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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雄心漸起

第三十七章 雄心漸起

幾人奔逃的路上,村女在前方指路,而李靖卻是在後方一邊走一邊消除幾人的痕跡。寇仲與徐子陵兩人倒沒想到這點,看李靖熟稔的手段,將幾人留下的痕跡仔細抹除,這才暗中敬佩不已。

村女帶着三人到了山中的一個山洞中,這才放下心來。不同於其他幾人,姑娘家體力早就不支了,唯有一心倔強才支撐着一路堅持下來,此刻到了山洞中,頓時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豐滿的胸膛隨着氣喘上下浮動,頓時看的寇仲與徐子陵兩個毛頭小子都傻眼了……

“登徒子!”村女感受到兩人呆呆的目光,不由得尖叫道,旋即護住胸前,紅霞滿面。徐子陵頓時羞赧不已,反倒是寇仲,毫不在意被叫“登徒子”,口花花道:“姐姐長得真好看!”

此時李靖也進來了,對着雙龍一笑,旋即坐下歇息。寇仲忽然道:“姐姐,我叫寇仲,他叫徐子陵,你叫什麼名字?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村莊人啊?”

那村女聞言柔柔道:“奴家名叫素素,並非普家村的人士,只因與主人失散,逃到那裡,被普家村的人好心收留下來吧了!”

寇仲釋然道:“素素姐姐長得那麼美,不管好心不好心,自然也有很多人爭着收留你了。”素素俏臉一紅道:“不是那樣哩!”

寇仲乾咳一聲,岔往別處道:“姐姐的小姐原本住在什麼地方?”素素被兩人姐姐前,姐姐後的叫個不亦樂乎,亦感心中嘆喜,溫柔地道:“我的小姐乃翟讓老爺的獨生女兒翟無瑕,當日我們的隊伍被人襲擊,混亂中走散了,不過我家小姐武功高強,理該無事,現在應回到榮陽去了。”

翟讓人稱“大龍頭”,乃瓦崗軍的首領,六年前與手下另一猛將徐世績在瓦崗寨起義,據地稱王,屢敗隋兵,但卻被隋將張須陀所制,未能擴張勢力。

去年李密投效翟讓,使翟讓實力倍增,李密更在榮陽大海寺擊破隋軍,襲殺張須陀,瓦崗軍自此更聲勢大盛,隱然有天下義軍之首的聲勢,被多路人馬尊之爲大龍頭,確是非同小可,想不到這位美姐姐竟是翟讓女兒的小丫環。

寇仲訝道:“榮陽不是在束都洛陽之東百里許處嗎?離這裡這麼遠,姐姐怎會溜到這兒來呢?”素素答道。“小姐要到歷陽聽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唱的崴,豈知泄漏了消息,未到歷陽便出了事,若非姐姐馬快,便無緣在此遇上你們。”不知不覺間,她亦以姐姐的身分自居了。

此時徐子陵卻是想起了他們先前遇到的俏軍師沈落雁,也不知誰在江湖上傳說自己兄弟兩人知道楊公寶庫的秘密,一下子頓時成了衆矢之的,那俏美人沈落雁詭計多端的厲害,要不是自己二人機靈,還真被她抓回瓦崗去了……誰料此時居然碰到了瓦崗龍頭翟讓女兒的貼身侍女,難不成天意讓自己兄弟二人去瓦崗不成?

李靖沉默半晌,忽然道:“素素姑娘,在下勸你還是莫要回去滎陽了。”

素素與雙龍聞言都是一愣,“李……李靖大哥,你爲什麼這麼說?”素素追問道。李靖沉聲道:“瓦崗如今看起來兵強馬壯,聲勢如日中天,但內部隱患重重!嘿,李密素有大志,如今更是戰勝了牽制翟讓許久的張須陀,這叫什麼?”

寇仲腦中靈光一閃,“你是說李密會反?”

李靖意外的看了一眼寇仲,點點頭道:“主弱臣強,翟讓雖然不凡,但絕不會是李密的對手!更兼之李密手下還有沈落雁爲其謀劃,翟讓必不是對手!覆巢之下無完卵,素素姑娘還是不要回去比較好!”

素素悽然道:“小婢自幼便賣入翟家,那時老爺還在束郡當法曹,後來他因殺了權貴之子,被判死刑,才反出來起兵自立。而且小姐對我情如姊妹,我怎可就此離棄她呢?”

寇仲咋舌道:“原來翟讓仍未算最厲害,那麼李密是否最有前途呢?”

李靖啞然失笑道:“最有前途”這四個字用得很有趣,可見小兄弟異日必是雄辯滔滔之士,這話說得不錯,李密不但是當今有數的武林高手,更是用兵如神的兵法家,爲人亦有領袖魅力,是可問鼎天下的人物。問題是對手太多,首先就有四姓大閥,均是人材輩出,決不會坐看隋室天下落在外姓人手上,此種門閥之見,根深蒂固,誰都沒法改變。而四閥最優勝的地方,是屢世顯宦,精於治國之道,這豈是一般起義的山野之民所能及,杜伏威就是最好例子了,縱是武功高強,亦難成大器?”

寇仲看着李靖指點江山,對各大勢力都點評的鞭辟入裡,入木三分,不由得心中對其佩服至極,而素素雖聽不懂李靖所說,但其眼中的李靖此時如同渾身光彩一般,不由看的心中異彩漣漣……

“李大哥果然是胸有溝壑,這麼久以來,我寇仲佩服的人只有一個,如今,卻是又多了李大哥!”寇仲讚道。

李靖聞言不由好奇道:“哦?能被小兄弟稱讚某家自然欣喜,不過,某家更好奇的是你佩服的那個人是誰?”

寇仲笑道:“我們的好兄弟,帆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如今即使不知道帆少去哪了,可他的名聲卻是已經震動天下,你口中的李密前段時間正派那沈落雁來尋帆少,想要拉攏入夥,不光是他,就連門閥中的李閥,那個李世民與李秀寧……也來尋過帆少!”寇仲說起李秀寧三個字時,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黯然……

李靖不察,點頭道:“小兄弟說的可是一招敗了宇文化及的石帆?他竟然是你們的好兄弟!難以置信!”

徐子陵察覺到寇仲語氣的變化,不由得暗歎了口氣。先前,初見李秀寧,寇仲就驚爲天人,那一顆萌動的心頓時被李秀寧牽動了,可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李秀寧眼中的他只是個小混混,如何比得上洛陽柴家的俊彥……

毫無疑問,寇仲的初戀還未開始就結束了,從那時起,寇仲便萌生了要幹一番大事業的雄心,碰到這文韜武略都不俗的李靖,寇仲的心,再次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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