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菜餚很多,其中烤野豬、扇貝、螃蟹、青鹿肉等,據說是舒羽親自前往岩基山脈獵取,足以可見其誠意。以微卻想的是:應這麼多人的伙食,得獵取多少獵物纔夠?做新郎官也不容易哦。
新郎官此時一身紅衣,甚是喜慶,而新娘也已經出席,作爲修真者來說,結婚禮服不是那麼講究,只是簡單的一身紅衣,二人站在一起,十分相配,新郎時不時的替新娘擋酒,惹來一陣唏噓和調笑。
以微靜靜的看着遠處的熱鬧,旁邊萬芳菲已經起身,手裡一杯清酒,直往新郎而去,她笑意盈盈,只是握緊的拳頭和緊抿的嘴脣昭示着她其實並不如表面那麼高興,她看向新郎,既高傲又堅定的說道:“舒羽,你給我聽着,要是你敢欺負我琳表姐,我第一個饒不了你。”說着,舉杯敬酒。
或許這纔是萬芳菲的性格,是自己的就爭取,認定是姐妹的就維護,爽利而直率,以微坐於遠處,忽然想到若自己有這麼一個朋友,也不錯。不過前世的自己忙於工作,畢業後的同學幾乎沒有聯繫,閨蜜幾乎沒有。這樣純粹的友情似乎只是一種奢望。而這輩子的好友,何蓉都不知落於何方。
舒羽眉梢一挑,看向新娘上官琳,上官琳一頭霧水,表妹今天似乎有些激動,忙笑笑答道:“芳菲,你表姐夫定不會虧待於我,你就放心吧。”
萬芳菲蠻橫道:“我要聽他自己說。”
舒羽回敬,說道:“我必不會有負於你姐,表妹可以放心了吧?”
萬芳菲面容姣好,此刻聽到舒羽的迴應,笑的開心,褪去了平日的嬌蠻,宛如三月的陽光般清新可人,圍着他們打趣的人都一陣心神恍惚。舒羽輕咳一聲。衆人回神,而萬芳菲也已經拉着新娘走到自己這一桌,說道:“反正你們見禮已經完成了,好好坐下來吃點東西吧,肯定已經摺騰了一整天了吧。”
上官琳笑笑,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眼睛熠熠閃光,顯得既可愛又狡黠,她說道:“表妹真是彪悍。剛剛我看見他的面色都僵了呢。”
萬芳菲得意一笑:“反正我們上官家的人決不能被欺負,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們上官家絕不會善罷甘休。你也不能隨意被人拿捏,該出手時決不能手軟知道嗎?”
上官琳落座,笑語連連:“知道啦,表妹。姑姑也來了?”她連忙向姑姑行禮,上官如月連忙扶起,道:“你可是新娘子,我可不能受。好好坐着吧,一會新郎過來接才準走。”
上官琳笑着應了,只是近看之時,以微察覺到她似乎並不開心,嘴角含着笑意,眼裡卻是冷漠。或許這樁婚事也是利益的犧牲品吧,她暗想着。
上官琳一眼掃到以微,問道:“這是哪位姐姐?好似從未見過?”
萬芳菲淡淡迴應:“爹爹的義女萬以微。對了,你什麼時候去劍影宗?”
上官琳好奇的多瞧了一眼以微,見萬芳菲不愉,只得順其話題接下,答道:“三月之後,我便隨舒羽去劍影宗完婚,芳菲。你若喜歡。可得多陪我些時日,你知道的。這裡的人都無趣極了。”
萬芳菲甚是愉悅的答道:“當然,我還想多和你聊聊呢。”
上官琳打趣道:“是爲了多見見表哥吧。”
萬芳菲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表姐,你真是……”
上官琳忽然想到什麼,面色複雜的瞧着萬芳菲,想到家主的態度,這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雖然她作爲出嫁女,知道的東西不多,但家主的態度她還是知道一二,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勸一下表妹,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但是看着表妹如此雀躍激動的心情,又有些不忍,還是再等等,看看家主的決定再說。
萬芳菲見上官琳走神,問道:“怎麼啦?你在想什麼?不會是才一會沒見,就在想表姐夫吧?”
上官琳作勢打了萬芳菲一下肩膀,癡笑道:“表妹,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萬芳菲並不知道上官琳其實對這門婚事潛在心理是牴觸的,只是覺得未來表姐夫沒有想象中那麼高大威猛,雖然的確是俊美無雙,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不過如果表姐喜歡,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上官琳眼神一瞥,心下一個咯噔;他來了!他竟然來了!她慌亂的收回視線,盯着自己白皙細嫩的雙手,不由地心裡又是懊惱又是遺憾,終究是錯過了,不是嗎?哪怕再喜歡,對方也不是自己可以親近的人了。
她有些苦澀的想着,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無緣的,她擡眼小心的望望那邊,以微敏感的察覺到上官琳的眼神竟然飽含眷念和神傷,不過這種眼神轉瞬即逝,出於好奇,不由地順着她的視線而去,以微不禁暗道:美男啊美男!
對面那人身邊一衆美女嬉笑嫣嫣,五官極致精美,完美身材,舉手投足間貴族風範表露無遺,難怪上官琳傾心?不過似乎他的桃花多了點?看其一直留連於衆位美女間,遊刃有餘,談笑風生,時不時一陣笑語傳來,似乎很暢快?
見上官琳眼神越來越暗淡,以微裝似無意間瞟向舒羽,還好,他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不過上官琳到底知道自己是宴會的主角,漸漸平復心情,站起身來,對着萬芳菲說道:“芳菲,我去那邊看看。”
萬芳菲點點頭,道:“別喝太多靈酒,後勁很大。”
上官琳頷首,一閃身,卻是走向舒羽方向。以微看向萬芳菲,素手一指那個萬花從中一點綠的男子,問道:“那人是?”
萬芳菲冷哼一聲:“他呀,一個不需要在意的人,你叫他阿墨就好。”
以微琢磨:阿墨?怎麼好像萬芳菲不待見他呢?這樣一個美男子,沒道理有人不喜歡呢。一刻鐘後,名爲阿墨的男子走至本桌,笑的隨意:“芳菲表妹,我們又見面了。”
萬芳菲冷言道:“我可覺得很不走運。”語氣很是生硬,以微對於自己的遭遇重演很是有興趣,見阿墨摸摸自己高挺的鼻樑,分外無辜的答道:“表妹,今日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表哥幫你解決。”
萬芳菲哂道:“好啊,我現在看我旁邊的女子不順眼,你幫我教訓教訓她如何?”
阿墨爲難道:“這都是貴客,不好辦呢,表妹。”
萬芳菲冷笑:“我就知道你在哄我,有這功夫,不如去哄哄你那些紅顏知己,還有用些。”她的話極度不客氣,甚至透着一股蔑視和嘲諷。
而來人卻似沒有聽到般,說道:“表妹,你這樣說我真的很傷心。”說着,還作勢撫撫胸口,很是虛弱的模樣。
上官琳立即跑來,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你又欺負你表哥,你明明知道他有心疾,怎麼還老是刺激他?”
萬芳菲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她這個便宜表哥每次都有顛倒黑白的本事,反正她是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的,但這個表哥卻不知爲什麼老愛找自己說話,然後每次自己都會被長輩罵,而他在一旁看着,勸解,結果自己還被連累關禁閉,思過,寫悔過書,真是遇見一次倒黴一次。
她本來不想多說的,可是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她要是不解釋,估計明天還不知傳出什麼話來,而麒表哥又是正直的人,說不定會聽信謠言,認爲自己是個蠻不講理的人,那可就慘了。
在她想開口之際,果然那廝開始胡謅了:“是我不好,惹表妹生氣,你們不要怪表妹,她年紀小,我自當讓着她,她說兩句就好了。”
上官琳正要維護阿墨時,舒羽撥開人羣,走至上官琳旁邊,問道:“怎麼了?”
上官琳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舒羽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先看看墨表哥的傷勢如何?心疾可是大事,若是發作可十分危險呢。”他輕輕一笑,卻似狡猾的狐狸。以微暗想:這下那個阿墨可要栽秧了。
阿墨搖搖頭,說道:“我現在沒事了,表姐夫,不要看了。”
不過舒羽堅持,阿墨只好隨其進入內院,找來專門的大夫求診。而萬芳菲還生着氣。以微還是第一次看見萬芳菲如此憋屈,想發脾氣不得發的樣子,心下不由得對阿墨的印象好些。旁邊女子勸道:“芳菲,你何必和他置氣?不過是個小妾帶來的外家孩子,你同他置氣,不是自降身份嗎?”
聽了半晌,原來阿墨全名是上官羽墨,是上官麒的父親新娶的小妾原來生的孩子,因爲此小妾相貌妖嬈美麗,特別討上官如風的歡心,而他亦是心疾在身,惹家主和上官如風疼愛,因而特地養在身邊,賜予他姓名,使他與其他家族子弟一般學習。
雖然家族子弟時常冷嘲熱諷,但女子都十分傾慕於他,卻是更加惹人嫉妒,沒少人暗中欺負於他,而上官琳和上官麒時時幫助於他,感情較一般兄弟姐妹還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