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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戰慄與沉重

第286章 戰慄與沉重

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

聲音從虛空之中緩緩走出。

以一個令人驚歎的漸強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陳秋這一次並沒有拿一根特別長的指揮棒,而是拿了一根極爲短小的指揮棒。

差不多隻有七八釐米,特別的纖細。

如此纖細的指揮棒,伴隨着陳秋略微挑起的眉毛,以一個極爲靈活的狀態,讓音樂跟隨着陳秋的手指,在舞臺上響起。

音樂的音色和陳秋他剛剛的演奏沒有任何的區別。

音樂之中一股令人難以用言語去形容的清新感從音樂之上涌出。

乾淨,利落,乾脆,溫和。

但是帶有一抹難以掩飾的愁思。

美好之中帶着憂愁。

陳秋手中的指揮棒控制着音樂之間的交流,控制着兩者情緒的融合。

讓樂團跟隨着他的步伐一同,演繹出這樣一首世界級別的名曲。

舞臺下的觀衆看着陳秋這個開頭的詮釋,眼睛不由得一亮。

果然,剛剛陳秋給他們的感覺並不是他們的錯覺。

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實力是真的就有這麼強。

不管是陳秋的指揮,還是樂團衆人對於陳秋的跟隨。

每一位樂手的實力都強大到令人震撼。

即便觀衆只能從側面或者背面看見陳秋。

但是他們卻依舊能夠從陳秋的動作之中看出陳秋對於音樂的想法。

甚至將他們自己的位置放在樂團成員的身上。

他們感覺自己好像也能跟着陳秋一起演奏。

陳秋的視線溫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手中的指揮棒的揮動也變得更爲柔緩一些。

莫扎特第四十號交響曲的聲音在他的大腦中迴盪。

音樂的信息也在無時不刻地衝刷着他的大腦。

莫扎特第四十號交響曲,莫扎特最後的三大交響曲之一,也是莫扎特所有的作品之中,最爲衆所周知的一首作品。

這一首作品完成於1788年,7月25日,有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

一開始時候的編制爲長笛,雙簧管,低音管,圓號以及絃樂5部,後續多了一些單簧管的部分,修訂了部分雙簧管的內容。

相比較一開始的時候,這個版本的情緒更爲濃厚了一些,讓之前的寂寥感覺減弱了許多。

這也讓修訂版更爲的受人歡迎。

此時此刻陳秋他們所演奏的便是這個版本。

整首作品的情緒熱情之中帶着感情化的沉思。

即便在音樂之中你還是能夠聽到很多巴洛克時期的音樂,但是這一次莫扎特的作曲則是讓音樂向着前方更進了一大步。

甚至讓當時的音樂潮流都向前進了那麼一大步。

在萊比錫首演的時候,很多人對於這一首作品都用上了類似於戰慄,沉緩之類的字樣。

很明顯,這樣的音樂讓當時的音樂創作理論向着浪漫時期的音樂正在一步步的接近。

即便莫扎特並沒有像是貝多芬那樣直接踹開了一個時代,讓音樂從古典音樂直接蹦到浪漫時期的音樂,並且成爲當時的主流。

但是你無法否認,這一首作品對於音樂時代進步的促進作用。

而陳秋他所想要做出來的,便是當時觀衆聽到這一首作品的第一反應。

戰慄!

他想要所有人都爲他們的演奏而戰慄!

先聲奪人!

他不想要樂團再這樣一步步地向着更高的層次慢慢地邁進。

他想要第一次的演出就讓在場所有人震撼。

拿到一個足夠高的名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此,他必須全力以赴!

陳秋的身體前傾,視線與每一位接下來要演奏的成員對視,給予他們足夠的提示以及音樂的表達。

正如同之前和小澤征爾學習到的那樣。

他不會去在一個一個地點着某個人需要去進行演奏。

他只會通過自身的動作,讓樂團內衆人瞭解他所想要的感覺。

然後跟隨着他身體的律動,將音樂給表達出來。

陳秋的大臂牽引着小臂,小臂帶動手腕,讓手中捏着的指揮棒顫抖。

給予低音聲部的演奏者足夠的力量,讓他們將音樂的低音給完成支撐起來。

作爲低音聲部僅存幾人之一的芮佳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低音提琴琴絃拉動。

帶來令人無法忽視的低音效果。

也讓音樂染上了更多悲傷的低音音色。

芮佳在向着衆人展現出她作爲低音提琴首席的實力。

她在用比她整個人還要大的低音提琴,去將她心中對於音樂的一切想法,跟隨着陳秋將其完全地給詮釋出來。

其他的低音提琴成員,在芮佳的壓力之下,只能跟隨着芮佳一起,演繹着他們的音樂。

身爲低音提琴首席的芮佳,展現出了令人震撼的色彩。

此時此刻,她便是樂團的低音,樂團的底色。

她將向所有人展示,她爲樂團所編織的一切。

那份在憂愁之下的美好。

在舞臺邊緣客串工作人員的黃歆激動地看向面前的一切。

由於莫扎特的作品她的樂器還沒有出現,因此除了今天晚上的安可部分之外,她其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所以她看着芮佳總是會有點擔心,怕她回頭一個人上臺,作爲低音聲部的首席一個人孤零零的,所有低音聲部的人都指望着她,甚至陳秋也指望着她。

她可能會因爲壓力太過於沉重,而沒有辦法將音樂給完全詮釋出來。

或者詮釋出來的,可是和她正常的演奏還是有點差距。

回頭因爲她自己的演奏出現了問題,芮佳在演出結束後會難過之類的。

畢竟芮佳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那麼的小巧可愛,總讓人擔心她會很容易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擊潰。

但是!

芮佳並沒有!

之前的一切困難在此時此刻都化作了芮佳的力量。

在邊上吳明的中提琴,秦弦趙錫的小提琴的映襯下,原本只是作爲樂團支柱的低音提琴,在此時此刻表現出了令人震撼的光明。

不屈不撓。

充斥着希望。

整個樂團的音樂也在芮佳的感染之下,開始有了一點點的轉變。

陳秋微笑地看向芮佳,對着她略微點頭。

而芮佳則是以一個更爲強勁的低音回饋了陳秋。

雖然她只是低音提琴,只是一個樂團玩笑中僅次於中提琴的存在。

但是無低音,不音樂。

她用她的實力證明了一點,只要她還能拉琴,那麼她就能給樂團提供她所能提供的一切力量。

音樂在樂團的手中轟鳴。

陳秋手中的指揮棒也揮舞的更加肆意。

這個是他們的音樂,這個也是她想要給陳秋的證明。

她正在不斷成長,成爲樂團真正頂樑柱的證明。

所有的大四以及畢業學生中,只有她一人是大三的。

她不喜歡特殊,她也不希望別人用其他什麼不同的眼光來看她。

正如同自己的貧困生補助,正如同自己不斷的打工一樣。

她願意用實力去爭取一切她所應的的內容。

並且,爲自己的一切成就感到踏實,以及滿意。

這也是她拉着手中低音提琴,滿臉笑容的主要原因。

她爲自己的演奏而興奮。

她也爲自己成功證明自己,而興奮。

在舞臺上,秦弦,趙錫,樂府等人略顯驚訝地看了一眼彼此。

他們沒有想到樂團的低音居然表現的如此漂亮。

因此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後,目光中充斥着興奮。

樂團最爲重要的低音都已經如此表現了。

那麼……

他們再不表現,豈不是要被芮佳看不起?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和聲交響樂團的主要成員。

他們可不是依靠着和陳秋的關係進入這個樂團的。

這個是芮佳的樂團,是陳秋的樂團,是秦弦的樂團,也是他們每個人的樂團。

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嗨了起來。

那麼……

就徹底釋放!

在衆人的視線之下,樂團衆人就如同演奏瘋了一般。

他們極爲興奮地看着彼此,臉上帶着難以抑制的笑意。

跟着陳秋一同演奏出屬於他們的音樂。

在音樂之中,和聲的交響在轟鳴。

絃樂部分以及管樂部分的融合讓音樂之中的情緒在一波接着一波的上揚。

每一顆音都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透徹。

絃樂與木管之間的充斥着競爭的同時,卻又帶着融合。

雙方不停地詮釋着各自的音樂。

主題旋律在每一個樂器之間出現。

每一個樂器都能成爲主奏樂器,每一個樂器,也都能成爲伴奏樂器。

每個人都在詮釋着自己的主題。

每個人都將主題詮釋出屬於自己的特色來。

每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似乎下一秒音樂就會出現大問題。

但是,並沒有!

每一條不同的支線在音樂之下匯聚成爲主流,共同融合成了和聲的交響。

樂團的和聲在衆人的耳邊響起,將每個人的情緒都個點燃。

這個莫扎特40號交響曲?

這個莫40?

這個開頭?

舞臺下的衆人完全震驚了。

剛剛的《費加羅的婚禮》就足以讓他們驚訝,他們爲他們買到這樣的票而感覺到滿意。

但是現在。

現在哪裡還是什麼驚訝?滿意?值得?

這個特麼的已經成爲了震驚,興奮,值爆了!

特麼的,這個也太值了!

舞臺下的很多觀衆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了。

這個莫40簡直演奏到了他們的心裡去了。

開頭絃樂部分所給予的那股難以抹去的悲傷,在低音聲部的雄渾力量下,變得乾淨且透徹。

不再迷茫,不在痛苦。

他們在期待自己的未來。

期待着自己所開創的一切。

這個已經根本不是值不值的問題了。

他們現在所想的只有一點。

就是這個交響樂團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們是怎麼演奏出這麼漂亮的作品的?

爲什麼在此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交響樂團?

衆人看着和聲交響的目光中充斥着好奇。

他們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爲什麼這樣的交響樂團如此默默無聞。

坐在趙一身邊的趙梓潼,目光激動。

她在陳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她要和陳秋繼續學習。

她想要在這樣的樂團裡面工作。

這樣的音樂纔是她想要的音樂。

如此乾淨,如此透徹,如此完美。

每個樂器都與其他樂器交融在一起。

每個樂器的情緒都充斥着令人震撼美感。

她不知道陳秋是怎麼做到的,所以,她想要向着陳秋學習。

坐在她邊上的趙一似乎注意到了趙梓潼目光中的興奮。

可是他此時此刻也沒有多少的心思在趙梓潼身上了。

因爲他也被震驚到了。

他原本是帶有批判的目光過來聽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奏。

雖然帶着趙梓潼,讓她也過來聽聽看樂團的表現如何,畢竟之前趙梓潼跟着陳秋學習了一會兒,有了很大的長進。

可他卻從來沒有期望過和聲交響樂團的表現能達到現在的這個層次。

畢竟跟着和聲交響樂團一起玩的都是什麼人?

王海,海城前三,沒有天賦的廢柴。

李安國教授,海音教授,沒有指揮天賦的普通教授。

聽說吳健海也和和聲交響樂團混在一起了,一位滿腦子想要自己家樂團成長的無能首席罷了。

就算之前的陳遠,也就是一位沒啥天賦的普通指揮。

僅此而已。

即便從之前的演出中,他聽到了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極爲優秀的表現,陳秋也表現出了一位天才指揮所應該有的內容。

可是陳秋再怎麼天才,也不應該達到現在這個地步吧?

趙一的身體前傾,雙手合十,支撐在自己的大腿上,望着面前的交響樂團,眉頭緊簇。

一股威脅的感覺從他的心中涌出。

海城排名第二的樂團都沒有給他這樣的感覺。

海城排名第二的交響樂團他們能排在第二,僅僅只是因爲他們的能力天賦最高也就到這個地方,就差不多了。

想要追上他們的步伐,還差的遠了。

可是陳秋不一樣。

今年因爲和聲交響樂團剛剛成立,加上他們的演出樣本比較少,他們也沒有安排正式的音樂季,等等一系列的原因,和聲交響樂團今年的名次大概不會特別好看。

去年他們差不多第八名的位置,等今年名次公佈後,他們大概能來到海城這邊前五的樣子,看上去距離他們的位置還比較遠,中間還隔着王海之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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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知道!

王海這羣庸才根本不是陳秋的對手。

少則一年,慢則兩年。

陳秋必然能來到海城第二的位置。

而這個海城第二,還不是現在海城第二全國前三十的廢物。

如果運氣好……

他們說不定能直接來到全國前二十,乃至於……

全國前十!

想到這個地方,趙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空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雞皮疙瘩,用力地深呼吸,將自己心中的戰慄給壓下。

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果怎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前進。

用不了幾年……

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必然能夠取代他的樂團,成爲面前海城第一的交響樂團!

這個,就是天才嗎?

趙一看向陳秋流暢且清晰的指揮,感受着從陳秋身上傳遞過來的樂感,緊繃着的嘴角終於開始微微上揚。

壓力,開始浮現。

後輩已經開始追趕自己的步伐。

長江後浪推前浪。

自己作爲前浪……

會死在沙灘上嗎?

趙一的拳頭逐漸握緊,目光寧靜。

現在陳秋給的壓力越來越強。

那麼自己也是時候開始重新啓動自己的計劃了。

新一期的音樂季。

一些之前所不敢的作品,今年也可以開始試着演奏。

剛好看看能否接着這個壓力,讓自己從目前的全國前三的位置……

來到全國第一!

劍指餘塗!

趙梓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爸已經完全燃起來了。

她現在的目光裡只有和聲交響樂團。

不僅僅是她,周鋼聲的目光中也同樣只有和聲交響樂團。

和趙梓潼相比,周鋼聲想的更遠一些。

他已經開始想好音樂廳後臺那邊怎麼跪比較舒服了。

等下音樂一結束,陳秋還沒下場的時候自己就奔過去,求着陳秋把自己收下。

就算免費打工,他也想要在這個樂團裡工作。

畢竟像和聲交響樂團這樣氛圍的交響樂團。

除了這裡之外,他沒有看過第二個。

“如此宏偉,如此壯闊,如此……令人震撼!這個,就是和聲!”

周鋼聲低聲吟唱,目光中充斥着迷醉。

絲毫不知道他身邊的一位穿着黑色禮服的女生撇了一眼他,隨後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蘇玥平靜地看向面前的和聲交響樂團,視線也略微有那麼一絲顫抖。

和周鋼聲不同,她聽到了樂團的空缺。

在單簧管上的空缺。

樂團,在等待她。

而她,也在等待着樂團。

……

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音樂很快結束了第一樂章。

伴隨着沉重緩慢愉悅與戰慄的第一樂章結束。

陳秋略微活動了一下肩膀後,將身體再次前傾,與衆人相互交換了一下視線後,陳秋手中的指揮棒再次一顫。

莫扎特第40號交響曲第二樂章,開始演奏!

第二樂章。

行板。

降E大調。

6/8拍。

奏鳴曲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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