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會是沈相?”
“那個女人是誰?”
“噓……別說了。”
再沒有人說話,而也不想說話了,因爲,所有人都看向了尹流袖。
沈相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在這裡呢!
尹流袖蒼白着臉直直地走進房間,看向牀上的兩人。
等到看清楚了,她更是渾身顫抖。
一個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愛人,而另一個,是她疼之入骨的妹妹。
而此刻,他們躺在同一張牀上,衣裳破碎,肌膚裸露,以一種親密的姿勢緊挨着。
沈以鈺疲憊地睜開眼,卻是看到尹流袖不可置信甚至是近乎絕望的眼神,他心裡一緊,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啞着喉嚨,嘴脣動了動,卻最終只說了三個字:“你信我。”
而此刻尹眉也幽幽轉醒,看到了身上的痕跡和旁邊的沈以鈺,驚叫一聲,她哭着嗓子,又是恐懼又是無助地蜷着身子喃喃喚道:“阿姊……”
門口的人早已經帶着這個消息悄悄離去。
畢竟是沈相和尹府的事,看熱鬧歸看熱鬧,好歹也會給他們留點面子不至於惹禍上身,反正事情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雖然有些人覺得今天的事情很蹊蹺詭異,但誰會點破呢,總歸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嗎,何必要去刨根問底得招惹一身腥。
聽到尹眉的聲音,尹流袖猛然退後,手中的鈴鐺聲響起,她有些想笑,卻只能扯了扯嘴角,用力的將鈴鐺扯下扔到地上踩碎跑了出去。
沈以鈺怔怔地看着她跑出去,看着被扔在地上踩得四分五裂的鈴鐺,他轉頭看向尹眉的眼眸漸漸暗沉。
大廳里人聲喧譁,顯然這件事已經迅速的在私底下被流傳開來了,而看到尹流袖臉上淌着淚水的低着頭跑出來,一瞬間鴉雀無聲。
待到尹流袖出去後,一片唏噓聲此起彼伏。
她的心裡像是被人挖空一樣難受,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街上的人們洋溢着對上元節的歡喜,熱鬧喜慶,而她環顧四周,卻茫然於不知自己該往哪去。
恍惚間撞到一堵肉牆,她擡起頭怔怔地看向面前這個人覺得熟悉,卻一時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尹姑娘,你……無事吧?”方止宣看到面前狼狽的女子,有些疑惑和擔憂。
哦,是書生啊。
她忽然想起不久前她也是這麼撞上的沈以鈺,那時他的溫柔讓她欣喜羞澀的不知所措。
而此刻他與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做了那些事。
毫無預兆地,已經乾涸的淚水忽然又涌了出來,她感覺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摸,卻一片水漬,原來是哭了。
看到書生擔憂的眼神,她勉強想笑一下,卻一下子昏闕過去。
方止宣一時有些無措地扶住她,看到她的狼狽也不由嘆了一聲,喃喃道,“古人曾雲:‘男女授受不親’,尹姑娘,失禮了。”
卻是扶着她向路人走向尹府。
——
“混賬!”尚書府內,葉尚書揹着手在房裡踱步,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到牀上昏闕後剛醒來的葉朦芝和坐在牀邊正柔聲哄着她的鄒夫人,想到她們便氣不打一處來,“果然是婦道人家,連這事都做不好!”
這次顯然是那人也暗中幫了把手,否則沈以鈺絕無可能中招,而她們卻還是沒有把握住機會!
鄒夫人安撫了葉朦芝幾句,隨後站起身來正對着葉尚書,一雙成熟又頗具韻味的眼睛裡有着幾絲委屈,“老爺……妾身也不知怎會這樣。”
葉尚書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罷了,此事再待我思考一番。”
鄒夫人面上柔順的點頭,對葉朦芝使了個眼色,葉朦芝立刻知會,小聲地抽泣了起來。
“爹,女兒心悅沈丞相。”
對於這個一向大方知禮的唯一的嫡女,葉尚書也是有着喜愛的,但今日她與夫人連這樣一件事都做不好,被人捷足先登,他也是心中不甘的。
不過既然那人也出手了,就已經代表了他的意欲。
念及至此,葉尚書轉身朝葉朦芝正色道:“你不必擔心此事,只須好好休養着身體,等着出嫁的那一天。”
爹這是……答應了!?
葉朦芝與鄒夫人對視一眼,眼中欣喜若狂。
“謝謝爹!”
葉尚書不再看她,轉過身看向遠方,眼裡充斥着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