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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沮喪安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沮喪安隆

安隆絕學名爲“天心蓮環”,乃是天蓮宗傳承功法,一向只有蓮主有資格修練,但數代以來僅有“胖賈”安隆一人練成,如安隆之師就是在修練天心蓮環時,運岔真氣導致全身經血爆裂而亡。

安隆這三朵蓮勁連環發放,最怪異處是先發者緩,後發者速。當攻及石帆三處要穴時,恰好不分先後的同一時間印襲到他身上去。這麼連催動勁氣亦快慢由心,確達出神入化之境,令人爲之嘆服。

在蓮勁還沒及體之前,炙熱狠辣、凝聚精煉的真氣早襲體而至,天羅地網般把石帆籠罩在內,其凌厲處,遠超石帆的估計。

石帆神情微妙,嘴角逸出一絲微笑,身體周圍真元陡然發散,兩手結出連串印契,始於不動根本印、接著是大金剛輪印、內外獅子印、外縛內縛印、智拳、日輪、寶瓶,一串串印訣均是換日大法與大石寺內羅漢像手印演化而來。

當日雖然險些被算計,但石帆終歸還是清醒過來,即使如此,也掌握了極多的佛門手印。

心息相依,意與神會,體內真元分清濁真氣隨著印契於奇經八脈和三脈七輪中作不同方式集結,形成朵朵像盛開鮮花般的真氣。

最後以不動金剛印作結,那亦是換日大法內的脫胎換骨,移日換月後凝固所得的總印契。

石帆整個精神陷入空明之中,像旁觀者般感到自己無限地擴展,此時三朵蓮勁同時印在他左右肩井和眉間輪處。

安隆和尤鳥倦駭然失色,那有人蠢得會不擋不格的硬受蓮勁的?但接下來的景象更是讓兩人呆若木雞,只見“嶽山”那冷酷的老臉一仰,兩肩一抖,頓時護體真元與蓮勁碰撞扭曲!

護體真元便如同滑不溜秋的薄膜一般,將蓮勁順着勁道帶往一邊,頓時將天心蓮環的大部威力卸往一邊。

兩朵蓮勁被卸去大半後,仍餘灼熱的勁氣侵穴入脈。石帆此時臉色終於一變,顯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瞬間消失,又恢復了平靜,讓安隆與尤鳥倦幾乎以爲自己看花眼了……

實際上若是石帆實力全開,當然不會受傷,但如今他是嶽山,是不到大宗師境界的嶽山,若是完好無損,恐怕立即便會被兩人所懷疑。但若是抵擋不住,又會讓安隆失去對自己的信心,因而石帆故意裝出一副痛苦模樣,但又迅速消逝,以此表明自己的確是接住了,但也受了一些苦楚!

此中微妙,簡直比石帆與人打一場還要來的累……

安隆和尤鳥倦看得目瞪口呆。把蓮勁卸開,尤鳥倦自問可以辦到,但必須靠掌勁或拳勁一類的功法,在及體之前施行,如此以臉門去迎擋,實匪夷所思。

而硬受蓮勁,更是驚世駭俗的修爲。

安隆和尤鳥倦相視一眼,前者頹然退後,坐回椅內,長嘆道:“換日大法果是不同凡響。昔年嶽兄曾和我提及大法修練上的難題,說無法明白天竺手印的真正作用,現在顯已得其真諦,小弟由衷佩服。”

尤鳥倦眼中閃動著羨慕兼妒忌的光芒,接口嘆道:“嶽先生棄刀不用,功力卻大勝從前,安隆你今趟無話可說吧?”

安隆苦笑道:“還有什麼好說呢?”語氣中充滿苦澀的味道,不由得他不沮喪,自己苦修了一輩子的絕技,甚至還是數代宗主中唯一練成的絕技,竟然被人正面接下,安隆頓時無語問蒼天,恨不得石之軒之資質,來將天蓮宗發揚光大……

石帆沙啞着嗓子緩緩道:“席應在那裡?”

安隆皺眉片刻,終於點頭道:“晚上我帶你們去個地方碰碰運氣!”

華燈初上,三人乘着安隆的超豪華八星八箭馬車前往城中最大的青樓。

到地頭上,安隆揭起馬車的布簾,指著對街燈火輝煌的散花樓,向石帆和尤鳥倦道:“這是成都的散花摟,邊不負這傢伙在今晚前曾來過兩趟,都是指名找花嫁姑娘,今晚他訂下廂房,我們進去和他打個招呼如何?”

尤鳥倦皺眉道:“你確定席應會與邊不負一起?”

安隆聞言一笑,臉上肥肉頓時抖個不停,道:“上兩次邊不負都是一人來胡混,還留宿至天明。雖說席應以前最愛和邊賊一起去胡天胡地,可是在這宋缺隨時會到巴蜀的時刻,席應怎敢去荒唐?我們可以先看看邊不負,從他嘴裡敲出一些消息也好!”

尤鳥倦搖頭道:“安胖子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紫氣天羅霸道至極點,一個不好,會反噬其主。功法愈高愈需調和,就像我殺人後,總要到賭場調劑一下才成,不信可問老嶽,誰比他更清楚天君席應?”

安隆邪笑道:“不是要找個小相公來玩玩吧?”尤鳥倦聞言淫笑不語。

石帆頓時一陣惡寒,面上則是不動聲色,冷哼道:“別廢話了,進去看看。到時再隨機應變,在你安胖子的天心蓮環下,邊不負的魔心連環只是個笑話,我和尤鳥兒保證不讓其他人插手其中。”

尤鳥倦不悅道:“我最不歡喜被人喚作尤鳥兒,只有祝妖婆會這麼叫我的。”嶽山遺卷中寫的尤鳥兒,竟是創自祝玉妍,石帆這才知曉其中緣由,閉口不言。

不過,這稱號,簡直絕了!

安隆雙目閃動殘酷兇毒的邪芒,伸舌舐脣,像嚐到邊不負的鮮血般,緩緩道:“好!兩位老哥給小弟押陣,二十多年的賬,就在今晚來個總結算。”接著向驅車策的老僕喝道:“到散花樓去!”

安隆第一個步下馬車,文姑親率兩婢來迎,安老闆前安老闆後的奉承得無微不至。

安隆漫不經意地介紹過兩人後,拉著文姑到一旁交頭接耳一番,文姑領路前行,安隆則退到兩人身旁,苦笑道:“席應真的來了!”尤鳥倦立時色變。

他的滿肚子壞水,尤過於安隆,只一心想拖嶽山落水對付陰癸派,從沒想過真的要和席應作正面衝突。在邪道八大高手中,首推的當然是祝玉妍和石之軒,接著輪到“魔師”趙德言和“天君”席應,都是絕不好惹窮兇極惡的邪人,其他幾人中,妖道闢塵則是摸不清深淺,但作爲老君觀傳人,與陰癸派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一直以來都明裡暗裡幫助祝玉妍。剩下的,安隆、尤鳥倦、左遊仙三人則是處在第三階梯,武功墊底,尤其是尤鳥倦,敬陪末座,對前幾位當真是有些懼怕。

剛纔尤鳥倦雖強調席應會出現的可能性,但純粹是爲誆石帆這假嶽山上釣入局。豈知誤扛誤撞下真的要碰上席應,刻下無法中途退出,惟有暗歎倒黴。

石帆不動聲色的看了兩人一眼,只看安隆的笑容和尤鳥倦的怯色,便知“天君”席應的威勢。

而席應明知現時成都高手雲集,仍公然的和邊不負到青摟鬼混,可知他是有恃無恐,連解暉、師妃暄等亦不放在眼內。想來,一方面是藝高人膽大,另一方面便是仗着陰癸派撐腰吧……

石帆淡淡道:“他在那間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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