科考的落榜秀才,段麒澤。”
“哦?原來你就是段麒澤。呵呵,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來人啊!給我講着妖言惑衆的段麒澤抓起來!”
“你們憑什麼抓我!”段麒澤被兩個侍衛押住。
“憑什麼?就憑你寫狀紙企圖誣陷郡侯賣官。押進去,明日拉去砍了。”管家吩咐完要走。卻突然被攔住,擡頭一看,是一個黑色長衫的面上冷然男子。“你是誰,敢攔本大人的去路。不想活了你!”
話剛說完,男子微蹙了眉,一擡手將他的胳膊反折過去。“你幹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面前出現了一雙看似很華貴的靴子,可以看出此人的身份顯赫。張禮擡頭剛要看,被身後的黑衫男子重新壓了回去。
“哎,疼疼疼,輕點。我是郡府的管家張禮。敢問閣下是誰?”
男人冷嗤一聲:“郡侯府的管家這麼大權力?想抓誰就抓誰?想砍誰就砍誰?你們家郡侯身爲瀾溪郡的父母官,不僅不替百姓伸冤,竟玩忽職守,在屋裡睡大覺?這郡侯做得好啊!”御墨欽句句帶刺,面色陰沉。
“我家大人哪是你等議論的。你到底是誰,有本事報上名來。我家大人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啊啊!輕點,輕點。”話剛說完,雋翼便一個使勁差點把他的胳膊擰了下來。
御墨欽擡腿進了郡侯府。坐在大堂等着。
“誰在打擾本官休息,不想活了嗎?”大老遠就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隨即一個長相肥碩的男人大搖大擺的進了來。
看到御墨欽的時候,眼睛瞪大,嚇了一跳。連忙跑至他的面前跪下:“下官不知皇上駕臨,罪該萬死!”
御墨欽瞟了他一眼,“嗯,過來坐。”說着指了指判官的桌案。李什自然不敢過去,老老實實的跪在他面前。
見他願意跪着,御墨欽也沒有強求。坐在位子上翹起了腿,打量着整個大堂。偶爾喝一口侍女們送上來的茶水。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李什的額上開始冒汗。身上開始不自覺地發抖,兩個膝蓋越來越疼。想揉卻對上皇帝的眼神,又縮了回去。
“李什。”皇帝突然開口。
“奴才在。”李什馬上打起精神回。
“你這郡侯做的舒服啊,每天睡得日上三竿,連朕都羨慕你。”
李什擡手擦了擦已滿是汗水的額。“奴,奴才知道錯了,請,請皇上責罰。”
“責罰?我們暫且先不說責罰,徐鳧,去把人帶上來。”御墨欽側臉命徐鳧把剛纔喊冤的男子帶進來。
“是。”
老人被段麒澤摻了進來,一看這樣的情形,愣住。怎麼郡侯還跪在這個年輕男子面前?
段麒澤首先跪了下來:“草民段麒澤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老人嚇了一跳,連忙跟着叩拜。竟沒想到皇上親自駕臨。
御墨欽挑眉看着他,“倒是個耳目清亮的,都起來吧,別跪了。李什,去,去審案吧。朕就坐在這裡看着。”
話落,李什心裡一緊。審案?當着皇上的面審?顫顫巍巍的走上桌案,“有,有什麼冤屈,儘管報上來吧。”
“大人,草民的小女已經失蹤3天了。”男人轉向李什跪着道。李什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皇帝,什麼表情也沒有,就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在,在哪裡失蹤的?爲何,爲何不直接稟告縣衙?”李什審的都快嚇死了,生怕那點錯了,惹得皇上發怒。
“大人,縣令說,動用衙役要您批准啊……”
“爹爹!”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少女打斷。男人連忙往外面看,正是自己失蹤了三天的女兒。霎時,哭了出來,衝出去:“女兒!女兒你去哪裡了。爲父找了你好久!”
“爹爹,女兒……女兒……”少女看了一眼廳中沒有說話。
徐鳧走了出來,笑着道:“兩位進來吧,皇上要見你們。”
李什看到此景,突然癱在了椅子裡。
“你叫什麼名字?這兩天跑哪裡去了?”御墨欽見那少女身上的衣服已經褶皺不堪,開口問道。
“民女叫翠香,是瀾溪郡白家村的人。前兩天,民女爲了給父親買藥來到郡縣。然後……”翠香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李什,猶豫的不敢開口。
“你儘管說,不要怕。有什麼事朕給你做主。”御墨欽隨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癱軟了的李什。
“然後,就碰到了李大人,被李大人強帶至此。被,被……”
“皇上!這妖女滿口胡言!臣根本不認識她啊!”李什從上面連滾帶爬的下來,跪在他面前。
“皇上,民女真的沒有胡說,真的是李大人強行帶到郡侯府的。街上的人都可以作證!”翠香急的哭了出來。
御墨欽一把抓住李什的衣領,狠狠地甩在地上:“你簡直就是一個畜生!沈豫安,按北虞例法,該如何判處?”
“回皇上,按北虞例法,強搶民女應該罷免官職,遊街示衆,沒收其所有家產,永不錄用。”
“僅此而已?”御墨欽蹙眉,明顯對這一懲罰不滿。“嗯……先押下去吧。”
“沈豫安,李什一案就由你來審吧。朕要你把他給朕挖乾淨了!明白嗎?”
“是,臣遵旨。”皇帝的意思,他自然是清楚。皇帝要知道的,不僅是這件事,還有關於李憲和雲相的。
“傳旨,科考秀才段麒澤學識淵博,心繫百姓,封爲瀾溪郡郡侯。即刻便去司封司報道去吧。”
段麒澤愣住,連忙跪地謝恩。“奴才,謝皇上聖恩。”
“嗯,郡侯如果做得不錯,朕還會提拔你,只要你是真真正正替百姓着想。如若不是,李什的現在就是你的將來。明白了嗎?”
“是,臣一定謹記皇上教誨。”
雲府
“沒用的東西,竟然讓御墨欽先抓住把柄!真是個廢物!”雲相聽說皇帝抓了李憲的侄子,氣的抓起茶杯便朝李憲扔了過去。
“雲相,您可要救我那侄兒啊。”李憲生生的捱了這麼一下,也不敢躲。爬到雲熙面前求道。
“救?怎麼救?被御墨欽抓了個現行,證據確鑿,沈豫安我們也不熟。這本就是一場死局。”雲熙皺着劍眉冷哼。
李憲慌了,連雲相都沒有辦法,那可怎麼辦?難道他就這麼損了侄子?
“你現在最該想的是怎麼包住你自己。你以爲他御墨欽是湊巧碰到的這件事?他本就是衝着你去的,難道你沒有發現?”雲熙狠狠地瞪他。
李憲一愣?怎麼會是衝着他去的?
“你以爲就你那侄兒能有幾斤的分量?他御墨欽真正要的是你這個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哼!竟然讓他走了先,這次我們成了被動的了。都是你那個廢物侄子!”雲熙惡狠狠地指着李憲吼道。
“那,那丞相,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雲熙沉默了許久,眼神越來越狠厲。“讓你的人準備動手,在路上把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