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我本不想講,因爲雖然故事離奇,甚至有些恐怖,但是算不上精彩。如果讀者您看到這裡不想看了,直接去看下一個章節那也是可以的。但我懇請大家還是耐心讀下去,因爲這是李琦篇的最後一個故事,也是他所給我講述的最後一個故事。我珍惜我和李琦的關係,我也珍惜他所講給我的任何一個故事。故此,如果您沒事兒的話認真讀下去,故事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在此,謝謝諸位。再次願李琦在天堂安好。
那次會面之後,我過了半個月又見到了李琦,李琦又被放了大假,這讓我很奇怪。這剛放完五一小長假,他怎麼又歇了班這不科學啊。
我這人有點見不得別人好,比如寫作固然苦逼,趕起稿子來沒日沒夜的,來了靈感更是爲了保持靈感不眠不休,即便嬌妻在牀也要忍得住誘惑。因爲靈感這玩意兒很怪稍縱即逝,你不趕緊把握它,它就會來回*着你玩兒。你不寫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話,一打開文檔就腦子一片空白了,尤其是歷史小說和推理小說更是如此。
但是寫東西也有個好處,那便是時間想對自由,真是有事兒不用請假,直接想幹啥幹啥去,只要按時交的上稿子就沒人管你的閒事兒。每到週一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因爲看着別人忙忙碌碌上班,我就可以呆在家裡想睡到幾點睡到幾點,睡醒了還要在朋友圈裡炫耀一番,我又睡了個懶覺神馬的。
好吧,我承認我心理有點問題,我也承認我有點賤,但這都是事實。(對不起,新的書迷朋友,你們可能看到這裡我的形象就碎了,但老書迷都知道我的沒節操)
李琦放了假,倒不是他通知我的,也不是我那八卦媽告訴我的,而是我在他的朋友圈看到了他已經回到濟南的消息。我懷着一半好奇,一半還是好奇的心態給他打了電話,約他見面出來聊聊。
李琦已經自我調整恢復了積極的態度,不再像之前那麼頹靡,但我總感覺他的眼裡好像在故意隱藏着什麼,好像在欺騙所有人。有些話,有些事無法對旁人所,又不願家人爲自己擔心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糾結迷茫鬱悶的眼神,我曾經有過,現在他也有了,這就是男人。我認爲這是男人的必經之路,只有經歷過磨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不出意外,李琦要吃我做的飯,老鬼我不是自吹自擂,我做飯還是有一套的。於是我便把他請到了我的單身公寓,當然此時我已經有了女友,但我還在這裡寫東西,我們只是偶爾小聚,有時候寫東西需要孤獨一些,所以我和李琦的談話並沒有什麼影響,就我們兩人在家。
李琦見到我就點了一大堆菜讓我做,我則是把他放倒在沙發上,揮拳佯裝要打,嘴裡嚷嚷着憑啥,李琦笑的很詭異的說:“因爲我這裡有個好題材,而且目前因爲太過怪異,並無定論。我因此而放假但還沒有收到保密的消息,我可以把一部分該說的透漏給你,雖然荒誕但的確真實,你自己選擇做不做?”
“荒誕到什麼地步?”我一愣問道。
李琦淡淡的說道:“荒誕到都不用封鎖消息,基本說出來都沒人信的地步。”
“我擦,得嘞,你等着,我給你做飯去。”我喜滋滋的跑去樓下買菜了。
一個半小時後,菜擺上了桌子,我擦擦汗打開了錄音筆,看着李琦邊吃邊給我講起了這個故事:“這事兒啊就發生在膠東半島地區,我剛回去上班幾天,就給弄了回咱山東來了。不知道你注意沒注意到,前些日子電臺好報道,說發現了個墓葬羣,沒錯就是煙臺的那個。所謂墓葬羣,自然不是達官貴族的,都是普通百姓,但也大多是殷實之家,否則若真是窮人,那便直接扔到亂葬崗子曝屍荒野了,或者直接用狗撞頭的木料,薄薄的棺材料子狗頭一撞就破,屍體直接能給啃光了,哪裡有這麼大的人力物力去挖深坑掩埋棺槨呢。
你或許會會奇怪我不是研究植物的嗎,怎麼弄起了古墓,其實我也奇怪,爲啥已經發現了快一年的古墓會讓我去,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光讓我,還有幾個同樣業務精熟在這個圈內有些名望的年輕人,據說此次帶隊的是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的一個大佬,已經在當地等我們了。呵呵,這大佬我見過,怎麼說呢,有本事是有本事,但是這些年有些不務正業,周圍來往的皆是些當官的。我自來以爲,研究學問就是研究學問,做課題研究就要專心致志心無旁騖,收些當官的做研究生,騙取國家經費,給一些送禮到位的人刊登學術論文,提高資歷,這些我都有些不恥。所以當我剛開始接到任務的時候,我確實有些不快,很有牴觸情緒。
自然,你想讓我們去墓穴羣做研究,研究的是植物,這不是胡*嗎,我想我去也無非是陪襯走走過場,還不定其中有什麼我無法理解的貓膩呢。
我印象中這個墓葬羣共有一百一十五座宋元時代的墳墓,我後來查閱了資料發現的確如此,其中有八十四座穹窿頂磚室墓。還有少數明清時代的墓穴,甚至有些幾千年前的土洞,乃是人類早期生存的遺蹟,也就是說,這裡是塊風水寶地,既適合人類居住,也適合墓葬安放。故此纔有多個時期的墓穴混合而生,也有不少各個時期人類居住的痕跡。
當我到了那裡的時候,卻有人告訴我,宋元時代的墓穴有一百四十五座,這比新聞上說的多了三十座,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等到了墓地才臨時搭建的帳篷裡見到了那位教授,我想想,這貨爲人挺孫子的,你要寫出來就寫他姓孫吧。孫教授站在帳篷內裝腔作勢,一副大師做派,而帳篷內早已有一些其他研究員了。
我當時就發現了個問題,這幫人沒有那種在讀研究生,也沒有官僚模樣的人,都是和我一樣,一看就是長期呆在研究所裡的或者在野外考究的這幫人,雖然都很年輕但都不是慵懶之輩。
孫教授說道:“這次我從各地研究所調集來你們年青一代的精英,是爲了研究一種特殊的植物,爲什麼把你們調來呢,那是因爲這種植物不同於我們平時所見到的,若是像我這種老傢伙不免墨守陳規往常規事物上套用,依照以前的經驗作出武斷的判斷。基本的採樣和研究已經結束,你們大膽去做,就是要拿出年輕人的精神,大膽的判斷,敢於作出猜想,你們也知道之所以我有這個權利把你們都調過來,那是因爲這次的任務是十分重要的,可謂是國家級任務。調用你們年輕人來,是我的決定,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孫教授說完開始介紹起了這次情況,首先是古墓的發現,這是膠東地區第一次出現這麼大的宋元墓葬羣,所以所有工作人員特別興奮。隨着挖掘還出土很多石器和瓷器以及一些民間陪葬品,可是卻也發現了一種怪異的東西,那就是一株植物。
這種植物被放在碩大的陶土罐子中,十分怪異的是,即使是在地下墓穴中見不到陽光,這植物依然生長的十分旺盛,就那麼單獨的一株,樣子用專業名詞來說.....這樣你不好想象,怎麼說好呢,你見過滴水觀音嗎,就是那樣的,但是葉子沒那麼大,中間部分有朵花,鮮紅色樣子有些像牡丹。
如果單單是發現這一株只能算是一種大發現,因爲即便這有違科學常識和這種植物的生長規律,那也可能突變造成的亦或是植物頑強的生命力,要知道在再艱苦的條件下都是有植物的存在的,植物的適應能力遠比動物要強得多。當然,我們並不瞭解這種植物,所以不好妄自下什麼定律。
但接下來的發現足以震驚世人,陪葬植物本就不合常理,即便墓室主人生前再喜歡花花草草也鮮有這種情況發生,但在諸多宋元兩代的許多墓穴中皆發現了這種植物。植物大小一致,所用陶罐也差不多,隨着考古挖掘的繼續開展,分別在早先魏晉時期和後來的明清時期的墓穴中也發現了這種植物和土罐。這些植物十分一致,陶土罐子也基本樣式一樣,只是製作的年代不一,時間跨度極長,但最爲奇怪的是這些墓穴裡都沒有人的遺骸。
剛開始的時候人們還覺得這可能是巧合,或者是在挖掘期間不小心給損壞了,民間遺骨保存不完好這是正常的事情。但當出現第十株植物的時候,有人就開始總結規律了,凡是有這樣植物的墓穴裡皆是無屍骸的,連衣冠冢都不是。好似就是單獨給這種花而建造的墓室一樣。
有考古人員猜測說這會不會是當地的民俗,就是當人死無全屍或者石首都找不到的時候,就用這種規格的陶土罐和這種前所未見的植物來代替。詢問四下的村落,卻並未有這樣的說法,根本無人見過這種植物。至此,事情暫歇,考古依然繼續,報道不斷。直到,直到又有三十幾個墓穴的發現。
這三十來個墓穴裡各自裝着一些小攤子,其中大多是一些種子。種子爲什麼沒有招蟲子,又爲什麼沒有失去活性這個我們不得而知,也非我們專業可以理解的,但先前一些科研人員證實的確用了保鮮劑之類的東西。所涉及的化學成分實在是難以分析,不得不感嘆古人的智慧真是令現代人難以想象的。
但若是至此,只能算是一種未解之謎,可事實證明,這些種子正是這種植物的種子,而且這種花在夜間,竟然可以通過腦電波與人交流,回答人的問題並對人產生一些幻想,這樣的能力讓我不禁想到了殺人花。
這雖然屬於植物學的範疇之內,但也不單單是植物學了,總不能搬着下面的陶土罐來行動吧,於是乎便想把這些移栽到其他器具之中。你猜怎麼了,植物的根部緊緊的纏繞着一具屍骨,這些植物竟然是用人來培育的。當然這個是早先就已經得知的結論,而最終我們沒有猜測出什麼,也的確有違孫教授的期待。”
李琦講到這裡攤開雙手錶示故事的結束,我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這就完了,怪不得那些墓中沒有屍體,原來都在這陶罐之中,那這些花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呢?爲什麼自古就開始種植,種植時間跨度竟如此之大,而又爲何現在的人絲毫不知?”
“這我哪裡知道,但我曾在後來一個我沒資格參加的研討會的會場外聽到過隻言片語,好像是古代做占卜用的,自遠古這裡就培育這種可以用作巫蠱之術的花,好像這裡培育植物的家族死於軍閥混戰時期。再具體的,我是真不知道了。”李琦說道。
我笑罵道:“你小子的故事總是沒頭沒尾的。”
“沒辦法沒辦法,我現在就是個幫閒的,級別不夠資歷也不夠,沒有資格繼續跟下去,能有現在這些經歷已經是別人幾輩子不可及的了,知足了,也不想再多了,平平穩穩纔是真。哎,其實前一陣我的心情一直不好,總覺得這些怪事兒好像是壓在心裡的大石頭一樣。但後來,跟你聊聊,我的心情也就好多了,謝謝。”李琦舉起杯子以茶代酒,我與之相碰飲了下去說道:“不客氣,咱可說好了,下次說個完整的給我。”
“好。”李琦笑道,之後我們聊了很多家常沒有再談論這些。
三個月後,我再次見到李琦的時候,是在李琦發喪的時候。準確的說,並沒有見到李琦的遺體,他沒有遺體沒有死因,我想李琦又是陷入了一些怪異植物的研究之中,同時爲此而喪命,這也是他父母如此緘默的原因。沒有人可以在國家機器面前掙扎,保密就是保密,泄密就是危害國家安全給國家抹黑。包括我也是如此,我即便是多麼想爲李琦這個民衆所不知道的科研英雄揚名,想爲與他同樣數以千計爲國家做出巨大貢獻的人立傳,但卻依然違心的用了李琦這個假名字,甚至有些地址都是我故意爲之,借文中李琦之口張冠李戴移花接木的結果,因爲我也怕麻煩惹上身。
或許這就是李琦的宿命,天妒英才,再度紀念真實的那個“李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