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 你怎麼在這？”楚晞剛走進寢殿，沒想到竟然看見了杜衍，不由得大吃一驚。
“臣。”杜衍剛要開口, 楚晞道：“進殿說吧。”
“陛下現在有事嗎？”一進殿, 杜衍問道。
“沒事啊。”楚晞不明所以。
“那這給陛下, ”杜衍把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上, “陛下要不要出去？”
……
“這是什麼？”楚晞拿起來打開, 是一件衣服！楚晞舉着手中的衣服疑惑地看向杜衍。
杜衍頭偏了過去，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不是想去鷺齋書院看看嗎？”
“所以……”楚晞懂了, “你是想讓朕穿這衣服過去？”
“陛下不願意嗎？”杜衍以爲她是在嫌棄這套衣服。
“不是，這不是那個意思。”楚晞趕緊解釋道, “朕只是有些吃驚。”
“朕這就去。”
楚晞拿着衣服一溜煙的功夫就跑進了內殿, 蘭露一看, 也趕緊跟了過去。
“陛下確定要穿這衣服嗎？”蘭露盯着這身衣服有些遲疑。杜衍給她拿的是一套男子的衣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便服。
楚晞一開始聽說時很想去, 但知道帝王一般不去的時候，她便作罷了，還是不添亂了。
但現在……
出宮的機會就在眼前，怎能不把握一下呢？
“這衣服還好穿點。”楚晞一看自己能解決，道, “蘭露, 你也趕緊換一身衣服, 跟朕一塊出去。”
“奴婢這就去。”蘭露一聽, 忽然想到自己也可以出宮了, 欣然答應了，也不計較合不合適了。
楚晞三兩下便把自己的外衣脫下, 對着鏡子一看，還有滿頭的首飾。“不行，不行。”楚晞一通忙亂，把它們摘的一乾二淨，然後編了個男子的髮型。
對了，還有自己的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楚晞嘴角微微上揚，幸好看見楚戚雪那利索的頭髮，雖然知道不可能用到，但還是找蘭露學了，果然是多學點有好處啊！這不是就用到了嗎？
“再把靴子換上，大功告成。”楚晞又對着鏡子轉了一圈，確保萬無一失便走了出去。
“怎麼樣，還能認出朕嗎？”看着杜衍微微有些驚訝的目光，楚晞笑道。
“是不敢認罷了。”杜衍道。自古面聖之人，都是不敢直面聖顏的，所以，乍一看真是有些不敢認啊！想到這，杜衍別開了視野。
楚晞沒察覺出來他閃躲的目光，這衣服穿着輕便多了，真是一身的輕鬆！
“攝政王，那朕以什麼身份去呀？”能出宮是好事，但是總得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吧。
“陛下不用擔心的。”杜衍早已安排妥當，“臣有一個朋友叫賀寧，書院中的人基本上不認識，陛下可藉此名。”
“可你攝政王身邊帶的人是不是太顯眼了？”
“臣基本上每次都去，應該不會有太多人注意。”
楚晞調侃道，“這話一出，你自己信嗎？”他在的地方就是焦點啊！恐怕連他今天穿的什麼衣服，鞋子都讓人印象深刻。
楚晞可是聽蘭露說過，杜衍當年的一首《國論》讓所有的夫子拍案叫絕，這也是她父皇讓他輔佐她的原因之一。這篇文章她還讀過呢！完全可以自行想象出那些崇拜杜衍的學子。
“臣也是以士子的身份參加的。”杜衍不自在道。“這樣就好多了。”楚晞放下心來，“那你叫什麼？杜衍？不行，你這名字得改一個。這個名字太出名了。”
“那陛下叫臣杜瓊吧，”“窮？”楚晞訝異，這是什麼名字。杜衍道，“這是臣以前的小名。”
“好的。”杜衍果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楚晞毫無任何困難地溜出了宮。出了宮，感覺呼吸的空氣都變了。
“陛下很開心嗎？”杜衍道。
“還好，”楚晞瞬間變回了正色，輕鬆道，“好久沒出宮了而已。”
她這一句話，倒是讓杜衍想起，楚晞以前每每出宮都是爲了見他，而自打說開後，她再也沒出過宮。
楚晞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偷偷掀開了簾子一角，大街上是很熱鬧，各種叫賣聲不斷，但街道上並不擠。應該是都跑去書院了。
“好久沒感受到煙火味了。”楚晞自言自語道，“這纔是生活啊！”哪裡像皇宮裡的日子，除了政事，就是政事，冷清，單調，無聊啊！
“杜瓊。”楚晞放下簾子，忽然想到要糾正一件事，“陛下有什麼事。”杜衍正在走神，聞言下意思地回道。
“錯了。”楚晞道，“你應該叫我‘賀寧’。”
“臣忘記了。”杜衍道。“你這個”
“我知道了，是我。”杜衍立刻更改道。
“對，那要不要我們多練兩遍？”楚晞打個商量，實際上是沒得商量，“杜瓊，杜瓊。”
杜衍不喊她，只是一直聽着她喊。楚晞兀自喊了兩聲，得不到迴應，這才發現自己好幼稚啊！
“我不喊了，你歇會。”好像半天聒噪的都是她，他會不會嫌棄她很吵啊？
“我不累。”杜衍道，脣邊有淡淡的笑意。
“那你閉目養神一會兒。”楚晞道。杜衍不再說話，車內安靜了下來，外面的叫賣聲聽得更清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