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幾天不見,雲妃能悟出這般道理,還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御墨欽冷笑道,眼裡滿滿的譏諷。
“……謝,謝皇上誇……”
“徐鳧,去未央宮!”沒等她說完,御墨欽便已拂袖轉身。
雲旖旎呆愣的站在原地。心上撕裂的疼,她很想上前拉住他,求他不要去。可是她又是以怎樣的身份?怎樣的理由?她是皇后,她懷有龍嗣。
旖旎苦笑,前幾天剛和錦哥哥說過她要努力爭取的。
“主子,回去吧?”琉瑾走上前攙扶着她。
最近主子這身體是越來越差了,天天晚上的坐在窗邊發呆,雖說現在的天還有些熱,但晚上的風卻已經開始變涼。在這麼下去可怎麼受得住。
未央宮
“皇上來了?皇祖母身體還好嗎?”見御墨欽來,爾惜馬上要站起來去迎,被御墨欽快走幾步制止了,扶着她坐下。皺眉:“你現在不宜多動,就坐着好好養着。太醫今日可有來請脈?”
爾惜被他的話說的心裡很暖,笑道:“回皇上,太醫每日都來。張太醫今日還說臣妾已經過了孕期的不穩定期。現在只要多注意休息就好。而且臣妾哪有那麼嬌弱。難道皇上忘了,臣妾的父親可是將軍?”
御墨欽笑了笑,拍拍她的手:“朕自是沒有忘,朕已經通知了你父親,准許你母親進宮來看你。”
“臣妾多謝皇上體恤!”
“好了好了,動不動就跪,也不想自己的身體。可不準把我的皇兒給委屈了。”御墨欽阻止了她要謝恩的舉動,開玩笑逗她。
“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皇上莫要給臣妾壓力。”爾惜嬌嗔着推了推他。
御墨欽摟過她,挑眉道:“朕說是皇子,就一定是皇子。不過是女孩也好,生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朕也喜歡。”
“對啊,像皇后娘娘一樣,溫柔嫺淑,知書達理。”玉黎在一旁笑道。爾惜笑着瞪了她一眼。
“哎,朕覺得玉黎說的不錯,賞。”
“謝皇上!”玉黎驚喜的跪下謝恩。
“皇上,淑妃娘娘來了,在殿外求見。”徐鳧走進來稟報。
“讓她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淑妃今兒怎麼來了?”御墨欽拿過爾惜給他剝的蓮子問她。
淑妃站起身,笑道:“皇上這說的,臣妾這幾日有時間便會來看娘娘。皇后娘娘如今懷有龍嗣,臣妾是來沾喜氣的。”
“對啊,淑妃最近時不時會來臣妾這裡,倒是旎兒自那日之後,便沒有來過了……”
御墨欽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眼瞼遮蓋着神情裡的陰沉。也不再去接爾惜遞過來的蓮子。
爾惜見此,尷尬起來。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倒是聽說最近貴妃娘娘身體有些不適,可能貴妃娘娘是害怕把病傳給娘娘,纔不來的吧。貴妃娘娘一直都與娘娘親如姐妹,不會無故不來看娘娘的。”淑妃連忙迴應。在對上御墨欽的眼神時,心裡暗自竊喜。
“主子,沈豫安大人有要事稟報。”御墨欽顰了眉,看向爾惜。“你好好養着,朕先走了。”
太和殿
“哦?棲山郡郡侯參奏東南都督李什買官賣官?”御墨欽看着沈豫安拿過來的摺子,有趣的念道。
沈豫安跪下來拱手:“稟皇上,此摺子是去年年底送上來的。”
御墨欽將摺子合上,“是嗎?那爲何現在才發現?”語氣裡微微聽出些薄怒。
沈豫安有些揣揣不安,“臣,以爲……”
“不敢說?那朕替你說,徐鳧。”
“是,主子。李什,乃大理寺卿李憲的遠方侄子,御泠九年的探花。曾是東南沛縣的縣令,後在御泠十二年,因爲稟報東南都府原都督陳黎貪污被嘉獎。一舉取而代之。”徐鳧站出來清清楚楚的講給沈豫安。
“聽明白了嗎?”御墨欽背靠着龍椅,閉了閉眼問道。
沈豫安自是明白了,大理寺卿行職責之便擅自提拔。可是,這種話怎敢說出來?那可是北虞掌管刑罰的第一把交椅。
“你不用怕,朕今天恕你無罪,隨你暢所欲言。”御墨欽撇了他一眼道。
“是,臣以爲,朝廷裡有人故意壓下此奏摺,庇護李什。”
“你以爲是誰?”御墨欽言簡意賅的問。
沈豫安被他逼得有些不知所措,額上已經佈滿了汗水。新帝隨年紀尚輕,且登基不久,但帝王之氣卻是展露無餘,令人驚駭。
“徐鳧。”御墨欽向後緊貼着椅背,臉上已是不耐。
“是。沈豫安,御泠六年狀元。曾任大理寺少卿,後因不服大理寺卿李憲的某些判處,被調于軍機處做記事官。”
沈豫安有些驚訝的看向坐在上面的皇帝。“皇上,臣萬沒有針對大理寺卿之意啊!”嚇得連連叩拜。
許久,御墨欽慢慢睜開眼睛。“沈豫安接旨。”
“臣接旨。”沈豫安一怔連忙跪好。
“沈豫安,即任東南巡撫特使之職,即刻着手暗中調查李什買賣官職之罪。欽此。”
沈豫安愣怔的擡頭看了新帝一眼,“臣領旨。”
御墨欽起身,向他走去:“沈大人,你家女兒可是深得朕的貴妃喜歡。”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沈豫安見此,也跟着輕鬆了些。“謝皇上和貴妃娘娘的誇讚。”
“朕特封沈婉爲貴妃的異姓表妹,屆時,可以公主身份出嫁。”
這種重重的驚喜,砸的沈豫安有些發懵。
“沈大人,還不快謝恩?”徐鳧在一旁笑了起來。
得徐鳧提醒,沈豫安連忙跪地:“微臣替小女,多謝皇上恩典,多謝貴妃娘娘恩典!”
御墨欽擡了擡手:“起來吧。回去讓沈婉多來宮裡走動走動。”
“臣遵旨。”
“過幾日,朕便要去南巡。你替朕先探探路,等朕到了,便把你的所見所聞所想,如實稟告給朕。”
“是。”
沈豫安走後,御墨欽坐在龍椅上,手扶額輕按。
“皇上過幾日便要南巡?”徐鳧給他換了盞茶道。
御墨欽揉了兩下放下手,“嗯,現在皇后的身體已經基本穩定了。宮裡有皇奶奶坐鎮,不會有什麼事的。父皇隱居許久,朕想去看看他。”
“那……皇上要帶哪幾位娘娘隨駕?”徐鳧剛問完,御墨欽就冷眸對上了他。
徐鳧一凜,連忙跪地。“是奴才逾越了,還請皇上恕罪。”
看皇上現在這態度,該是對貴妃還是惱着的,可是適才讓沈大人的女兒來宮裡多走動,難道不是爲了雲貴妃?
“徐鳧,早晚有一天,你會死在你這張嘴上!”御墨欽面露冷色道。
“奴才知錯……”
夜漸漸深了,御墨欽卻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
“皇上,內務官吳大人來了……”徐鳧有些無奈的走進來奏稟。
御墨欽煩躁的擡頭看他,將手裡的筆略重的放下:“狗奴才,你今天不挨罰心裡難受是嗎?”
徐鳧趕緊跪下,“主子,並非奴才故意叨擾。實在是……”徐鳧說着往外面看了一眼。
“讓吳涇回去,朕今天就宿在太和殿了。”御墨欽瞪了他一眼,繼續拿起筆。
可是許久不見他領旨出去。擡頭看他確是一臉的愁容,終是放下筆站起身出去。
剛出了去便看見雲旖旎正跪在門口。
御墨欽心裡一緊,連忙走過去,她身上已是冰涼。御墨欽連忙將她抱起,走進太和殿的內室。
“徐鳧!爲何不報!”御墨欽將旖旎放至牀上,用被子將她裹緊吼道。
徐鳧當然知道主子龍顏大怒,委屈道:“奴才冤枉啊,是雲主子叮囑不讓奴才稟報,說不能打擾皇上。”
“把太醫給朕叫來……”御墨欽還沒說完話,袖口一緊。低下頭看,她已經醒了。嘴脣發白,“御墨欽……我沒事。就是有點冷,一會就好了。不要爲難徐公公。”
御墨欽看着她沒有再說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等着徐鳧道:“滾!”
徐鳧出了來,吳涇還沒走。“徐公公,這什麼意思?太和殿可從來沒有妃嬪侍寢的記錄啊?”
徐鳧無精打采的瞪了他一眼:“現在有了。”
吳涇爲難了,這可怎麼記錄?就連御泠帝在位時,再怎麼榮寵嫣貴妃,可也沒有留宿太和殿的事啊。
“哦,對了。今天的事,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皇上今晚,沒有召寢。明白嗎?”徐鳧喊住欲走的吳涇道。
吳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