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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生死戀(下)

第494章 ──生死戀(下)

她覺得自己很傻。,

剛纔自己在想,女子替男子而死除了是夥伴之情,也有可能是愛情。

相對的,張峰爲了自己而死,除了夥伴之情自然也有可能是愛情。

這些年內,張峰一直陪在舒情的身邊。

她喜他喜、她悲他悲。

不論風雨,只要舒情回頭,總會看到張峰那溫和的微笑。

但現在沒有了。

她哭了。

…………

游龍看着蹲在地上哭成淚人的舒情,同樣默然無語。

他在與舒情說的時候,可嘗不是對自己說?

他也是早知道察覺阮碧兒的古怪。

只是當他知道一切的時候,二人已是生死相隔。

二人從未談情、自然也沒可能說過愛,正如游龍所言,二人從未有任何山盟海誓,但是二人藏在心底的情卻是如此的深厚。

游龍再忙再苦的修練,也會抽時間去坐在阮碧兒的冰棺前,木訥寡言如他總會像個話嘮般喃喃自語說着自己的事或者單方面閒聊着。

阮碧兒卻也只能飄在虛空,每天靜靜的看着這個男人發生的一切,一如以往總是這男人最強大的後盾。

此刻房間中一個男人默然站着,一個女人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一個靈魂默然看着一切。

阮碧兒愛着他、他不知道。

張峰愛着舒情,她不知道。

舒着他,他不知道。

他愛着阮碧兒,他不知道阮碧兒知不知道。

到了最後,舒情才發現那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自己追求的人已經與她生死相隔。

而游龍,也同樣在發現過後已經與阮碧兒生死相隔。

是一套狗血而老套,卻又令人無可奈何的四角生死戀。

…………

良久,游龍皺了皺眉頭:小丁,進來。

沒到片刻,門緩緩打開,露出燕美與丁之義的臉龐。丁之義有點被抓包的尷尬,燕美卻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盯着二人看。她沒有丁之義的功力,自然偷聽不到甚麼──除了哭聲。

作爲天機,對於當年面具與其龍盟幹部的恩怨情仇也是略有所聞。當中傳得最盛的,莫過於是火魔女舒情與龍盟盟主面具,而這些年來,舒情並無任何靠得太近的男人,彷佛證實了這個傳聞。

那天游龍已經表露了自己面具的身份,燕美自然是好奇舒情與他到底是發生甚麼事情。

聽夠了沒。游龍面色漠然,卻是看得丁之義身體一顫。他跟着游龍已有好些年頭,最是瞭解游龍的性子。這副表情顯示着老闆的心情不太好。

聽夠了聽夠了……

游龍目光一掃,丁之義縮了縮脖子。

堂堂東方第一人在游龍面前卻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帶舒情去休息。

喔……丁之義應了一聲,小跑過來扶起了舒情。

向來以難以捉摸的火魔女舒情,此刻卻像是個小女孩般沒有任何反抗,只是讓丁之義扶着,離開了游龍的房間。

燕美把關門之前看了游龍一眼,卻只是看到游龍面對窗外的背影。

月光灑落,不知爲何,她感覺眼前的男人很寂寞,很苦。

在把舒情找到對張峰的感覺的同時,何嘗不是讓游龍把心中的痛重新感受一遍?

…………

房間只剩下游龍一人,寒形感知之下,傑克叔叔被送到客房繼續休息了。

他走到桌子,倒了一杯酒。

濃度最高的威士忌都只能令他迷醉一瞬間,輕輕的一杯酒如何令他醉倒?只是他喝的是心情。

多倒一杯。

一道聲音悄然響起,令剛纔還在沉醉在悲傷的游龍全身汗毛直豎,仿似一桶冷水從頭頂淋下。

他猛地轉身,只見一道聲音不知何時靜靜的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就像從此至終他都在這裡。

他不是他,是她。

這人,是一名女子。

全身上下都穿着一件白色輕紗似絲綢,除了手腳臉龐之外,無法看到她任何一道肌膚。

只是這道白色長衫卻是把她美好的身段表露無遺。

她沒有因爲游龍警剔的凝視而有任何波動,仍然是如此平淡的坐着,歪了歪頭,那一頭修長的大波浪金髮隨着她的動作而晃動:我叫你再倒一杯。

…………

這種語氣,就像剛纔游龍叫舒情關了火牢般自然。

就像吃飯喝水一樣。

游龍甚至已經下意識的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卻是赫然回過神來,身體的動作都僵在原地,酒液滿瀉自然的流溢而出。

他背心盡是冷汗,一陣久違的駭然感覺出現在內心。

這種感覺,比起當年他面對米迦勒更甚!

面對米迦勒,至大也不過一死。

但是眼下,他竟然只是因爲眼前這神秘女子隨意的一句說話,已失去控制。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就像……

希格。

…………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只是因爲你有着一陣我所追尋的氣味,所以才找到你。女子的聲音很溫暖。

縱使她很努力的卻要表達出清冷漠然的氣息,但是那種發自心底本性的味道卻是無法掩蓋。所以當游龍聞言後,卻是比較冷靜下來。畢竟她說得對,若是她真的想要對自己不利,自己早就死了。

那是已經不是同一個層次……或者說已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眼前這女子,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游龍把那杯倒得幾乎滿瀉的酒放在女子面前。

女子拿起微微一抿,卻是黛眉很皺:酒不太好,卻蠻適合。

就像游龍,酒已不是喝味求醉,而是一種心情。

看到游龍如此的平靜,她更是眉毛一挑:看來你對我的出現感到如此平靜,是因爲你已不是初次看見我這樣的人。

游龍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良久,女子杯盡,開始認真的打量着游龍。

她沒有游龍的耐性: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沒有聽過。幾乎在瞬間,游龍拒絕。女子眉頭緊皺,隱有怒意。頭頂的光因爲她的微怒而隱隱出現扭曲:你好膽。

縱使游龍何等出色,在眼前的女子面前,只會是一名翻手便能輾死的螻蟻。但就是這樣,她對游龍如此果斷的回答感到驚怒。

游龍沒有說話,雙耳的兩則也沒有說話,在包裹裡的黑炭也沒有說話。

這世界本來就是以兩則爲核心而成,但是在這個方寸之地,神秘女子已是把所有法則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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