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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俏陳歌欒城初上任

004 俏陳歌欒城初上任

“滴,學生卡。”

精神病院位於城郊,附近的路上只有一路公交車通過,導致車裡人擠得熙熙攘攘。

“往裡擠擠,往裡擠擠啊,裡面有座位。”

司機師傅嘶吼着,拼命往裡加塞。

車門前有一個光頭大漢獨霸兩個人的空間,眯着眼,像是在審視着上車的乘客。

“借過一下。”

側着身子擠過大漢的位置,再往裡走了兩步,郭客就再也難移寸步。

車輛前行,郭客一手握住上方的護欄,這纔有心情打量周圍的環境。

身前的老太太緊緊抱着自己的繡花包裹,兩個打着耳釘的黃毛正自嘻嘻哈哈的逗笑,一位婦女一手護着身前的孩子,一手緊握上方的護欄,過道上就立着十來人,把整個車廂擠得滿滿。

坐着的乘客或沉睡、或低語,渾不覺這時候應該騰出座位,讓給有需要的老人孩子。

‘渾欒市,齊州十七個地級市之一,連續十年被評爲齊州最不適宜居住的城市。’

‘犯罪,是這個城市的主色調;善良,是這個城市人丟棄的品德;追逐金錢和權力的慾望,是籠罩混亂之城上空經久不散的陰雲。’

耳邊似有廣播中某些憤世嫉俗之人的怒吼,郭客聳了聳肩,把注意力從後方某位女士的大長腿上收回,開始關注起他自己的狀況。

經過幾個小時的適應,郭客已經開始逐漸接受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剛纔給自己診治的醫生很明顯精神不太正常,但自己的情況也絕非通常的心理疾病!

郭客很清楚,雖然夢境之中的東西大都記不清楚,但有些東西卻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自己腦海裡。

尤其是,有一套刀法,最爲清晰,就如銘刻在自己骨子裡一般。

問心刀訣!

這是那位名叫嶽山的少年曾經施展過的功夫。

八十一式刀法,只是一想,就從腦海之中一一劃過,讓他的身軀閃過一片酥麻。

眼角的餘光一花,郭客雙眼猛地一眯。

隔着兩個身位的那位黃毛依舊還在和同伴侃侃而談,但他的一條手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那位護着孩子的婦女身側。

在那裡,一個黑色小皮包正被輕輕拉開拉鍊,兩根手指靈活的探入其中,正自往外捏起一疊鈔票,鮮紅的紙鈔已經露出皮包一角。

“小偷!”

郭客一臉正氣凌然,右手一伸,口中已經發出一聲充滿正義的大吼。

“有小偷!在哪?在哪?”

“快看看自己的東西,有沒有少。”

“別睡了,別睡了!”

霎時間,車廂內亂成一團。

而那婦女,也發現了不對,一手牢牢護住自己的皮包,拉着孩子朝着遠離黃毛兩人的方向退去。

“他媽的,晦氣!”

黃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愣了一愣,才張口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身軀頂開隔在兩人中間的人,朝着郭客走了過來。

“小子,你有種!”

三角眼閃爍着寒芒,黃毛一手按住郭客的肩膀,朝後就是猛地一推。

“走!”

“喂,你幹什麼?”

有人看不過去,從車座上站起來,發聲制止,去被身旁的同行人給拼命扯了下去。

“別管閒事!”

“停車!”

車門前的大漢猛地轉首,直盯司機。

“嘎吱……”

司機二話不說,腳下猛踩剎車,一頭扭向窗外,不敢回望那大漢兇狠的目光。

“把門打開!”

“拉他下來!”

兩個黃毛圍了過來,車內的其他人紛紛避讓,擁擠的車廂竟是瞬間給騰出一個空來。

“小子,你不是很有種嗎?下去,咱們好好聊聊!”

三角眼的黃毛扯着嘴角,一手拽向郭客的雞窩頭,另一個偏瘦的黃毛則是冷笑着巡視四方,好似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一般。

“你們想幹什麼?”

郭客心臟砰砰亂跳,腳下踉蹌後退,強強避過伸來的手掌。

他求助的眼光朝着車廂內看去,卻得來一片的迴避、譏笑和冷漠。

那種種眼神,讓他心中一寒。

“呵……,我們想幹什麼?當然是獎勵你見義勇爲的好市民勳章啊!”

“你他媽給我下去!”

黃毛當胸一腳猛踹,郭客只覺自己胸口一沉,已經東倒西歪的被踹到門前,被門前大漢一手拉住,直接拉出了車門。

“給我過來!”

三人推搡着少年,朝着某個狹小黑暗的小巷行去。

客車車門緩緩閉合,留下車廂內一羣無動於衷的乘客。

“他還是個孩子,你們怎麼能夠這麼殘忍啊!”

車內,有位老者一臉不忍的嘆息着。

“吆,您老現在知道殘忍了,剛纔您幹嘛來着,那位大姐都沒吭聲,我們憑什麼多管閒事?”

有人陰陽怪氣的開口。

而那位婦女,則是冷着臉,一手捂着孩子的雙眼,一手抱着皮包,站在那裡不發一言。

“啪!”

一隻手掌拍在那人的腦後,發出清脆的迴響。

“給我閉嘴!”

清脆的聲音,帶着冷厲的寒意,讓說話那人身軀忍不住往裡一縮。

“司機,再開下門!”

一雙大長腿邁過衆人,來到車門處,針織鴨嘴帽、白色運動衣,這位身着短褲、皮靴的靚麗女子輕拍閉合的車門。

“姑娘……”

“警察!”

女警從褲兜裡掏出證件,輕輕一晃,司機連忙閉上嘴,再次按下開門的按鈕。

******

兩側的高樓遮住了光暈,讓這小巷經年不見陽光的照射,潮溼、陰暗從內裡涌出,腐蝕着水泥鋪就的地面。

狹小的巷口,就如噬人猛獸張開的巨口,吞吃着一切見不得光的事物。

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腐臭氣味,瀰漫着整個小巷,越往裡越濃郁。

“你們想幹什麼?”

小巷內,郭客滾動咽喉,身軀不停的踉蹌後退。

“你剛纔不是挺有勇氣的嗎?現在這是怎麼了?連站都站不穩?”

生就一雙三角眼的黃毛推搡着郭客,讓他再次倒退數步,不知踩到了什麼,腳下傳來‘啪唧啪唧’的濺水之聲。

“你別動手啊!”

郭客心氣不足的大叫。

“我他媽就動手,你能怎麼着?你能怎麼着!”

黃毛快步上前,兩手來回拉扯着郭客那一團亂糟糟的頭髮。

“啊!”

郭客吃痛,忍不住雙手猛地朝前一推,把對方推了一個踉蹌。

“臥槽!你他媽竟然敢還手!”

黃毛定住身軀,隨後就是豁然大怒,口中大罵一聲,整個人已經衝了過去,手一甩,狠狠抽向郭客的臉頰。

“啪……”

郭客條件反射般的手腕一抖,豎掌如刀,擋在身前,刀鋒恰到好處的磕在對方的手腕上。

“啊……”

黃毛面上一擰,口中竟是發出一聲滿是痛楚的悶哼。

“我操!”

“劉子,沒事吧?”

晃晃悠悠跟在後面的大漢皺了皺眉,嘴上剛剛燃起的香菸也停了下來。

“哥,我沒事。”

三角眼甩了甩手,再次看向郭客,面上已是滿是猙獰。

“濤子,給我廢了他!”

“好嘞!”

另一位黃毛輕笑着接口,手掌再腰間一抹,掌中竟是多出了一柄鋒利的小刀。

“小子,今天算你倒黴,廢你一條手,算是讓你長個教訓!以後別他媽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

“你……你們,不能……”

看到動了刀子,郭客臉色當即變的慘白,手腳似乎都在發軟,口中的話也是結結巴巴,只有胸口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別他媽廢話,上!”

三角眼怒吼一聲,揮手讓同夥出手。

“哼!”

同伴輕哼一聲,快步上前,一手使個花招,另一手直扎郭客手臂。

他們作爲身經百戰的三隻手,手上的速度向來極快,慣使刀子,在這條道上下手也是有名的狠辣,當下自然也不會給郭客客氣。

“啪!”

似乎是兩聲,又似乎是一聲響聲,其他人還未回過神來,那持刀衝上去的黃毛已經渾身軟綿綿的倒在了郭客身前的地面上。

“發生了什麼?”

三角眼大嘴張開,後面大漢掛在嘴角的香菸也無聲墜地。

黑暗中,郭客心中的吃驚也絲毫不比他們兩人稍弱,就在剛纔,就在那黃毛快速衝過來的時候,他只覺着自己腦門一懵,一道亮光閃過,身軀已經做出了反應。

左腿輕邁,腿部肌肉輕輕一抖,右手已經如同一根鞭子般抽了出去,一甩一斬,抽飛襲來的小刀,斬向那人的脖頸。

兩下碰撞,卻只有一個聲音發出,整個過程迅如閃電,卻又形如流水,不僅不顯暴力,還有股自然優雅的美感。

“呃……”

張了張嘴,卻見身前的兩人已經齊齊大吼一聲,同時朝着自己衝了過來。

一把小刀,一個碩大的拳頭,一前一後出現在自己的眼眸之中,映入腦海。

動作無力、姿勢僵硬、毫無威脅!

腦袋裡似乎有輕蔑一笑,郭客腳步連踏,氣勢如出洞蛟龍,雙手如刀輕輕繞身一旋,他已在狹窄的小巷內輕鬆沒過那兩道身影。

“啪!啪!”

三角眼黃毛兩眼泛白,身軀僵直的倒地,後方的大漢則是直接離地而起,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過,相同的,都是兩人全都在與郭客接觸的第一時間,就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呼……呼……”

輕鬆解決敵手的郭客身軀一鬆,在這小巷之中手柱雙膝大口的喘氣。

此時的他渾身顫抖、冒汗,雙眼中激動的光暈卻是越來越烈,一股想要炸裂的感覺在胸腔內迴盪。

如不是渾身哆嗦,控制不住,郭客覺得自己絕對會扯着嗓子在這裡狂聲大吼!

那不是夢,自己腦子裡多出來的東西都是真的!真的!

那刀法,那飛天遁地的功夫,都是真的!

“警察!不許動!”

巷口的大喝和疾奔的腳步聲讓郭客猛然驚醒,回頭看了看暈倒在地的盜竊三人組,他臉色一變,腳下一點,整個人已經朝着後方的黑暗處沒去。

“啪啪……啪啪……”

急促的腳步聲停在小巷中間,陳歌彎着身眯着眼朝着地上的三人看去。

“籲……”

片刻後,一個響亮的口哨聲從她口中發出。

“嘖嘖……嘖嘖……,想不到,想不到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扮豬吃虎?還學生卡?”

以她的眼力,自是看得出來,下手之人的身手遠遠比這三人高明的多。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赤手空拳解決掉三個人,出手拿捏的分寸也是恰達好處,剛剛擊暈,這是位高手!’

一手託着光潔的下巴,陳歌雙眼之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有趣,有趣!渾欒市果然是一個有故事的地方。來了三天,竟然就遇到兩批有趣的人。”

“叮鈴鈴……叮鈴鈴……”

腰間響起手機鈴聲,陳歌摸出手機,看到上面的顯示號碼,不禁搖頭一笑。

“喂!”

“小陳,你去哪了?你怎麼沒在醫院?”

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滿是焦急,帶着關切。

“我沒事,只是輕微的肌肉拉傷,用不着住院。”

陳歌打了哈哈,眼角的餘光掃過腳下,又對着電話裡的人開口。

“王隊,我這裡碰到三個小偷,暈了,您來處理一下吧。地址是……”

“你把人打暈了?只是小偷,下手用不着這麼重吧?”

電話裡的人聲音隱帶不悅,卻似乎忌諱着什麼,不敢大聲訓斥。

“王隊,你別冤枉人啊,這可不是我乾的!是他們自己觸了別人的黴頭。”

陳歌大喊着冤枉,她一開始倒是打算抓個現行,可這次真不是她動的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現在在哪裡?趕緊回來,在醫院好好養傷,你要出了事,你爹不得扒了我的皮!”

“還有,不是我說你,昨天你做事就是太沖動了,那兩人一看就不好惹,你怎麼能二話不說就衝出去?你纔剛來,就連配槍都沒分,至於這麼不要命嗎?”

電話裡,那人絮絮叨叨,卻難掩其中的關切。

“王叔,我知道了!”

陳歌一手扶額,滿臉無語。

“對了,醫院我就不去了,我今天定好了,要去三叔家坐一坐。”

“你要去孫宅!”

電話裡的聲音猛然往上提了八度,震得陳歌急忙把手機離的自己遠遠的。

“咱們不是說好了,你去孫家的話帶上我的嗎?你怎麼能夠把你王叔給撇下?”

“王叔,王隊長!我這是私人關係,去看看自家三叔,帶着您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那可是首富孫家的宅子,我可是做夢都想進裡面轉轉,你竟然不帶我,真是難爲我疼你一場!“

即使沒有親眼看見,陳歌也能想象的出電話那邊的王隊長是什麼表情。

“第一次登門拜訪,帶着外人不合適。這樣吧,反正我在市裡要經常去三叔家串門,趁其他的時間,我再帶王隊進去轉轉,怎麼樣?”

“你說的啊,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陳歌翻了翻白眼。

“別忘了,這裡有幾個人需要處理,掛了啊!”

不等對方回話,電話已經被她直接掛掉,翻了翻電話簿,挑出其中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嗡……嗡……”

響了兩響,電話就被接通。

“喂。”

一個清澈通透的女子聲音從電話裡響起。

“嫂子,我,陳歌,我到欒城了,你來接一下我吧?”

“啊!小歌,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提前打一聲招呼,你在哪裡?我這就讓人過去接你。”

聲音在這裡頓了頓,又急急改口。

“算了,還是我自己過去吧!”

說了地址,放下電話,陳歌對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三位聳了聳肩,邁步朝着小巷外面行去。

朝前行了沒有多久,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在路旁停了下來。

“雷克薩斯,這是嫂子的車?”

陳歌兩眼大亮,來回巡視着車身,一位用大墨鏡遮住半邊臉頰的女子從車上下來,聞言搖了搖頭。

“是良玉的,我哪懂什麼車啊!有的開就行了。你要用的話,我讓良玉送你。”

“算了,我怕我會被我爸打死!”

陳歌摸了摸鼻尖,一臉的遺憾。

“嘻嘻……,上車吧,咱們先回家,回家再說。”

“好嘞!”

陳歌一笑,打開車門,邁腿坐了進去。

油門無聲開啓,黑色的轎車漸漸遠去,只有兩人的對話聲若有若無。

“小歌,你已經調到衙門裡了?”

“前天晚上剛到的,昨天就出了一趟任務。”

“前天到了怎麼沒通知一聲,你三叔可早就盼着你來了。說起來昨天也是巧了,良玉、良辰他們倆出去郊遊,竟然碰到了匪人。”

“哦,那還真巧,昨天我也碰到了兩個身手蠻厲害的傢伙。”

“小歌,你做警察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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