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早春時萬物復甦,草長鶯飛。
遊人如織,一片偌大的花園中不時飄蕩着女子們欣悅的笑聲和交談。
爲首的女子身穿白色長裙,外罩一件碧綠翠煙紗,裙襬搖曳,袖口及裙裾處碧綠的絲線勾勒出一片片修長竹葉,腰間一條青色絲帶束腰,彆着一支精緻小巧的玉笛。
她矜持地微笑着,在暖陽的照耀下,容色晶瑩如玉,自有一番清華之處。
而在她周邊形形色色的女子們靠近着她,與她說着話兒,她也只是時不時地回一兩句,而眼睛不動聲色地看向不遠處那周遭人數寥寥無幾的獨處的女子,暗含着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女子一襲蘭色素錦百褶裙,淺藍的絲帶腰間一系,身姿嫋娜,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眉若青黛,眼眸似水柔和。
她此刻靜靜地看着園中的花草,嘴角露着淺淺的笑容。
偶爾有人過來與她說談,她也會柔和地看向那人,靜靜地聆聽着。
葉朦芝收回看向那女子的眼神,估算着時辰差不多了,狀似無意地將垂下的髮絲撩到耳後,立刻有人開了口。
“聽聞葉姐姐奏的笛聲精妙絕倫可與沈相媲美,今日這般美景,沒有絲竹之聲豈不是太過單調乏味?不知衆姐妹能否有幸聽得葉姐姐一曲?”
葉朦芝一笑,“都是衆人誇大其詞罷了,哪裡有得精妙絕倫比得上沈相。”
“不過既然姐妹們想聽我一曲,朦芝自然是不會掃了姐妹們的興致。”
手中拿出腰間的玉笛,精巧的玉笛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且玉笛上也刻着片片的竹葉,她一身裝飾與玉笛相襯着更爲合適。
看到衆人們豔羨的神情,她揚起一抹笑容,將玉笛放到嘴邊,清脆悠揚的笛聲徐徐響起。
衆人的心神也不禁沉醉在笛聲中。
園口忽然走進一個挺拔的身影。
而時刻關注着園口的葉朦芝眼神陡然一亮,笛聲更加悠揚富有情感。
但那身影並沒有因爲笛音停留而是徑直走向那名安靜獨處的溫柔女子,眼含笑意地開口:“走吧。”
女子猶豫地看向不遠處吹笛的葉朦芝,“可是……”但話還未說完便被男子拉走了。
“我知道你在這裡無聊,所以我來接你了。”男子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她帶着羞意欣喜地應着。
而正在吹笛的葉朦芝看着兩人逐漸遠去的身影,一時心亂如麻,亂了的心緒干擾到笛聲,她被迫停下,不自覺握緊了玉笛。
沉浸着的人們也都回過神來,紛紛疑惑地看向她。
她頓時回過神來,勉力笑着道歉,“今日朦芝有些不大舒服,改日再與姐妹奏一曲如何?”
大家哪會指責她,紛紛表示諒解。
“欸?尹小姐怎麼走了?”但無意間有人發現了那女子的離去。
“恐是有着急事吧。”葉朦芝小心地別好玉笛,像是替她辯解着。
“那也不能和主人不打聲招呼就走啊。”那人語氣裡像是爲她在不平。
“好了好了,姐妹們別說這個了,相府小姐自然也該有她應做的事。”
“葉姐姐還是尚書嫡女呢,就算是相府千金也不應如此無禮啊……”
“而且我好像看到了沈相……”
葉朦芝狀似有些不悅地看向說話的那人,又微笑道,“別說他們了,我們還是看看這些新開的花草吧。”
卻坐實了女子不告而別的確是因爲沈相。
有些人暗暗在心底對尹流袖存了些不喜,也對葉朦芝大家閨秀的氣量更爲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