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你說……我該怎麼辦?”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奴婢瞧着二小姐的神色不似作假。”錦瑟低下了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我也正是這麼覺得的。”
尹流袖擡頭看向滿天繁星,那些星星若隱若現地彷彿正在對着她笑。“也許事情真的不是我看到的那樣?”
錦瑟勸慰她,“順其自然吧小姐,多想無益。”
“是啊……多想無益。你回去休息吧。”“是,小姐。”
——
雖然已是很晚了,但尹相和尹相夫人還在房裡擔憂地商討着。
“相爺,你覺得這事……”
“看樣子沈以鈺確實不像是說謊。”
“當真是下藥啊……可不管怎樣,他也是和尹眉這樣了……我們的女兒可怎麼辦?”尹相夫人深深地擔憂着,她的女兒她很瞭解,她對沈以鈺那麼喜歡,此刻一定是傷心透了,況且她和尹眉關係如此密切,如今卻……唉。
尹相也有些煩心,本來很順利的事情現在卻因爲這個而變成了這樣。
“當初就應該除了她!”尹相氣道。
“那畢竟也是一個嬰孩啊,你怎地忍心下的去手。”尹相夫人瞪他一眼,“再說,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事情已經發生了。”
被夫人瞪了一眼,尹相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些急躁了。
“你說袖兒還會想嫁給沈以鈺嗎?”尹相沉吟片刻道。
想到女兒雖然安安靜靜溫柔可人的,且從古自今男子也確實是三妻四妾,但自家的情況不同啊。
他們夫妻之間伉儷情深琴瑟和鳴,家中也沒有妾室,尹眉只是個意外,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女兒想必也是期盼這樣的感情吧。
尹相夫人也想到了這些,不由嘆氣,忽然又想到:“相爺,那婚約怎麼辦?”
尹相看了她一眼,又轉移了視線,“沈以鈺說他不會退婚。”
想了想,尹相夫人還是地問出了口,“那我們能退婚約嗎?畢竟此事本就是他的不對。”
事情若真有那麼簡單便好了。
“知道此事的人只有那天出席了宴會的人,他讓人一個個警告了那些人,封了他們的口,就算是不怕得罪沈以鈺的,也還是會惜命的。”
“就算真有不怕死說出去的,聽者又豈會如那人一般愚蠢到處去說,也只會爛在肚子裡罷了。沒有人敢拿在明面上做文章的。”
尹相說罷忽然又狠戾一笑,“但如果女兒不願意嫁的話,我又豈會懼怕這些?哪怕沒有退婚的理由又如何。他沈以鈺若想強娶我尹天盛的女兒,也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尹相夫人安撫地從背後抱住他,將頭抵在他寬厚的背上,輕輕說:“最重要的還是女兒的想法,我明兒個會去尋個時機問問袖兒的。夜深了,我們也安寢吧。”
“好。”尹相轉過身抱住她,眼裡狠戾盡消只剩着柔情笑意。
——
而另一邊,也同樣沒有心思早睡。
沈以鈺拿着那個人給的信物冷着臉來到了他從不來的地方,去找一個他不願意卻如今不得不去找的人。
看到那個人的房間近在咫尺,他的神色更冷。
推門而入,那個人果然正坐在椅子上處理事情,身邊的老奴候在一旁。
他冷笑一聲,狠狠地關上門。
“合歡散是你下的吧!?”
男人見是他,聽到他的質問一笑,擡頭漠然承認,“是我。”
果然是他,這種藥,也只有他纔會有。
沒忍住怒氣,沈以鈺一掌拍向桌子,“爲什麼。”
男人有些訝異,他很少看到他會如此失態,示意老奴將地上的東西都拾起來,深深看向他。
“我是爲了你好。”
“本來不該是那個女人的,我原是想爲你拉攏葉尚書的,你若娶了尚書的千金,也是一大助力。”也不知那女人與他說了什麼,沈以鈺竟然讓她毫髮無損的回去了。
“但如今是那個女人也無礙,總歸尚書千金你還是要娶的。至於尹流袖,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男人看到沈以鈺愈發冷凝的神色,饒有興致,也只有在關於尹流袖的事情上他纔會情緒外露。
他略一思索又帶着笑意道,“而且,據我所知,尹流袖和她妹妹關係十分親密吧,不知她就算知道了你是因爲被下藥才和她的妹妹廝混,那她是否也還願意嫁給你呢?”
她會嗎?
沈以鈺也不知道,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會來找這個男人。
不管怎樣,他不會允許尹流袖不在他身邊。
他握緊了拳,卻只是靜靜地看向男人。
男人縱然也是歷經世事,但還是被他的視線看得心中一驚,定下心神,知道也不能逼他太緊,遂開口道,“迎娶尚書千金,我便答應不再管你和尹流袖的事。”
“不爲妻。”沈以鈺暗沉着眼眸。
“自然,你的妻子須慎重選擇。”
他深深看向男人,冷呵了一聲轉身離去,卻在出門時隱蔽地比了個手勢,嘴角露出一絲狠辣的笑。
既然你如此心急要爲我鋪路,那我自然不會違你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