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擺脫了那個娃娃,因爲他講了一個自認爲很好笑的笑話。
於是他輸了,娃娃又再次不知去向,我想這個娃娃或許有點惡搞,但絕無惡意。正如藍眼所說的那樣,魔由心生。但要做到真正的無所畏懼,或許很難。因爲你壓根就可能找不到你心中隱藏最深的心魔,這源於於內心最陰暗角落裡的想法,受到外界的侵蝕和影響,這種陰暗面會成倍增長,內心的心魔也會越來越強大和多變,可一旦它出現了你的內心將瞬間被攻佔被摧毀。
故此當我聽到了有人說什麼我啥也不怕的時候,我總是微微一笑不作爭辯,沒有人什麼也不怕,只是你可能還沒遇到你怕的事情吧。
令我不解的是老張經歷了小侯的怪異事件後,依然不太相信這種略有玄幻意味的事情是可能發生的,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是在我經歷過種種後得出的真諦。現如今又有娃娃事件發生他依然叫嚷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能解釋的,這讓我不知道他是在裝逼還是真的很二。但那天之後,老張的腿會莫名的哆嗦,很長時間泌尿系統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嚇得。
時間大約過了一個月,藍眼和向東通過我聯繫上了,聽說還把那一對兒玉賣出了相當不錯的價格,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安渡一生了。藍眼許諾我可以讓我隨意找個國家旅遊,他會給我報團的,但我卻想留到結婚的時候做環球旅行,到時候就可以不計成本的增添一個免費的目的地,讓我的夢想更進一步。
老張知道後對此頗有微詞,說我也不怕時間久了藍眼賴賬,但我想既然現在我和藍眼已經成了朋友,這種最起碼的信任還是應該有的。再說我現在也是實在沒空,各種稿件堆積的我喘不過氣來。
藍眼在一個月後的一天下午約我去他店裡坐坐,並讓我叫上我那個尿了褲子的朋友,我知道他說的是老張,於是我也戲謔的問老張去不去,老張卻一副打死也不去的表情告訴我自己有個很重要的生意要談。我心中竊笑着駕車奔向英雄山文化市場,在藍眼的店鋪中,我看到了依然瘦弱矮小的藍眼和一個健碩的男人,這個男人便是後面一系列故事的主人公,當然此時我還不知道,這個不做過多表述,日後講到他的時候再說。
現在的主動權還在藍眼手中,藍眼見我來了便笑了笑說道:“你那個哥們沒來啊?”
“沒來,怎麼了藍眼爺。”我跟着市場上商鋪的稱呼來叫他,藍眼貌似也很受用。
藍眼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徐永亮,是個天文愛好者,他肚子裡可有不少好故事,回頭讓他講給你聽,你的情況我也介紹給他了。不過今天我要給你們看一樣東西,講一個故事,現在還是燃上一爐香,然後品茗暢談吧。”
我和徐永亮點頭示意,我們喝了會兒茶,藍眼便領着我們去了裡屋,在那裡立着一個碩大的類平面結構的東西,上面有一個好像是車衣一樣的東西罩着。在那東西的對面則是立着三面鏡子,我進了屋後眉頭便皺了起來,先前我曾講過一個故事,其中就有和現在相關的東西,那便是開篇段宏篇中村落所用的鏡子陣。
鏡子往往映照的是另一個自己,卻又不完全是,它介於陰陽之間,利用好了妙法無窮。而現如今我的眼前就是一個小型的鏡子陣,那三面鏡子立着的地方都有很有講究,只不過這個陣法缺了一塊兒。
說到這裡就過於玄幻了,陣法到底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但經過幾件事兒後我覺得應該是有用的,但也不能以一論全,即便反覆在我身上證明卻也有可能是偶然事件,這僅代表我個人的觀點。
拋下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做討論,說說鏡子和事物以及光線本身吧。請不要嫌老鬼囉嗦,我從不認爲我是在寫書,而實際上我是在講書,所有的就好像我在爲你講述一般。既然要講述事情就不能三言兩語說個大概,必須掰碎了告訴諸位爲什麼我先前那麼說,也必須解釋清楚前因後果和一些相關知識,否則後面您會不理解,認爲我在胡說八道。當然博學的您可能會知道我所說的,但也有一些術業有專攻的朋友可能不知道這方面的小知識,這就需要老鬼來囉嗦兩句了,畢竟這本書是寫給大家看的。
其實往往我們所看到的也不過是光的作用,衆所周知有光的地方纔能看到事物,我們在越暗的地方視線越差,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在完全沒有光的理論條件下,我是說完全沒有光,因爲人的身體也會發光,只是我們肉眼看不到罷了,在這種完全黑暗的理論條件下我們應該是看不到東西的。
又比如我們有時候看似很平整的光潔面用手摸上去卻會很粗糙,還有一個例子就是那些3D畫,爲什麼會造成這樣的情況呢,是眼睛出現了問題還是什麼?其實不光是因爲角度的問題,更是因爲我們所看到的不過是光想讓我們看到的。
光線在物體身上進行折射傳入人的眼中,通過什麼瞳孔玻璃體之類的落到視網膜上,凸透鏡成像的遠近還造成了近視和遠視,隨即通過視網膜由神經傳輸到大腦之中呈像。成像之後所看到的則是我們腦中通過信息構造出來的,也就是說我們所看到的一切,是光所想向我們表達的東西,然後通過腦中的臆想進行填補。
我們會突然覺得某個人在某個時刻特別美,或者每個人對某些人的樣貌評價不同,這不光是因爲審美的關係,更是因爲光和腦中所構造出來的人細節不同的關係。這個理論在我之前的作品中也闡述過,按照這個理論,那鏡子就是一個十分好玩的東西了,它完全憑藉光的作用和腦中的臆想,或許鏡子裡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沒這麼帥也沒這麼醜,只不過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要看到的罷了。
如果再讓我說,我還能繼續絞纏出幾千字來,但是沒有必要了,我的大體意思已經表達清楚,總之鏡子裡的景象,即是又非,或實或虛,完全是你的精神之產物,乃幻想的像中像,那便更能與精神相通了。所以我纔在剛纔說,鏡子用好了妙法無窮,在所謂的法術中鏡子用的不少,在現代心理學中也會頻繁用到鏡子。
眼前的陣法十分簡單,可物極必反越是簡單就越牢不可破,徐永亮不明所以,我也看得有些稀裡糊塗,我們跟隨藍眼站到了蒙着罩子的那面立體物後面,我已經隱約猜出這也是面鏡子了,而這面鏡子正是陣法缺失的那一部分。
藍眼看着我,哈哈大笑起來,問我知道了什麼,我則喃喃說了個鏡子陣,藍眼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藍眼拉上了窗簾,然後關閉了裡屋的房門,接着點上蠟燭,再度回到那面蒙着的鏡子背後。隨即藍眼臉色一沉,十分嚴肅又略帶傷感的開始說了起來,這種表情在這個歷經滄桑的男人臉上如此明顯的表達出來,着實不易,除非下面的故事直擊他的內心,讓他難以平靜:“摯友或十年不見,只若一面便依然如陳年老酒般純烈。我有個生死之交,前些日子突然來找我,我就覺得他特別怪,雖然因爲忙快半年沒見面了,但我總說不出他究竟哪裡怪。
他也是幹我們這行的,但很少有人知道我們關係這麼好,這主要是爲了商業目的。比如有人要來賣東西,我們就可以用一些小動作互相壓價,再比如有新店開張搶生意,我們就會相互配合擠垮對手。我們關係好到什麼地步呢,我們一起以身犯險過,可以託付性命,而我和他各有對方家的鑰匙,防止實在忘帶鑰匙了可以打開門。別小看這種鑰匙的關係,你如果給你朋友鑰匙讓他幫你去開門,這個大部分好友都可以,但你要長期把鑰匙放到一個人家裡,那就是無比的信任了。你別急着回答你能或不能,你細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個道理再說。
我這個朋友姑且你稱他爲老焦吧,那天老焦來我店裡,平時他是不會直衝衝的來我店裡的,防止市場上的人看到,可那天他沒有,而且那天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好像不是他了。整個人身上的氣質和言談也都不對勁了,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以我們兩人的關係,我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我們隨便聊了幾句,我曲意逢迎糊弄了過去。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內心總有個念頭,老焦出事兒了,但他出了什麼事兒我光憑着空想也想不出來,各種可能性都是有的,精神上受刺激了,中邪了諸如此類的。於是我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便趁着老焦出去,偷偷潛入老焦家中,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古怪,以至於整個人都變了。
我來到了老焦的家中,老焦一個人獨居,所以只要他不在家就沒什麼不方便。可當我走入臥室之中的時候卻驚呆在那裡,因爲我看到了這個!”
藍眼說着猛然扯掉了眼前鏡子上的布罩,布罩滑落在地上捲起一股輕風,吹進人的骨頭縫裡讓人不寒而慄。鏡子十分古樸,周圍是木頭雕花的,即便在背面也能感受到它沉重和製作精良,我望向對面的鏡子,果然如此。可瞬間我也驚呆了,因爲在我對面那三面極其普通的鏡子裡呈現出了這麼一副景象。
雕花的鏡面之中有一個頭發灰白相間略有禿頂的中年人不斷地拍打着鏡子,鏡面好似因此在裡面顫動着,但鏡子本身卻紋絲不動。中年人面孔扭曲聲嘶力竭,整個臉都貼在了鏡子上,他的眼裡佈滿血絲,裡面寫滿了恐懼和絕望,而他也正做着那徒勞無力的掙扎。
莫非有人被困在了鏡子當中!莫非這個人就是老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