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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橫刀奪愛

第376章 橫刀奪愛

她匆匆來到了養心殿,見黑鼠正從裡頭出來,她忙問道:“黑鼠大人,他……怎麼樣了?”

她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心裡卻陣陣觸動。

允祀,你可想過,或許宋茗微根本回不來。

目前的我不過就是一個替身,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何必爲了一個有可能並不存在的人而做到這一步。

依着那些人的歹毒計劃,殺了我,清君側就這麼難?

爲了一個宋茗微,宋茗微算什麼?

她到底算什麼?

宋茗微眼眶灼紅,杏眼盯着黑鼠。

黑鼠搖了搖頭,“累是累極了,我看主子用的是皇室的禁術,才讓那些亡魂得以超度的。我聽太醫說脈相有些虛浮。我擔心他……”

宋茗微不明所以。

不是說只是累過去的嗎?

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

“怎麼了?”

“這天下惡鬼尚未驅散,世道混亂,主子身體特殊,只怕未來三晚要出點事。我在這部下陣法,希望能擋住一些災難。”

宋茗微聞言,道:“這幾晚由我守着他。”

她推開了門,來到了窗前,見允祀擰着眉,極致的黑色被褥下,他白皙的臉上薄脣殷紅,他卻忽然道:“宋茗微,你站住,你再敢逃,試試!”

宋茗微愕然。

她以爲被認了出來,心下咯噔一跳,卻發現他依舊沉睡。

原來,是夢啊。

可他呢喃了一聲過後,突然抽搐了一下。

“宋茗微,你答應過我,陪我一生一世的,你,不能失約。”

宋茗微怔怔聽着,眼睛溼潤了。

允祀,我到底要怎麼做?

我回來了,我一早就回來了,我陪在你的身邊了,我願意和你一生一世,願意和你白頭偕老,可你還在追隨遠在天邊的我。

她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坐在了他的牀頭。

“允祀,我在這陪着你,護着你,就如一開始你護着我那般。”

宋茗微說着就將懷裡的白鴿放在了一旁,白鴿看了允祀一眼,就撇開了頭。

宋茗微忽然覺得這仙鶴似乎並不喜歡允祀。

“怎麼了?”

白鴿哼了一聲,道:“橫刀奪愛。”

宋茗微微微一愣,再想要聽白鴿說話,白鴿卻怎麼都不開口了。

她見時光還早,就念起了佛經,一道光圈在屋頂形成,打向了空中。

就這般,她不辭辛勞,一個接一個地學着女媧補天,可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罪人。

如何能和那些天神相比。

到了夜裡,阿秋送來了吃食,宋茗微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

這一夜,她幾番夢裡幾番醒,允祀只沉睡着,直到天亮,宋茗微才長呼了一口氣,她睡了一個早上之後,又不知疲倦地再練起了光圈。

當宋茗微打起精神的時候,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chun風微涼,她趴在允祀的牀頭,拉着允祀的手,看着他沉靜下來的睡顏,聽着他一遍一遍地呼喚自己的名字,宋茗微忽然很想應他一聲。

她的吻一點一點地落在了允祀的眉頭,輕輕地呢喃道:“允祀,你要好好的,我要你看着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要你給我的孩子取名字。”

話還未完,就忽然聽到了幾聲悽婉好聽的歌。

宋茗微擡頭看窗,見窗外下起了濛濛細雨,一個女子身着青衣,銀白的面龐,精緻的五官,一頭烏髮高高束起,一頭鳳冠,廣袖如雲屹立於高高的牆頭,輕盈舞動。

那是一個青衣花旦,唱着一首婉約而動情的歌來,聽得人如癡如醉。

“笑去也,花落也,隨我入人生戲,陪你尋天涯人。”

宋茗微聽着聽着,忽生了不如歸去之心。

她這一生在十六歲這一年經歷了太多,放棄了種種,才得了這種平衡,卻像是走入了死衚衕,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走?

難道真的帶着孩子離開嗎?

她拿什麼身份再回來?

允祀該情何以堪?

她只覺得悲從中來,恨不得魂歸西去。

卻在驀然間,一股劇痛從手心傳來,她低下頭去,見是白鶴一嘴啄了下她的手心。

宋茗微恍若初醒,竟沒想到自己竟受那戲曲魅惑,差點魂魄離體。

好厲害的魅音術。

她正要出去一看,突然見允祀的魂魄從牀上起來。

宋茗微一驚,忙要去扯他,然而自己的手穿過了他的身體,他無知無覺,卻神情悲痛。

宋茗微眼見着他上了窗臺就要朝那牆頭的女子而去,宋茗微立刻唸了一遍清心訣。

允祀無動於衷。

宋茗微卻渾身震顫。

她竟在陰差陽錯下入了他的幻境。

看到了他看到的一切。

只見他的幻境中,一個女子在懸崖盡頭化作飛灰散去。

“允祀,永別了。我再也不會回來了,其實我早就死了,這一刻起,我連轉世都不會有。兩生花的聯繫你讓人幫你解了吧。不要,再等我了。永遠,再不相見。”

宋茗微見着幻境之中的她像是水分一般在空氣中徹底蒸沒了。

就算不是她自己親口所言,可見到這一幕,宋茗微心疼難忍。

她如何敢,如何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這樣痛徹心扉,絕情狠心,她怎麼肯這般傷害允祀。

允祀睚眥欲裂地瞪着那已經散開的水花,忽然面如死灰。

“宋茗微,你這個心狠的女子。將我當做了癰和痔,就這樣用的刀子將我徹底地割去嗎?宋茗微,難道我允祀就這樣讓你難堪?”

空曠的山澗裡傳來了女子的迴應。

“允祀,我本可以和我師父雙宿雙棲,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對他摯愛不悔。是師父將我推給了你,是我自己摧毀了一切關於師父的記憶才讓你趁虛而入。允祀,你就是一個賊,趁機竊取了最最虛弱的我。”

宋茗微聽着不住搖頭。

不!

不能這麼說,不能這麼說。

她到底是誰,怎麼敢這樣傷害允祀!

她忍不住想要一掌去毀滅那個胡言亂語的假象,卻找不到那人。

“允祀,不是,你別聽她胡說。不是這樣的,是你在我最需要最虛弱的時候出現,你拯救了脆弱不堪的我,拯救了被師父幾番拋棄的我,使我不至於枯萎,不至於一池chun水化腐,允祀,是你鮮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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