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內傳出女人陣痛哀嚎的聲音,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詭異的是最後卻沒有傳來嬰孩的哭聲,難道安娜沒能產下閩東的詛咒之子,神殿裡,她無力的躺着,大口喘氣,大腿下一攤溼滑,一個怪異的小孩正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小小的個子,還不到手掌大,長着一個洋蔥頭狀的大頭,身體卻十分的瘦小,皺巴巴的皮膚,一雙黃色的像血魷魚一般突出的眼睛,走起路來一搖一擺,整個一鬼嬰,亞麗安娜不無嫌棄的看着他,總算是完成了這最後一步,費了她好些功夫,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吸收了血珠子的魂魄精華,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重回巔峰,甚至擺脫舊神的束縛,重列神位。
那個該死的劉月夕,你給我等着,我早晚會讓你付出足夠的代價,這個禍害一般的變數,自從他登上洪都拉海灣,就沒有安生過,爲了躲過此劫,安娜不得不假意逃離色矛斯,還假裝受害者,企圖矇混過關,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沒有去理會洋蔥小孩,站起來徑直走到祭壇的位置,突然一道身影閃過,搶先一步將血珠子搶走,“月哥到手了。”
麻煩了,又是那個劉月夕,他們是怎麼知道我躲在這裡的,亞麗安娜憤恨的盯着胖子,露出猙獰的面容,不過下一秒,她又恢復平靜,劉月夕真站在她的背面,“安娜,真巧啊,我想你一定是在猜我們是怎麼知道你會在這裡的。”說完,劉月夕掏出一個一塊帶眼睛的白色木塊,“胖子很早就對你起了疑心,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我們還是在你身上留了白楊信標塗劑,沒想到還真用到了,說吧,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亞麗安娜哭訴道:“一切都是我的孩子,這就是閩東的分身,不管你信不信,我要救他,他是我的孩子。”
劉月夕看看那個依舊在那搖搖晃晃的小洋蔥頭,天啊,那麼充盈的黑色霧氣,簡直就是詛咒的化身,“你是說他就是閩東的化身?”
安娜點點頭,“那這顆血珠子又是怎麼回事呢,不會是巧合吧。”劉月夕笑盈盈的問道。
安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劉月夕接着說:“胖子,這血珠子是色矛斯幾萬冤魂的血祭之集,污穢的很,好好準備一場驅魔儀式,我想森林女神一定會樂意淨化它的。”
這話徹底刺激到了亞麗安娜,她發狂的朝着胖子衝過來,想要奪取血珠子,一把爆出黑色羽毛的利劍擋住了她,“胖子,你先出去,這裡由我來對付。”
神殿裡,就剩下劉月夕和亞麗安娜二人,嚴格來說,安娜已經不能稱之爲人,她的身上冒出許多血魷觸手,連聲音都變了,“劉月夕,你一定要和我作對嗎?只要你願意把血珠子還給我,我甚至可以讓閩東幫助你達成一些願望,一名舊神的幫助會起多大的效果,你應該明白。”
劉月夕揮動手中的九鴉,“恩,確實不錯,亞麗安娜,不,我想應該稱呼你爲血神閩東本尊,更爲合適吧。”
安娜那張扭曲的臉陰冷的滴的出水,“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仔細想想,你的漏洞還是挺多的,不過最明顯的還是這個孩子,他幾乎就是詛咒的化身,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的目的嘛,如果看到他我還明白,豈不是太傻了。”
閩東不再掩飾,“原來你連這個都能看到,真是稀奇,到底是誰給你這樣的能力?”
“這你不用知道,怎麼樣,是你自己束手就擒,還是我來幫幫你。”此刻劉月夕很是自信。閩東狂笑,“哈哈,不自量力的傢伙,我是神,你真以爲你傷的了我的本體嗎?”
“不試過怎麼知道呢。”說完二道風刃飛過,直接開幹。二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下來,閩東居然落入下風,他怒吼道:“你手裡這把是什麼劍,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劉月夕看着手中長劍,不無得意,“一把騎士劍而已,不過確實經過一些特殊的處理,從它對你的傷害來看,我又證實了一些以前的猜想,看來龍確實就是專門針對你們的存在,你降爲舊神,應該也和龍有關係吧。”
閩東似乎被戳到痛處,“那些該死的傢伙,不過他們也好過不到哪裡去,原來你是龍族餘孽,那你真該死。”
劉月夕其實是誑他的,一切都只是猜測,上次自己昏迷就隱約還記得變成了一條龍和滔滔對戰,那龍用火重新淬鍊過九鴉,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劉月夕記得一部分的,但是不解其意,沒想到從閩東口中還真得到一些答案,都有些不捨得殺他了。“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再說說嗎?”
閩東被九鴉切下好幾根觸鬚,劉月夕的眼睛肯定有問題,他很忌憚,想着和解,說:“劉月夕,原來你對這些感興趣,只要你今天肯放我一碼,莫說是龍族的秘密,連正位天神的秘辛我也能告訴你。”
哈哈哈,劉月夕大笑,對方慫了,他居然真的做到了,捕捉一名男舊神,就在今日,“放過你,你是在和我談交易嗎?”
閩東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嘛,站在你我這樣的高度,做一筆交易又有何不可。”
劉月夕聽了閩東這話,心中暗爽,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和一箇舊神平起平坐,“那色矛斯的事情怎麼說。”
閩東見有戲,又提道:“只要你能將那顆血珠子給我,我保準助你奪取整個洪都拉灣區,不,整個迷失大陸,這裡的在位神不多,你我聯手一定可以。”
“然後你就可以繼續血祭活人,填補神格,再次成爲迷失大陸的在位神?”
“是的,只要我成爲在位神”閩東剛要接着說下去,看到劉月夕明顯冷漠的臉色,心知不妙。
閩東沒由來的暴怒,“你懂什麼,這事本來就是這樣的,一直就是這樣的,你怎麼敢質疑,那些螻蟻一樣的存在,能爲我所用是他們的福祉,你居然敢用他們可笑的規則來約束我,他們不過是生命長河的短暫過客,我們神纔是永恆的居民。”
閩東的異常反應讓劉月夕陷入沉思,從人的角度來講,閩東獻祭這麼多活人,簡直罪大惡極,是惡,是邪神,從森林女神提供的幫助來看,他也確實受到在位神的厭棄,但是自從在全知狀態適應了一段時間以後,劉月夕真正接觸到了神的領域,這種狀態下的玄妙是很難用言語來表達清楚,全知狀態下一切都是疊加的,現在過去將來揉爲一體,時間失去了本來的意義,沒有先後,也就沒有因果,沒有了邏輯推理,不存在例證法,人類構建的一切思維方式在全知之下都是可笑的,也就沒有道德,閩東會反應的這麼激烈,劉月夕到是能理解一二。或許他們來說,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劉月夕一直想要和這些高高在上的神聖交流,和閩東的爭論讓他突然覺得,或許一直以來,自己在思維方式上就是錯的,又怎麼可能有交集點。自己應該要換一種神的方式來和他們交流。
“時間對你們來說毫無意義,起碼到了全知全能的狀態,一定是如此的古怪,既然不能用善惡定義你們,那所謂的強弱又有何意呢,你們到底在追求什麼?”劉月夕問道。
閩東大笑,“劉月夕,你終究只是一個可憐的人類,你知道你們人類最可悲的地方在哪裡嗎?明明像瞎子聾子一樣什麼都感覺不到,卻整天嚷嚷着要探索真理,你們不過是被玩弄的對象,就連作爲神的食糧都很勉強,不過是一羣活在自我幻夢中的爬蟲。”面對閔東的侃侃而論,劉月夕又一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