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美惠子呵呵得笑。
“那麼這樣說來，你弟弟就是御廚山氏始祖的輪迴轉世了！”我一時候變成名偵探柯南，分析道。
“掃戴斯乃（ そうです，日語，就是這樣的意思。）”美惠子把兩隻手放在腰間然後低一下頭，很恭敬得表示贊同。聲音甜絲絲得，帶有日本女人的那種傳統的溫順感，讓我覺得好舒服。
“四百年？！”王美晨伸出右手，用左手掰手指算數，嘴巴張得老大，語氣驚訝不已又迷惑不已：“什麼樣的罪，要被打進地獄受四百年的折磨？”
“莫非是大鬧地府，打了閻王老兒？”我想起大鬧天宮被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孫大聖，嬉笑道。
“有可能。”王美晨臉上現出那副乖張的表情，抿着嘴巴笑着點頭。
“這位祖先，人生享年一百歲。”美惠子笑着繼續講故事。
“哇，好吉利的數字哎！”王美晨拍起小手，歡樂得要跳起來。
“有什麼好興奮的！”我白她一眼，笑道。腦袋卻好像被什麼吸引住了，一定是某個詞彙觸到了腦海中的某個敏感點，好像電源插頭插到了接線板上。藝術品或其他的東西能夠打動人心，就是因爲像這樣觸碰到了人心念中的敏感點，使人心裡產生了共鳴。
“一百歲，四百年的折磨，那麼算起來，御廚山氏的這位始祖，恰好生活在日本的戰國時代。”我掰着指頭算道。
“戰國時代，羣雄爭霸，天皇淪爲虛設，不知道這位大廚子，又和哪位大名有關。”王美晨呵呵得笑，信手拈來得說。我這纔想起她是我大學的同窗，歷史知識也是槓槓滴！
“御廚山氏受到天皇的寵愛，因此也常常爲幕府將軍烹飪飯菜。後來，織田信長打敗羣雄，總攬日本大權。御廚山氏就因此常會總覽他的酒宴的後廚事務。”美惠子繼續說道。
“這個人是賈寶玉似的的混世魔王，小時候被大家叫做‘織田家的大傻子’！”王美晨哈哈大笑着說。
“不要打斷人家，老實聽着！”我笑着輕拍她道。
美惠子便微笑着繼續講述：“後來有一天，織田信長邀請他的所有歸屬的大名一起用餐。其中就包括後來成爲日本攝關的豐臣秀吉和建立統治日本兩百年的德川幕府的德川家康。”
“攝關是攝政和關白的合稱，相當於現代日本的首相，曾經的幕府將軍，總覽實際的統治權。”王美晨好像一時候變成了“日本通”，說得頭頭是道，讓我懷疑她是不是選修了日本史，怎麼一個法學院的學生對日本歷史這麼明白。
“是的。”美惠子讚許得點點頭，說道：“王美晨小姐真是博學，說得完全沒有問題。”
“那是。”王美晨把腦袋四十五度仰起，很自我滿足的樣子。
我和惠子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兒，美惠子繼續講述道：“按照慣例，這麼重要的酒宴依舊由御廚山氏總覽後廚。菜品很豐盛，酒水也很好喝。大家其樂融融得一邊吃菜喝酒，一邊聊着閒話，一邊欣賞着舞女的歌舞。”
“情形彷彿看春晚！”王美晨這插起嘴來完全停不下來，呵呵笑着說道。
我鼻子裡吹出一口氣，自嘆弗如得搖搖腦袋。
美惠子卻並不以爲意，用手點一下王美晨，好像打開一個網頁似的，卻並不說話。
“是要表達‘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麼？”我笑道。
“明明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好不好？！”王美晨傲嬌得看着我，依然四十五度角仰着頭。
“然而並不是。”美惠子呵呵得笑，我喜歡她這會兒笑出了聲。她總是微微得笑不出聲，笑出了聲可是不多見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再打斷樓主的話，我就要把你從羣裡踢出去！”她明顯開玩笑得說。
王美晨卻很配合得伸出舌頭，笑眯眯得不說話了。
美惠子便繼續講道：“吃着吃着，豐臣秀吉笑眯眯得對織田信長說道：‘主公，我們總是坐在堂上吃好吃的，從來沒有吃到一半跑到後廚去玩過。今天不如就玩一次，大家悄悄得跑到後廚，看看那裡是什麼樣子。’”
“城裡人真會玩。”王美晨笑呵呵得做鬼臉。
“我忽然發現，如果把你這表情都畫下來，夠一個表情包了。”我打趣她道。
美惠子笑道：“這些將軍們平常就是這樣胡鬧的。你們讀歷史的，該知道的很清楚。”
“阿拉自然是曉得的。”王美晨一口上海腔，笑道。
“別老整些沒用跌！”我又想起劉能來了，哈哈大笑。
美惠子也笑道：“織田信長哈哈大笑，和秀吉等一起悄悄來到了後廚。可是在那裡，發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事情！”說到這兒，她就停了下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王美晨搖着腦袋，學古代講故事的先生的樣子。
我笑着拍她一下，心裡卻好像被什麼東西觸動了。因爲我感覺這接下來的故事，似乎和我有關係。
“幾人來到後廚，恍若到了地獄。”美惠子繼續說道，眉頭卻籠罩一團陰雲，看得出講故事的人也被自己講的故事嚇到了。
“什麼情況？”王美晨問道，眼睛睜得圓圓的，一副好奇的樣子。
“你呀，好奇害死貓！”我點她腦袋，笑道。
“走開走開！”王美晨一揮手，好像趕走蒼蠅一樣，笑道。
“對呀，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和她鬧了，也想知道故事的發展。
美惠子笑了一下，道：“我本來也有些害怕，不過看到你們的熱情和活潑，心裡就有了繼續講下去的勇氣。聽衆的支持真的很重要啊，怪不得有人要賠錢賺吆喝，因爲有人捧場纔有動力。”
“所以大街上兩個人打架，如果有人圍觀的話就會更加激烈，全是因爲這個道理！”王美晨點着頭，很有所得得說。
“不過有的時候，情況卻也會完全相反。”我接着她的話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