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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始結

第二十八章 始結

胸口一陣劇烈的灼燒感瞬間襲來我扯開衣服一看,一道血紅的引雷咒如同烙鐵一般將我的皮膚撕開深深印了進去。看來此人是要置我於死地吶!心裡一較勁兒咬着牙站起身來我眼都紅了攥着銅劍腳下一動口中大呵一聲“納命來!”腳下步子虛晃幾下來在那人身前我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也不閃躲揮劍便刺幾個回合下來手中的劍也被打飛在一旁。那人的軀幹上被我刺了幾十個窟窿我也被打的渾身麻痛,“混蛋!”我張嘴朝着那人的胳膊就是一口那人揮拳就朝我的面門砸來。我幾乎被打的昏厥過去我已經分不清這怪物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妖,只知道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咬着那怪物的胳膊不放。忽然一陣脆響我口中一震這怪物的整條胳膊竟被我給扯了下來,緊接着腹部一疼我再次如同斷線風箏飛了出去。我艱難的擡起一臉血水的腦袋四下看了看那怪物不見了腦袋和我咬下來的一條胳膊也沒了蹤影,人在受到了生命威脅時神經和行動已經被放大到了極限。我依然處在一個幾乎病態的思維下爬起身來撿起地上掉落的銅劍,走到祠堂門口一腳將大門踹開看着那堆紙紮發了瘋似的一通瘋砍。周琦趕忙出來查看人剛站住幾乎同時我手中的劍已經刺在了周琦的左肩上“你是人是鬼?快說!”這一切實在太快了周琦只覺得肩頭刺痛萬分緊接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滿是血水的兇臉,“你! 你怎麼了?”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周琦說話她的嗓音彷彿有種撫慰一切傷痛的力量,將我這頭兇悍無畏的野獸從生與死的戰鬥中給拯救了出來。“我。。。”我剛要說話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吐在了周琦驚恐萬分的小臉兒上只覺得天旋地轉沒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

“你怎麼在門口睡着了?”“什麼!”我一個激靈從地上坐了起來一把扯開衣服仔細觀瞧起胸口的位置那道引雷咒竟然不見了周琦被我這一舉動給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把眼睛給捂了起來,“你,你要幹嘛!你別過來!”不可思議這簡直不可思議太真實了拼死戰鬥的那一幕我依然記憶猶新,我徹底糊塗了擡手就給了自己一把掌一陣火辣的疼痛感席捲半邊臉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啊,沒,沒事兒可能是太累了。”我將衣服重新穿好一翻身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把周琦給拉了起來,“先回屋裡吧喝碗水壓壓驚。”我應了一聲仔細盯着周琦的左肩看了看衣服平整根本沒有利刃所刺的痕跡,周琦被我看得又是小臉兒一紅轉身往屋裡走去。我探着半截身子往外面望了望依然有皎潔的月光潑灑在地除此之外半點兒異樣也不曾有過,真的是夢嗎?我寧願相信剛纔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屋裡祁婆婆的屍體依舊平靜的躺在那裡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丫頭絲毫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如此膽魄也着實令我高看幾分,我倒上一碗水乾咳兩聲隨即一飲而盡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牀邊看着遺體暗自神傷的周琦。或許親人間的生離死別早遠超於對死亡的恐懼,哐啷一聲響門口的木門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給吹了開來。我大感不妙招呼一聲周琦注意安全隨後奪門而出站在雜草叢生的院子裡,可外面根本就沒有一絲風月光依舊明亮的照耀在地面上我斜眼看了看大門後面放着的那堆五顏六色的紙紮。不遠處的地面上躺着一柄銅黃色的薄劍,我拿起那柄古劍劍柄上篆刻的《黃帝陰符經》讓我更加疑惑起來之前的一切到底發生過沒有?我擡頭望了望天空突然我的脖頸被人死死的勒住了,緊接着是一陣陰森古怪的女人笑聲從我的後背傳來“哈哈哈,都得死!都得死!”我拼盡全力掰開那女人的手掌轉身一看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周琦穿着一身紫紅的嫁衣半邊臉被灼燒成了焦黑色漏出了裡面白森森的牙齒。她雙手的指甲極長已經打起了卷兒,見我掙開束縛周琦依舊伸着雙臂如同殭屍般站在原地瞪着只有一個眼珠的眼睛朝我咯咯的冷笑着。與此同時我發現一個極其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周琦沒有陰晦之氣也沒有活人的生氣若是鬼物附身也是腳尖着地可這些症狀在周琦身上全都沒有,我再次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可依舊找不出任何頭緒。我試探性了走了幾步周琦也跟着我的步伐動了幾步我又彎了下腰周琦也跟着彎了下腰,“他孃的活見鬼了!”我腦袋都要炸開了實在想不出周琦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門口的大門不合時宜的被推了開來依舊是三個夥計擡着一大堆紙紮正踩着臺階要往裡送,打頭的一個呲着牙剛要跟我打個招呼這一擡頭魂兒都差點沒飛出來手裡的東西也不要了一撒手扭頭就跑後面兩個一見我身後站着的周琦哀嚎一聲也是撒腿就跑。我扭頭看了看周琦說實在的只要是個正常人看見她這樣都會害怕,怎麼說呢人之所以恐懼無非是遇到了與平常生活中完全截然不同的遭遇和經歷。我也害怕只不過是遇到的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周琦跟着我重新進了小屋估計離天亮已經不遠了。我坐在牀邊看着周琦那張恐怖的臉竟然有了點兒睡意,我這輩子都沒想過能看着一張似人似鬼的女人臉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我是被溫柔的叫喊聲喚醒的,“你,你的臉!”“我的臉?”周琦摸着自己的臉眼神中有些許傷感的流露“我就知道是瞞不了的,昨晚的事情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我們先把祁婆婆給入土爲安,我會告訴你是怎麼回事的。”我點點頭畢竟死者爲大過了下葬的時辰那是非常不吉利的,我招呼幾個村民挨着村西頭的土包挖了個一人深的長方形大坑剛好能把棺材給放進去。其實墓地的修建習俗繁雜至極,未婚男女或暴斃或橫禍而亡的是入不了祖墳的在以前的封建社會基本都是挖個坑就埋了的連口棺材都沒有爲人父母自然是忍受不了喪子之痛的後來纔有的爲其修建陵墓。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分爲兩種葬法一是法葬也就是俗稱的豎棺葬,另一種就是平棺葬。忙活了一上午給祁婆婆下完葬村民們各自散去,傍晚我悄悄把那些紙紮給放在了祁婆婆的墳地上一把火給燒了。過了祁婆婆的頭七後基本也算是沒有什麼可忙活的了,周琦給了我一封信說是祁婆婆生前囑咐的。我打開信封裡面有兩張信紙,信上寫道:小子,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了周琦的異樣,其實她是被人給下了蠱一種極其惡毒的湘西鬼蠱。這種蠱只在每年九月十三的晚上子時發作,發作時會釋放出一種極其輕微的香味。任何活物一但吸入便會至幻陷入癲狂的狀態,我懷疑周琦的父母及親戚都是因爲蠱毒而死的。這件事你小子可得保密我怕這閨女尋了短見,你那枚追魂燕其實是你爺爺那次遇到的那幾個死屍身上佩戴的。後來你爺爺揭穿了那場騙局這樑子也就這麼結下了以後你要萬般小心,那枚追魂燕有收納陰氣的作用你帶在身上興許能派上用場。你的眼疾不可再耽誤下去藥材我已經寫在了第二張紙上,你即刻動身再晚可就沒救了。字跡到這裡已然結束了,我打開第二張信紙上面有四個十分奇怪的圖案有兩個很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大餅,有一個很像是被折斷的枝杈還有一個跟前面四個更爲不同一個方形的框框裡左右角各畫了一個圓圈。方框的中下部有一個類似蜂窩的圖案組合起來竟很像是一個面具,圖案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金水爲禍而單行,神羅妙法潛中休。五門八卦御紙流,反客爲主命中求。”我把這張信紙遞給了一旁的周琦“祁婆婆說這是給我治療眼疾的藥方,可我完全看不懂啊!”周琦滿是疑惑的拿起信紙看了看也是毫無頭緒的搖搖頭,我看着四周的牆壁冥思苦想看來是不管用了。牆壁上十分簡單除了長時間忍受煙火燻烤成漆黑色的牆面外只剩下一個老式擺鐘和一大張發黑的全國地圖,以前的全國地圖雖然製作工藝算不上覆雜但能從上面清晰的找到省,縣,鎮(鄉),甚至是村子的名字,我看着那張幾乎被煙熏火燎的不成樣子的地圖那上面還能清晰的看出一些城市的名字。那個時候的全國地圖爲了合理的佈置每一個省的位置都是以簡稱命名的,如河南簡稱爲豫,山東簡稱爲魯,等等。我看着掛在牆上的地圖忽然發覺有三個黑紅色的東西,幾乎都被薰得埋沒了顏色,我擡手將那三個印記上的黑灰擦去。那上面是用大拇指沾上硃砂顏料按上去的,分別按在了川,湘,浙,三個位置依照這三個指紋的大小應該是成人所按只是我不太瞭解這是不是祁婆婆所爲。細看之下竟發覺還有特別細的紅線在周圍盤旋而過,我一把扯下牆上的地圖走出屋子仔細打量起來。三個指紋旁邊分別用紅線圈起了一個精準的地名,分別是四川,巴南區,東泉鎮。湖南,湘西州,太平鎮。浙江,金華市,義烏市。每一個地名圈起來後都繪有一個圖案,這些圖案我絲毫不陌生甚至是十分的熟悉。這三個圖案正是祁婆婆留下來的那張古怪的藥方上面的,最後一個類似於面具的圖案地圖上卻並沒有任何殘留的痕跡。我把這張地圖疊放整齊塞進了自己的懷裡,看來只有到了地圖上所示的地點慢慢查起。

我跟周琦整理好一些要帶的必須品和薄厚不一的衣物便出發了。奔波了將近一天好在趕上了火車,我把買好的票給了周琦讓她先上車上佔個好點兒的位置自己則在車站外買了幾塊燒餅當作路上的乾糧。我們那個時期的火車還都是燒煤的綠皮火車舒適度遠沒有如今的火車好,椅子也是用鐵皮製作的噴上一層綠色的油漆。根本沒有分坐直接就是一個長椅,坐上半天腰酥腿麻苦不堪言不過那個時候我倒沒覺得有多麼多麼的難熬只是多少有點兒無所事事的寂寥好在還有沿途的山山水水相伴也別有一番風味。坐在我旁邊的周琦從上了火車開始沒多大會兒就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大概過了有一個小時左右隨着一聲刺耳的汽笛聲響起火車顛簸了幾下緩緩的運作了起來。我看着向後退去的人潮離鄉的哀愁躍上心頭,忽然腦海中響起我在上山下鄉時繁重的體力勞動後知青們圍坐在一起唱起的那首《我們走在大路上》無聲的音樂在我腦海中流淌竟溼潤了眼眶。“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共產***革命隊伍,披荊斬棘奔向前方,向前進,向前進,革命氣勢不可阻擋……”

我居北海君南海,

寄雁傳書謝不能。

桃李春風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燈。

詭聞夜談之風起長林(完)

敬請期待第二部《詭聞夜談之及地之南》感謝不離不棄!

打油小詩:山上青松,山下花,花笑青松不如它,有朝一日嚴霜降,只見青松不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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