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算數這麼好, 當初爲什麼進宮當侍衛了?”楚戚雪問道。
“這隻能證明臣的能力比較強。”徐羨之得意道。
“能力強?”楚晞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誰一直被本世子打的跪地求饒?”
“臣那是謙虛,謙虛, ”徐羨之嘴硬道, “謙虛是種美德, 世子讀了這麼多聖賢書, 沒聽過嗎?”
“沒聽過。”楚戚雪故意道, 但也沒有再打擊他。
徐羨之拿她沒法,只能道,“殿下別忘了答應臣的要求就好。”
“你們兩個在下面嘀咕什麼呢?”楚晞站在城樓上, 對着他們兩個笑道。
“陛下。”徐羨之往城樓一看,眼睛一亮, 整個人都高興起來。
“見到陛下, 你這麼開心。”楚戚雪看着他高興起來, 莫名地煩躁,沒好氣道。
“這隻能說明某些人的人緣太差了。”
“你……”
“都上來吧。”楚晞道。“臣參見陛下, 參見攝政王。”徐羨之上去了才發現攝政王也在上面,趕緊行禮道。
“皇姐和徐侍衛這是剛從書院回來?”
“陛下怎麼知道?”徐羨之問。“朕聽說徐侍衛可是在算數這方面拔得頭籌,還沒恭喜你呢!”
“還是陛下消息靈通。”徐羨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臣也就一般般。”
“很不錯了。”楚晞笑道,“這算一般, 別人還怎麼活啊!”
“陛下高估他了。”楚戚雪在旁邊答道, “再誇下去他就要自滿了。”
“世子殿下, 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接臣的話?”徐羨之小聲嘀咕道。
“你閉嘴。”楚戚雪也小聲道。
“朕都懂。”楚晞曖昧一笑, “所以, 你們都聊了些什麼開心的事啊?”眉開眼笑的,難道是因爲算數拔得頭籌吧?
徐羨之和楚戚雪這下都不說話了。
“既然都不願意說, 那回去好好歇歇吧,今天也是累了一天了。”楚晞體貼道。
徐羨之頓了頓還想說些什麼,楚戚雪直接道,“臣先告辭。”徐羨之也跟着下去了,不過,下城樓的時候還在惦記着,“世子殿下,你可不能忘記了。”
“閉嘴。”楚戚雪有些不耐煩道,“你自己算算,一路上你說了多少遍。”
“是嗎?”徐羨之反思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點多。
“那殿下之前也沒煩啊?既然如此,臣多說兩遍也沒事吧?”徐羨之傻笑道。
“有事。本世子很忙。還有,不要跟着本世子了。”
“……”
沒弄懂哪裡惹到眼前的這位,徐羨之一頭霧水,愣在了那裡,不過,一想到自己終於不用再過捱打的日子了,又心中欣喜若狂,加快了速度向前。
“那臣明天可就不去了。”徐羨之在後面喊道。他和楚戚雪打的賭是,如果他堅持到了最後一場,那他就不用給楚戚雪當陪練了,反之,每天還要再加兩個時辰。
這麼大的聲音,楚戚雪自然聽見了,沒好氣地回道,“隨便。”
“什麼叫隨便啊!”徐羨之一聽急了,追了上去,“明明就是‘肯定不用’,世子殿下你知不知什麼叫一諾千金啊?做人是要講究信譽的……”
徐羨之在旁邊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的道理,只得到了三個字的回答,“知道了。”
“……”
“陛下很開心,因爲徐羨之嗎?”他們兩個走後,杜衍道。
“也有一部分原因。”楚晞扶着牆,向遠方眺望,每次看見這個徐羨之就有種很特別的感覺,無形中的讓她想去關注他。
“陛下對他很注意,超過平常人。”杜衍肯定道。
“也沒有啦,”楚晞道。“只是,”楚晞有些懷念,“他給朕的感覺很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但始終想不起來。
“也許是朕記錯了。”楚晞搖搖頭,女皇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個人,而徐羨之是剛剛進宮的,她不可能認識的。
“你有沒有發現,他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杜衍面無表情道,“沒有。”
“那是因爲你們就見了這一次面,”說完楚晞自己也察覺到不對,“你怎麼知道他姓徐的?”剛纔他沒有報名字呀!難不成攝政王把宮內侍衛名單都看了一遍。
“就算以前不知道,今天不也知道了嗎?”杜衍道。
“對哦。”楚晞笑笑,就算以前不認識,今天也絕對認識了。
“陛下也只是見了一面而已。”杜衍道,就這麼印象深刻嗎?
“朕就是覺得,他和皇姐挺般配的,若是……能成一段佳話。”楚晞道,瞬間化身爲八卦人士。
杜衍聽到這才察覺楚晞好像不是那個意思,但他還是想要再問得清楚一點,確認一下,“陛下,可是想要給他們兩個賜婚?”
“賜婚?”楚晞微笑道,“這倒不必,朕可沒有做媒人的心思。”她就只是想要八卦一下而已,安安靜靜地看着。她皇姐這塊木頭,比她還大兩歲呢!早就該過上被催婚的日子了,怎麼沒人催她呢!命真好,皇姑姑也不管,朝臣也不說,她可以稍微上點心。
“朕看皇姐和徐羨之,暫時都還沒有這個心思的,朕若貿然賜婚對她們兩個都沒好處,不過,”楚晞話鋒一轉,“如果他們來找朕賜婚的話,那朕肯定是不會推辭的。”
“陛下倒是看得清楚。”杜衍喃喃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朕真得挺看好他們兩個的。杜兄……攝政王,這風還挺大的,還是先下去吧。”
“陛下。”蕭曄正在御書房整理材料,楚晞走了進來。楚晞看見他還在這裡也是一愣,“這麼晚了,蕭公子怎麼還沒回去?”
剛剛她和杜衍又談了一會兒其他的事,杜衍出了宮,她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處理,便又過來了。
“臣閒來無事,便想要把這些處理完再走。”“哦。”楚晞點點頭,“那你坐那繼續吧。”
“陛下可要歇息一會兒?”半個時辰後,蕭曄問道。
“朕不累,倒是你這可有一個時辰了吧?”蕭曄搖搖頭,“臣也不過是比陛下早來了一會兒罷了。”
“那我們都停會兒?”楚晞用商量的語氣道。“好啊,陛下可要做些麼?”
“?”
蕭曄解釋道,“臣可以和陛下,下下棋什麼的。”
“那還是算了吧。”楚晞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話說回來,來了這麼久,她真沒發現什麼可以娛樂的方式,琴棋書畫茶藝什麼的,都不會,除了欣賞些花花草草,吃些美食算得上她的興趣愛好,剩下的都沒了。
“臣在家時經常會彈彈琴,不知陛下可有興趣聽一曲?”
“彈琴?”這倒是個不錯的注意啊,這不就相當於聽現場版的純音樂嗎?這個她絕對能懂。楚晞來了興致,瞬間又有些犯難,“可是這麼晚了,到哪裡可以找到琴呢?”
“陛下想聽琴聲?”蘭露正好端了一盤點心走了進來,聞言道,“這御書房不就有琴嗎?”
“御書房?”楚晞睜大了眼睛,她在這裡這麼久,基本上都熟悉了,上次沒找到的她父皇的治國之要都找到了,怎麼沒有看見這麼一大把琴?
“陛下忘記了?”蘭露提醒道,“這還是把好琴呢!”楚晞還是沒想起來,蕭曄倒是接了上去,“可是鳳鳴琴?”
“蕭公子知道的倒是不少。”蘭露把點心放下,道,“就是此琴。”
“這不是……”楚晞道。
“對啊。”蘭露點頭肯定了她所想。
蘭露和蕭曄提到的鳳鳴琴是楚晞父皇母后在世時她母后彈奏的琴,楚晞的母后擅琴,她的父皇便悄悄在各地找尋,在她母后生辰時送了過去,此後,在閒暇的時候,楚晞的母后就會給她父皇彈琴。
父皇母后故去後,此琴自然到了楚晞的手中,因爲看此琴傷懷,再加上她也不用便封在了御書房裡,目前也只有她知道了。
“臣不敢。”蕭曄自然是知道這把琴的來歷的,也知道此琴都已經封了三年了。“陛下若想聽琴臣可以讓人去臣的住處去取。”
“無事,無論是什麼琴,也都是個物件罷了。”楚晞不是女皇,也沒有那段溫馨的記憶,而且,這把琴也不可能一直封着。
楚晞走向她桌子,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了一把鑰匙,走向了書櫃的一角,打開後,取出一個狹長的匣子,這裡還有一道鎖,楚晞又拿了一把鑰匙,輕輕地打開了它,取出了琴,鳳鳴琴便在眼前了。
楚晞把它輕輕地放在桌上,對有些怔愣的蕭曄道,“過來試試琴啊!”
“臣”“別吞吞吐吐了,朕都拿出來了,你不彈,這可是沒人彈了。辜負了這麼一把好琴可是說不過去的。再說,看見此琴,你這位經常撫琴之人就沒點想法?”
“那臣就斗膽借陛下的琴一用了,陛下想聽什麼曲子?”
“都可以,蕭公子隨意。”蕭曄用手絹擦了擦手,又仔仔細細把琴擦了一遍,然後開始撥絃。
“果真是把好琴。”蕭曄一試便讚歎道,“那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