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槐集市一處僻靜的大帳篷裡,顧掌櫃正和一位老嫗坐着喝茶,氣氛還算不錯,顧掌櫃擔心對方懷疑,只帶了二個拎錢的家僕。
“顧掌櫃好興致,怎麼有空到我這破地方來,如今您跟着月爺,那是平步青雲,一字街的黑市生意也幾乎銷聲匿跡,我可聽說除了熊爺還沾着點,您已經完全脫離我們這一道了。”鬼婆的奉承話帶着猜疑。
顧掌櫃是多年的江湖,早就料到這一點,慢慢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說道:“鬼婆婆這是要我劃清界限啊,多年的交情,顧某還一直念着鬼婆婆的好,本來今天是有一單大生意要和鬼婆婆做的,現在看來,還是不說了,喝了這杯茶,我就走。”
鬼婆眼珠子一轉,她是眼尖之人,從顧掌櫃一進門,就聞到了身後隨從包裡星辰珠子的味道,雖然對顧掌櫃的到來有戒心,不過刀頭舔血的營生,若是沒些膽量也別想在這鬼槐集市混。
顧見鬼婆態度有些變化,又添了一把火:“我顧某是個半廢之人,幸蒙月爺擡愛,能做些正經的營生,月爺的規矩我不敢忤逆,但是江湖還是那個江湖,只要那些需求還存在,
我們這些在底層掙扎的,不還是得替那些大人物做些檯面下的勾當嘛,如今的我不過是換了個方式,可根子不還是在這嘛?”說着手指敲了敲臺子,笑眯眯的看着鬼婆。
上鉤了,鬼婆問道:“顧掌櫃這話說的在理,是老太婆糊塗了,還望顧掌櫃不要見怪。不知是什麼大生意啊。”
“哈哈哈,來找您還能有什麼別的生意,當然是尖鬥花。”顧說的自然。
“不知道顧爺要哪樣的。”
“先看看,若是好,說不得多肘幾個。”顧掌櫃演的極其自然。
鬼婆命人拉來幾個,這次一共叫來五個,一個個髒兮兮的,還在哭,顯然鬼婆並沒有給飽飯吃,都瘦的不成樣子,讓人看得心疼,不過紫菱並沒有在裡面。
顧有些心急,但還是沉下氣,隨便挑了一個模樣還算周正的,說:“這個勉強還成,就沒好點的.也別麻煩了,你這有多少,都帶出來,我一次挑了,省的麻煩.”
顧這話一出,鬼婆並未正面回答,反而面露難色。就在這時,外頭跑進來一夥人,一老一小還有幾個中年男子,還揹着一個麻袋,小髒孩一進門就喊道:“戧磨頭,我們回來了,今天成了一單。”
顧一聽這話,急忙說道:“讓我瞧瞧。”沒說完,徑直奔過去,搶下男子揹着的麻袋,解開一看,不是紫菱又是誰,這小祖宗,許是蒙汗藥的勁還沒過去,氣息均勻,睡得正香。顧鬆了一口氣,喊道:“這個好,這個好,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我要了。”說完,也不由得鬼婆同不同意,讓拎着錢袋的隨從把裝有500星辰珠子的袋子往臺上打開一放,“都是你的了。”鬼婆見這麼多錢,忙湊了上去數,全然沒有注意顧的異常舉動。
顧抱起紫菱,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告辭。”
都收了錢,鬼婆了懶得鳥他,打了聲招呼,居然都沒發現,顧掌櫃連剛纔已經挑好的一名丫頭都沒帶走,就出門離去。
“戧磨頭,剛纔那位是誰啊。”髒孩子問道。
鬼婆正忙着數錢,隨口說了句:“顧掌櫃,一字街月爺的手下。”
那夥人裡爲首的老太太大驚失色:“莫不就是劉月夕。”
“正是啊。”
“完了,完了,剛想和您說呢,今天我們這單綁的可能就是劉月夕家的小姐。”
“什麼,誰讓你們乾的,瘋了不成。”鬼婆聽了大驚失色。
“我們事先也不知道。”
那小髒孩到是惡毒,說道:“戧磨頭,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快去把人追回來,只要處理的乾淨些,那劉月夕也沒法算到我們頭上來。”鬼婆聽了也沒多想,吹響獨有的哨子,集市裡的人都冒出來了,顧掌櫃一行人走的急,見四周有了動靜,好些人提着刀子武器,不懷好意的出現在街上,忙扔出一個飛哨,抱緊紫菱向二名忠實的隨從喊道,一會你們倆擋着,讓我把小姐送出去,周圍的惡民涌上來了,二名隨從勇敢的衝上去,頂住那羣人,顧掌櫃拼命的跑,沒一會兒,他的二名手下就被淹沒在惡民的屠刀之下。惡民們又追上來,顧到底身體弱,眼看就要被追上,他有些懊惱自己不爭氣的身體,決心怎麼着一會兒也要護住紫菱的安全,便撲倒在地,用身體死死的護住紫菱,眼見的惡民們要上來了。
只聽碰的一聲,一記巨響,顧掌櫃身前出現一臺巨獸,是阿勇的山熊II,他如同山嶽一般護住顧掌櫃,大喊,“都特嘛滾遠點,不然老子弄死你們。”
惡徒們嚇的往後一縮,這時鬼婆也趕到,大喊:“別怕,我們人多,一起衝上去,宰了這個胖的,賞50顆珠子。”
在金錢的激勵下,惡徒們又膽子大了起來。不過下一秒,剛壯起的膽子即刻煙消雲散,簪梟衛若黑白殺神,踩着齊整的步子壓過來,最前頭,劉月夕騎着陸鳥,穿着杜蓋套裝,若魔王降世,側翼房樑上,刀子穿着大地龍,擱着雙手劍,關注着惡徒的一舉一動。
月夕跳下陸鳥,扶起顧掌櫃,“受驚了,孩子給我把。”一把接過小紫菱,安置到安全的地方。這才轉過身來,掀起面甲,喊道:“我是一字街的劉月夕,今天我只找鬼婆的人,不相干的散了。”
惡徒們嚇破了膽,作鳥獸,鬼婆一下子攤在地上,完了。
月夕收起符文劍,指着搶紫菱的那夥人:“把這夥人交給我,自斷一臂。”
髒小孩一聽,緊忙抱住鬼婆。鬼婆定了定神:“月爺,今天的事情是我冒犯在先,我願意把所有的珠子都還給你,在賠一筆壓驚費可好。”
“莫不是覺得我在和你談買賣,把所有拐來的孩子都交出來,你這生意,從今天起,做不下去了。”爲首的老太婆跳出來,說道:“月爺,你這也太霸道了,都是江湖買賣,您也是道上混過的,不能自己吃飽了,斷了別人的活路吧。”
刷一劍飛過,老太婆應聲斃命。“誰和你是一條道上的,我們這條道上沒你這樣的敗類。”
髒小孩見老太婆死了,大喊幺婆,拔出刀子要和劉月夕拼命,被劉月夕一腳踢飛。
鬼婆喊道:“劉月夕,你個殺人魔王,我鬼婆上頭也是有人罩着的,你連老人孩子都打都殺,你不是人。”
月夕冷冷的說:“唬三歲孩子呢,做了你們這沒祖宗的勾當,還分什麼老的小的,都是特嘛狗不如的毒崽子,你瞧瞧他那眼神,長大了指不定禍害多少人呢,不用激我,我也不會和你講什麼江湖道義,你們不配,殺了你們,我一點心理負擔沒有。來人,鬼婆不願意動手,幫幫他們。”
沒幾下功夫,搶紫菱的一夥人都死了,鬼婆嚇得丟了魂,那個被踢飛的髒小孩被月夕的手下拖過來,見識了劉月夕的狠歷,他害怕了,月夕走到他跟前,“該你了,據說阿正身上那刀就是你捅的。”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髒小孩殺豬般的嚎着。
癱坐在旁的鬼婆哀求道:“月大爺,求你放過我的孫兒,他畢竟還小,我明白的,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月夕懶得看她一眼,“那自己動手啊,怎麼着,演江湖豪情生死劇啊,我看多了,都是假的。”鬼婆閉上眼睛,一狠心,自己抹了脖子,髒小孩大喊一聲戧磨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劉月夕,立馬又轉回可憐的小眼神,這一切又哪會躲得過月夕的觀察。
“是不是暗想,將來找我報仇啊。”髒小孩驚恐的搖搖頭。
“毒崽子,就你這點心性,狠厲有餘,城府空空,什麼都寫在臉上,被人當刀使得命,就怕你活不到長大,滾吧,要報仇隨時歡迎,不過還是希望長大點再來,免得你鬼婆白死了。”
月夕不噱與和這毒崽子多費口舌,一腳把他踢飛。
命手下的人把鬼婆抓來的孩子都帶走,還能找的到家人的送回去,找不到的只能送巡署再安排,這裡的空氣讓月夕噁心,他不願意在這多待,大喊到:“所有的人,都聽好了,以後但凡再有人敢幹這下作勾當,就是與我劉月夕作對,鬼婆就是下場。”說完擦了擦劍上的血,把布一扔,回去了。
謝過顧掌櫃,和今晚幫忙的幾位打過招呼,月夕卸了甲,抱着紫菱急忙趕回府裡,到了內府,母親正在罵人,說紫菱怎麼還沒回來,眼見快瞞不下去,紫悅急的都快哭出來。月夕抱着紫菱回來了,謊稱小傢伙在外面玩瘋了,這要不是月夕去接,還要玩呢,這不,回來的路上就睡着了,藥勁總算是過去了,小紫菱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看到這麼多人盯着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伊,不是在看木偶劇嘛,怎麼到家了。”
小傢伙的話把本來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打破。
劉母無不心疼的說:“小紫菱乖,明天就要過生日了,家裡會來好多客人的,婆婆給你做了漂亮的新衣服,明天你穿着,就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好嗎?”
“謝謝婆婆。”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融化了所有人的心。一場大的意外總算有驚無險。
今天實在是太折騰,府裡的人都累壞了,月夕讓大家早些休息,好預備明天的大事。
主屋牀上,紫悅緊緊摟着月夕,紫菱弄丟的事情還是讓她後怕,若是沒有自己的男人,她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會怎麼樣,想着想着,紫悅就覺得自己好幸運,當年能遇見月夕,若不是他,她和她的妹妹會是個什麼結局,她連想都不敢想。
“恩,我聽你的。”二人相擁而眠,那一晚睡得都很安穩。
第二日,劉月夕吃完早飯,管門房的家丁突然來報,說有人找她,是紙影齋的薛老闆指明瞭要見劉月夕,恰好紫悅也聽到了,月夕眉頭一皺,正準備去,紫悅多聰明的人,哪會不知道薛凝是來幹嘛的,要跟着一起去見見,月夕一聽頭大,他一直極力避免這二個女人見面,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一路上他走的有些慢,也不敢對上紫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