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鼓起勇氣了,可人往往都是到了最後關頭,偏偏說不出來,他愣愣地看着徐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徐然嘆氣:“你休息吧。”他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嗯。”現在就先讓他逃避吧。
顧清在徐然走出屋子之後,就偷偷走進屋子,見夏侯曦躺着,看他皺着眉,便知道他沒有熟睡,她輕輕撫着夏侯曦的額頭,淡淡地輕聲問道:“你又疼了,就是不聽話。”
夏侯曦眯起眼睛,危險的看着她,她摸着夏侯曦臉的手迅速收了回去,他勾起嘴角,略帶調戲的語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很有趣。”
“……”顧清被夏侯曦富有磁性的聲音,這句話,說得很臉紅,慌忙低着頭,看都不敢看夏侯曦一眼。
當她再次擡起頭時,夏侯曦已經半臥在牀上,盯着她笑着。
顧清努力讓自己不那麼慌張,她在心裡沉澱着自己要說的話,在心裡默默編制了好幾遍,終於緩緩開口道:“你要當心傷口,雖然是皮外傷,但是這樣也是會扯到傷口的,所以你還是躺下吧。還有,你每次疼的時候眉頭都會皺的緊緊的,我也知道我幫不上忙,可是你這樣瞞着我,我還是會難受。”
夏侯曦的面色已經緩和了很多,他看着顧清,看了許久,也在心裡沉澱了許久該說的話,最後只剩簡單的一句:“我累了。”
他躺下去,沉沉地閉上雙眼,故意呼吸得很大聲。
“算了。”顧清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都在腦海裡消散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她丟下這句話,關好門走了,這時的夏侯曦才睜開眼睛,莫名的傷感,爲什麼?他翻了個身,扯到傷口,默默弓起身子,咬着牙,忍一會,傷口便不疼了,他便睏倦的蜷了蜷身子,放鬆下來,安穩的閉上眼睛,至少,今天先讓他安靜的,舒服的,沒有煩惱的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夏侯曦俊俏的臉蛋上,他掙扎着睜開雙眼,眯着雙眼,在牀頭摸索着藥片,牀頭櫃上,放着一杯水,看水的溫度,想來是徐然準備的。
在隔壁房間裡,夏院長靜靜看着皮夾裡面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恬靜的笑着,一頭烏黑的長髮挽起,顯得她賢淑。
“你說,阿夏記起來了,會不會去報仇?那他會不會有危險?”說完這句話,夏院長長的嘆氣,彷彿只有嘆氣,才能緩解他內心的焦慮不安。
夏院長很快的收起照片,見徐然站在門口,微微一愣,想要解釋什麼,卻想如果解釋了不就是越解釋越亂嗎?
徐然收起眼角的狐疑,勾起嘴角,淡漠地笑着,語氣一如往常的平靜如水:“夏伯伯,看來您沒有休息好,您還是再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徐然,阿夏怎麼樣了?”夏院長直接問徐然道。
徐然聳了聳肩,用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間,“估計這會穿好衣服,又準備幹什麼去了。”這句話,一是調侃,二是以他對夏侯曦的瞭解,他是躺不住的,所以這也算是合理的猜測。
夏院長聽他這麼一說,立馬衝進隔壁的房間,夏侯曦已經穿好衣物,徐然黑着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說你,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夏院長則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是表情很是嚴肅,夏侯曦在徐然面前晃了晃他的手機,“我也想好好休息啊,可是,你的朋友都太可怕了,我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在十分鐘前,夏侯曦躺在牀上,接起電話,和對方用英文交談了幾分鐘,最後以ok結束他的對話的,他掛斷電話,毫不猶豫的就起身穿好衣服。
徐然臉色一變,馬上猜到夏侯曦知道了什麼,立馬在夏院長身後各種賣萌表情,所謂識時務爲俊傑,夏侯曦瞪大雙眼,看了他一會,夏院長覺得有些不對勁,轉身看向徐然,徐然立馬恢復冷冰冰的面容。
夏院長轉身,看向夏侯曦,知道自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也只好不阻止,他陰沉着臉走了出去,過了一會,淡淡地說道:“阿夏,你自己的身體要自己負責,爸爸再來看你的時候你不是乖乖躺在牀上的話,那麼你自己看着辦吧!”因爲剛纔有通電話,他的面色很不好,急匆匆地就走了。
房間內只剩下徐然和夏侯曦,夏侯曦微微倚靠着身後的牆,開口道:“看你剛纔的反應,想必你是知道了我知道了什麼,所以我就開門見山的告訴你,就算你靠近我,你也不會拿到那份檔案。”
徐然在崩潰邊緣,“你…你在說什麼?”
“你的上司真是有趣。”夏侯曦賣關子道。
徐然不知爲何慌了神,解釋道:“那傢伙天生就喜歡整人你知道嗎!這覺得是他的惡趣味!咱們倆誰跟誰啊!你說是不是!”
夏侯曦原本想就此罷手的,但突然覺得看他慌張的樣子很好玩,於是故意拖長語調:“我還什麼都沒有說你就知道我要說些什麼了,可見你是有多麼心虛,好吧,趁我還沒有發飆之前,從我面前消失,我的身手你可是見過的。”
徐然已經崩潰,“你把手機給我,讓他來和你解釋,他真是!要把我害慘了!”
“不給,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麼容易被你騙?”夏侯曦搖頭,抿了抿嘴脣,爲的就是掩飾他的壞笑。
徐然在這方面不及夏侯曦,他完全沒有看出夏侯曦是逗他玩的,委屈,怒氣,夾雜在一起,終於爆發:“你什麼意思!你沒有想過要信任我是吧!是啊!你變了!我早該發現了!不,既然你這麼想,那麼我也就不解釋了,就這樣走了,後會無期!”句句都用重音。
夏侯曦心裡哀怨:“這傢伙怎麼這麼逗不起啊,真是。”
他用手緊緊拉住他,嘆氣:“好啦,我錯了,我逗你呢。”
“……什麼?”徐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上司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了一遍,我大概瞭解了一下,至於你的上司爲什麼要找我,這要拜你所賜啊。”夏侯曦笑着說道。
徐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拜我所賜,我做了什麼?”
“你的那案子啊。”夏侯曦笑眯眯地說道。
聽完這句話,徐然在腦海裡整理了一遍,理清了大概,隨後呆愣愣的,變臉,怒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你真是!”聲音很大聲。
夏侯曦放下拽着徐然的雙手,背過身去,不說一句話,“不好!”徐然反應迅速,一把將夏侯曦按倒在牀上。
這時顧清進來,看了幾秒,微笑着關上門,“你們繼續。”
關上門,神色大變,莫名難受,又莫名火大,“顧清你神經啊,這關你什麼事!”
房門被打開了,夏侯曦看着顧清,看得顧清不自覺低下頭。
胸口蔓延開來的疼痛,讓夏侯曦白了面色,顧清剛要說些什麼,夏侯曦突然抱住她,顧清就這樣毫無反抗的讓他抱着。
過了好久,夏侯曦才鬆開手,笑着,顧清看着他越來越白的面色,慌張地想是不是剛纔的擁抱觸動了他的傷口?便二話不說,將他扶回牀上。
“叫你起來,現在知道疼了吧!”
替夏侯曦蓋好被子,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話說你爲什麼和徐然一起躺在牀上?”
“他替我檢查傷口,誰知道他笨,平地也可以絆倒。”夏侯曦隨口解釋着。
顧清點了點頭,“那就好。”
“什麼叫那就好?”夏侯曦問道。
“沒…沒什麼。”顧清怎麼好意思說出剛纔看見那一幕心裡的想法?“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去上班,要不然所長非把我罵個狗血噴頭不成。”
房間裡又只剩下夏侯曦和徐然,夏侯曦吃力的按着胸口,不斷的喘着氣。
徐然不知道爲什麼,很鬱悶夏侯曦說自己笨,再加上之前夏侯曦耍他完,就生氣了,看着夏侯曦,就是不管他,或者說,是等着夏侯曦來向自己求救。
可是夏侯曦只是躺着牀上緊按着胸口,緊閉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氣,硬是逞強的挨着,沒有說過一句話,漸漸兩眼一黑,疼暈過去。
徐然無奈,走到牀邊,給他注射了一些藥劑,用毛巾擦拭了一下他溼透的額頭,繼續守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漸漸舒展的眉頭,徐然並沒有爲此而放下心來。
看着夏侯曦,回想着這幾日夏侯曦的情況,徐然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清楚,情況怎麼會這麼嚴重。
在院長辦公室忙碌不停的夏院長,一頭虛汗,翻出了那份檔案,鬆了一口氣,又將檔案鎖進了保險櫃。
那通電話提醒他,有人盯上了檔案,從對方口中可以得知,那個想要得到檔案的人,是如同k一般的人物,想起k,夏院長就會倒吸一口涼氣,好在檔案還在,夏院長決定一定要死死的看緊檔案,絕對不讓別人偷走。
情緒平復後,夏院長又埋頭工作了起來,醫院的工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多。
夏侯曦因爲藥劑的關係,睡得很好,而徐然,死死地看着他,不斷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