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主怒不可遏:“哼,說的輕巧。你當真不想見他?或者你不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上官如霧面露掙扎,她答應過以微絕不會透露相關信息,就不會動搖,這是做人的原則,而她的孩子,相信也會因爲有個守信的孃親而自豪,她雖然一日未盡過做母親的責任,但她真的期待孩子有相認的一天,如果不能相認,或許就這樣永不相見也是好的。
上官家主冷笑一聲:“沒想到你和我一樣冷血,也對,我們上官家的人都是一樣的。愛也愛得癡狂,不愛也不愛得決絕。你如果不說,我也有千百種辦法讓你開口,與其受盡折磨而開口,不如你現在就說,還少受些罪。”
上官如霧淡淡答道:“我說了,就我一個人。你問多少次都是一樣。”
上官家主拂袖而去,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等着受罪吧。”他只要結果,而隨着他的離去,一個老頭走進石牢,笑得猖狂:“大小姐,我劉老頭你是知道的,刑罰堂一把手,骨頭再硬的人都在我手裡開口了,你,哼哼,還是老老實實說了吧。”
上官如霧呸了一聲:“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劉老頭登時一怒:“我可不會顧及你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在我這裡,只有開口的囚犯和死囚,你看着辦!”說着,一鞭子狠厲抽來,她滾向一側,躲過鞭子,卻被旋即而至的第二鞭給打個正着,這鞭子上淬了毒汁,初時不覺疼痛。越到後面疼痛愈加厲害
上官如霧冷笑以對,她的力量被封,鞭刑是免不了的,以後的刑罰恐怕也逃脫不了,不過她只要有口氣,就不會背棄自己的承諾。
而上官家主在刑罰後。召來劉老頭。問道:“她說了嗎?”
劉老頭道:“沒有。家主,或許真的沒別人。”他畢竟也是看着大小姐長大的,大小姐雖然嬌身慣養,但性子最爲倔強。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除非……使用特殊手段。
家主想想,道:“不可能。那日的事情如此湊巧,先是禁地被闖,寶物失竊。接着長老處出現意外,魔人闖入,接着秘地被破,霧兒逃出,說沒有關聯,我絕不會信,那個營救霧兒的人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也肯定知道一些內情,說不定是整件事的唯一線索。魔人已經消失。再難尋蹤跡,而之所以魔人不是救霧兒之人,就在於霧兒雖然行事駑莽,卻絕不會與魔人同流合污,所以救她之人,絕對是關鍵。”
劉老頭贊同道:“家主英明。只是這人海茫茫,該往何處尋找這個神秘人?”
家主嘆道:“希望霧兒能給我這個線索,但她肯定記恨我,對兒子也不上心,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劉老頭道:“何不讓她見見自己的兒子,這樣她的心軟了,以後就好說了?”
家主道:“先等等。”他還有顧慮,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他轉念一想,或許還是有用的,如果那人知道上官如霧被擒,會不會自動現身呢?他放出消息,說上官家抓到一個盜寶賊人,還是個妙齡女子,此消息瞬間傳遍整個虎嘯國。
虎嘯國中上官家是個舉足輕重的存在,人們並不知道上官家就是暗世界中四大家族中的上官家,但明確的是,上官家是動動腳整個虎嘯國也會不得安寧的存在,因而消息幾乎是幾天之內傳遍全國,人們議論紛紛。
而被忽略一旁的憶菲也被低調安排進家族的學堂中開始修道,或許是因爲她來歷不明,又得執事看重,一開始的日子很是悽慘,族學裡的前輩和同門都暗地裡下袢子,苦不堪言。然而憶菲什麼都忍下了,她知道只有認真修煉,有朝一日才能堂堂正正的打敗那些瞧不起她和欺負她的人。
家主夫人倒是對憶菲有些上心,或許是對女兒的愧疚,或許是真的喜歡憶菲,她將其要到身邊做了貼身丫鬟,她自此纔算終於有了安身之所。
而莫言和以微來到一處小鎮,此小鎮位於虎嘯國與海潮國的邊界,民風彪悍,四處可見隨身佩刀或佩劍的大漢光着膀子四處遊蕩,稍有不和就拔刀相向,以決鬥定勝負,往往因爲一件小事便血濺當場。
這裡的人信服武力,誰厲害就服從誰,以微進入小鎮前,已經換了一張人皮面具,扮作書生模樣,而莫言自然也是青衣公子打扮,很是清淡出塵,一路走來,也有不少妙齡女子扔給莫言手絹作爲定情信物,不過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莫言都拒絕了。
而以微收到的甚至更多,雖然她選的面色偏黑,但這裡顯然粗狂的漢子更受歡迎,畢竟是崇尚暴力的小鎮,粗黑的身材更能給人安全感。不過,粉絲多了,也是令人煩惱的一件事,已經將第十個擋路的大漢以七星拳擊開後,二人才勉強到達一處茶樓。
坐在二樓窗前,以微感嘆道:“受人歡迎也不是好事啊。”
莫言笑笑,不予置評,之前某人可是抱怨不如自己受歡迎呢。而他們坐下後,忽然聽到一則有趣的消息,上官家抓獲了一名賊人,竟然是女子。以微與莫言對視一眼,心中瞭然。既然抓的不是自己,那麼很可能是誘敵之計。
不過抓到的人是誰呢?聽描述,以微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果然,越聽越覺得很可能是上官如霧,那個有幾日師父情誼的女子,她皺眉,暗中交流道:“她知道我身份,如果她哪日泄漏的話,恐怕以後都只能躲躲藏藏過日子了。”
莫言卻想的是:就算他知曉你其中一個身份,又有何關係?反正以微不是第一次金蟬脫殼了,只是以後都不能使用這個身份而已。
以微想的是:上官如霧好歹逃遠點啊,這麼容易就被抓回去了,果然最瞭解她的還是她爹。這下難辦了。救的話,很可能是自投羅網,不救的話,自己的身份面臨泄露的危機。她搖搖頭,一時也不知道做何決定。
莫言起身,道:“邊走邊想吧。”小二走來。只來得及收起二人未曾使用的茶碟。還有一點碎銀,不由得疑惑道:“這麼奇怪的,坐下又不喝茶?”
二人一路走下茶樓,莫言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不如去靈通閣問問消息?”
以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二人一路走向一條偏闢小巷,專拐處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屋。敲門三下再五下,待莫言報出口號“桃花三朵”時,門纔開啓。而進入後又是一番景象,碎玉鋪路,奇花異草種於小徑兩側,精緻的亭臺樓閣,隱隱還有一陣優雅的樂音傳來。
引路的小廝帶二人進入一個內間,檀香瀰漫,屋內隔着紗簾。一個女子柔媚的聲音傳來:“客官有何需要?”
莫言答話道:“我需要上官家的一點最新消息。”
女子呵呵一笑:“你們倒是今日第三批詢問消息的人了。不過,只要你們有二十萬下品靈石。自然另當別論。”
莫言點點頭,交給走來的侍女一個儲物袋,來人清點後,女子從紗簾內擲出一個玉簡,道:“消息就在裡面。”
莫言簡單查看後,道謝道:“有勞了。”以微肉痛的想着:消息好貴,要不我改行做情報行業?不過這種想法稍縱即逝,這種行業的危險和它的收益成正比。這些探子說不定九死一生才能得到如此珍貴的情報。
二人離開樓閣的瞬間,忽然一人從簾後密室走出,問道:“翠娘,今日都有哪些人問過上官家的情況?”
翠娘正是剛剛的女子,說道:“一批是修真者,素以盜竊擅長。一批是劍影派中人,還有一批正是剛剛離開的,應該是散修,但我不知道他們身份。”
男子眉頭一皺,姣好的面容添上一絲愁緒,翠娘忽然有些怔愣,她很想爲主人解憂。
男子忽然快步走出,臨走時說道:“給我繼續盯着,但不要太在意,以免引人懷疑。”
翠娘領命。
男子一路追出,在小巷外追上二人,他眼睛一閃,頓時草草寫好一封書信,瞬間擊出,而以微察覺到空氣中的不明氣氛時,已是手握一封書信,墨跡還未乾,而發信的人卻沒有蹤跡,她心頭一跳,問道:“莫言,你看見來人了嗎?”
莫言搖頭道:“來人修爲遠在你我之上。”
以微眉頭微皺,尋至一僻靜處,打開書信,只有短短一行字:“助你隱瞞盜竊之事,你隱入軒轅,具體任務日後告知,如不從,後果自負。神秘人留。”
以微手抖了一下,是氣的。她之前懷疑那個與四大家族有關,又威脅自己的人終於現身了嗎?還與靈通閣有着密切的聯繫,那他究竟是誰?這種被威脅的感覺真是難以言喻。莫言拍拍以微的肩膀,道:“無論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他幫你搞定,那麼我們就可以直接去海潮國。”
以微不甘的點點頭,道:“莫言,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用?”
莫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以微:“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以微炸毛:“莫言,我今天一定把你打趴下。”
莫言笑道:“這纔是你啊。現在沒有用有什麼關係,至少你在努力,你在變強。誰又能一步登天?他們是天才,你不是,而且,如果哪一天你成爲真正的高手了,登上頂點了,你會知道那裡不過是永恆的寂寞。”說着這話,他的臉色又一瞬充滿了寂寥和悲傷。
以微不適應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說的好像真的似的。莫言,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才說這些,你放心,我會努力成爲一個可靠的主子,保護你還有灰灰它們。”
莫言一下又笑得無比燦爛:“是啊,我期待着。”期待你成爲強者的那一天,那時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以微忽然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攬過莫言的肩膀,說道:“走!去海潮國!”肩膀上忽然跳出灰灰,夾在二人中間,吱吱叫着,分外不滿,以微道:“好,我們一起去海潮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