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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成長(四)

第十一章 成長(四)

少女喜歡在天台上和家人通電話,神情自然嬌憨、熱情洋溢。其和自己爺爺虞江的感情極好,也非常喜歡和那位大人物撒嬌耍賴。從語氣上便可知曉,對方拿她可謂是毫無辦法,結局基本都是以少女的完勝而告終。

少女的心情,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非常輕快愉悅的,清脆的笑聲總是會充斥在她的粉脣之間。

她偶爾也會爲同學間的是非而苦惱憂愁,即使她本身已經儘量的努力與他人友好相處,但仍會有懷着各種各樣緣由的惡意指責或詆譭,強加在她的身上。

少女對造成這些的緣由,心中也略有所知。無外乎是被嫉妒、攀比或是利益及情感等的驅使罷了。

知曉與否,與能否將其解決,本就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

她沒有辦法阻止別人如何去想。以她的家世出身,也根本就不可能躲開這一切,由此,少女的煩惱便絕不會自身邊真正的消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儘量的去適應。

……

七月的一天黃昏,柳戮正在天台上伴着音樂,思考着命運遊戲中遇到的一些事情,應採取何種方式方法來應對才更恰當之時,耳中卻漸漸響起了一陣愈加劇烈的急促樓梯攀爬之聲。

從特徵上推斷,應是虞夢這位纖細的花季少女,但此時十分急促的雜亂節奏與平時的舒緩輕柔,卻是相差甚大。

“嗚嗚嗚嗚……”一陣悲傷的啜泣聲,隱約傳來。

稍瞬,虞夢便已經梨花帶雨的奔了上來。“……嗚嗚嗚……小玉……嗚嗚嗚……你死的好慘,都是姐姐害了你,嗚嗚嗚嗚……”

柳戮初聞之下,非常詫異。“這些出身高貴的天之驕子們,即使是一位花季少女,在這個年紀也會涉及到生死存亡了嗎?”他心中第一時間,便下意識的猜想。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玉,都怪我,要不是我昨天實在氣不過張蔓那口氣,和她拌了幾句嘴,刺激了她,今天你也不會被這麼殘忍的給壓死了,嗚嗚嗚嗚……”虞夢哭的好不傷心。

柳戮心中思討:“張蔓?那個家世、出身及相貌相比於虞夢,都略有些不及的五班班花?現在不是也僅僅只是同樣的十八歲嗎?口角衝突便致他人於死地?應該不會。小玉的名字聽起來更像是隻寵物的名字,這樣的話,便比較解釋得通了。但也不是不可能,小玉真的就是某個人的暱稱。畢竟她們彼此雙方的祖輩,都是華夏的頂級公民,手中掌控的資源與權勢,都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做出某些普通人看似極其出格的事,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嗚嗚嗚……”少女弱弱的啜泣聲不斷延續,傷心自責之極。

柳戮的思緒雖只是在稍稍一轉後,便就此作罷了。

但面對這樣一個傷心難過的嬌弱花季少女,他卻還做不到完全的熟視無睹。但又不好出面安慰,便只能默默的在暗處靜靜的陪伴着,以防有什麼意外的悲劇發生。

少女的傷心持續了許久,天色慢慢的暗了個徹底,天台上的照明燈亦如往常般,明亮了起來。

柳戮所藏身的拐角位置,處於燈光所不達的暗處,此時倒不必再擔心少女,可能發現到他的行跡了。

無需刻意的遮掩,柳戮便將頭部整個探出拐角,正面觀察少女的具體神情。不像之前,視線受阻而無法將少女的面容看個通透。

燈光從虞夢的左前上方斜斜的照射下來,映在少女早已紅腫非常的雙眼及憔悴的面容上,將少女此時的柔弱與悲慼,映趁得分外無助。

此時少女正抱着小腿,瑟瑟的蹲坐在邊緣處的欄杆下,螓首微垂輕放在併攏的雙膝之上;以往清澈的明眸此時充滿悲傷,很是木然的呆望向前方,內中已無任何神采;並不明顯的眼袋此時紅腫異常;粉嫩的面霞由於淚水的不斷風乾,而顯得分外蒼白;下脣亦很是紅腫,從其仍間或的被一雙貝齒不斷的啃咬着,不難想象出其形成的緣由。

虞夢平時的端莊優雅、俏皮活潑、甚至是苦惱憂愁,柳戮這段時間可以說都已經非常熟悉了,每種表情雖都滿含魅力,但他仍可僅以欣賞的目光,平靜的注視而已。

但少女此時的悽苦無助,卻給了他山呼海嘯般無與倫比的巨大精神衝擊,柳戮感覺自己此時已經嚴重缺氧,以致根本無法自主呼吸。

他的雙目輕眯起,瞳孔驟縮,面容微微僵硬,呼吸停頓數秒後,驟然急促。

額頭汗珠不斷涌出,身體發僵,雙耳被轟隆隆的嗡鳴聲完全充斥,將他的整個腦海震得無法分清南北東西,但卻又可以清晰的聽見胸中那劇烈的心跳之聲,撲通撲通的劇烈異常。

柳戮很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戀愛了,真的愛上了面前這個正傷心難過的天之驕女,確定無疑。

有人會因爲一個微笑、一個轉身、或是一個嗔怒而愛上他人。他的情況算不上非常特別,只是被一張悽苦的嬌弱面容,所徹底俘虜了而已。

默默的注視着少女,直到她漸漸平復後緩緩離去。

佳人雖已消失在樓梯之後,但柳戮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思緒不受控制的東飄西蕩,無法遏止,劇烈的心跳仍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

柳戮不喜歡他此時的狀態,極不適應。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冷靜的思考,以致喪失了自己最大的底牌。這陡然間的改變,使他極其的茫然而不知所措。

感情的爆發突然卻猛烈,將十八歲的小大人柳戮,瞬間震得已完全不知天南地北。

恍惚的走回宿舍,一路上很多人和柳戮打招呼,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回到宿舍後,便呆呆的躺在了自己的牀上,雙目雖無神的盯着屋頂的天花板,但嘴角卻不時流露出傻傻的癡笑,一臉的迷惘加甜蜜。

小小的天台,自此以後便成爲柳戮每天晚上必到的所在。只要有機會能在角落處默默的注視着虞夢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便已經能使他獲得最大的滿足了。

虞夢與柳戮並不同班,只是同年,彼此間沒有過任何直接的交流,擦肩而過對此時的柳戮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望。遠遠的望上一眼,都可以使他愉快高興個一整天。

柳戮不是沒有設想過,與虞夢進行可能的正面的直接接觸,慢慢熟識,進而成爲朋友,即使不可能最終發展爲戀人,但只要能成爲普通朋友,對他也是一種莫大的安慰了。

但虞夢身邊的護花使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這對柳戮來說,是根本無力抗衡的巨大威脅。無權無勢,出身平凡普通的他,根本沒有任何資本與這些天之驕子們,進行抗爭。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膽小也好,懦弱也罷。這都是不爭的事實,柳戮從不否認。很早他便已經學會了如何去保護自己,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讓步是穩妥且需要的。這是保護自己及朋友家人的必然方式,沒有能力卻固執的強出頭,後果是他所無法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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