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的散,活的收。
一陣密不間斷的“砰砰”聲後,再就是抽吸式的風捲聲,霎時虛空清朗,再不見一人。只餘小星盜號連星堡壘飄浮。這三百多七煞神使也是命乖,心性老辣,手段千般,換個地點,天心說不定會好好收服他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狂風掃落葉般,毀其法器,散其法身,沒命的當即魂化虛空,留得命在的也只餘本體,奄奄一息,被收入殺手天羅內自生自滅。
待尚天喑帶着其餘的幾百萬七煞神使趕到時,小星盜號連星堡壘早載着天心遠去,這片虛空像什麼都沒生過似地靜寂。
“大人,沒有現左七組的蹤跡,他們亦沒有回信息,看來是遇難了。”一名到得比較早的七煞神使稟告道。
“該死的海盜,”尚天喑暗抽一口涼氣,三百多七煞神使短短時間內蒸無影,敵人也太強大了。他轉向身側的一名七煞神使,“給統領大人報,要求所有十次方兩億多七煞神使全部出動,並向閣主提請調動五金神使。”
“是,大人。”
暗神閣內。
“什麼?要求動用二十億五金神使?”暗神天主咆哮。
“是的,閣主。三百多七煞神使與敵對上一個星時即全部遇難,左七組一個七煞神使倉促回信息殘片,卑職已經確定,遇難的七煞神使遇到的敵人中有高階天神修。此誠爲不可思議之事,星際海盜中竟然有高階天神修,如此,七煞神使必對付不了存心找事的海盜。”七煞神使統領流硝再叩,“閣主,十次方七煞神使已經全部出動,相信能很快現那賊海盜的蹤影。到時,只要五金神使趕到一圍……”
“好吧!”暗神天主臉色陰晴不定,出動五金神使並沒有什麼,五金神使的職司本就是對付高階天神修。只是此時出動似乎早了點。如果那該死的海盜高階天神修系宇宙十族中人,那情況就極不妙,說明宇宙十族已經關注到他手裡的這支秘密力量。如果不是,出動二十億五金神使,難免不會驚動宇宙十族,失了機密。真是左右爲難!偏偏這後一種情況還具有一種他這個上位者無從抗拒的誘惑,那就是這絕對是個絕佳的“檢驗一組五金神使是否對付得了一名陌生高階天神修、在不瞭解對方的情況下幹掉對方”的機會。
右衡量,左計算。暗神天主最後還是派出了四億組計二十億五金神使。檢驗戰力是一個原因,最主要地還是這海盜天神修鬧得益厲害了。他思量的這點點時間,又有一座星際城遭到襲擊,據報軍備庫裡的星彈被洗劫了數個基數。該星際城的虛界數座浮空島也被毀了。最可惡的是,追擊的百座暗神連星堡壘被釺星彈擊殘六座,擊殘也罷了,不知道那賊海盜使了什麼手段,破壞了暗神連星堡壘的反引力系統。六座殘破的連星堡壘相引又相斥,扭變了虛空星場,生生擋住後面地連星堡壘的追擊之路,待繞過去,或直接穿越異變的星場,那海盜號連星堡壘已經逃逸無蹤。
“這海盜還是個戰爭裡手。”暗神天軍部呈文濃濃加了一筆。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跳,荊棘叢中行,山澗漾虎嘯。
暗神天主和暗神天軍部自是不知道天心這樣折騰,有着很大的目地性。第一當然是貫徹三制反擊機制;第二則是鬥法,試煉自己的同時,摸暗神天的底。
是以,天心在暗神天裡放開了手腳。憑藉龐宏的神識,打十二萬分精神,與暗神天的神使和軍隊周旋,儘量多地見識暗神天的種種攻擊手段,鍛鍊大規模神識的運用。研究或收集暗神天神使及軍隊的戰術,軍器的最大攻防數據。
懷着如此目的地這一玩,當然把暗神天的最高權力機關暗神閣玩得七竅生煙。天心從不正面與暗神天人爲敵,來的人少了,就伏擊;來的人多了,就早早遠遁。另找目標。
不過,天心也沒輕鬆過,暗神天的偵測波比坤天靈界何止強上百倍,他的每一步行動都必須小心至極,被追蹤到了可不是好玩,這是人家的地盤,無論哪裡稍有情況,一會兒就會聚積數不過來地神使和軍隊。如不能及時遁離,自身便會陷入莫名危險。
正是這種小心讓暗神天主沒有哪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焦頭爛額。如此滑溜的、千里不留痕的、使盡了所有最新跟蹤手段也觸摸不到的敵人,着實給暗神天主無比沉重的打擊,令這個野心勃勃地傢伙喪氣不已。
“諸位,計劃安出?”暗神閣會議廳聚偌多謀臣勇將幕僚。
“閣主,惟今之計,只有尋根。”一位幕僚道。
“怎講?”
“閣主,我大軍和神使之所以捕捉不到這修爲至高的賊海盜,主要是其動用了遊牧戰術。”幕僚道,“對待這樣一個來去如風的級星盜,跟在他後面是不行的,必須找出他的老窩……”
“此計不可行!”暗神天主打斷道,“存心爲盜,哪裡有窩。賊躥哪裡,哪裡是賊窩。”
“呃……,”獻計幕僚噎住。
“閣主,是不是可行使放任之術,這海盜的行徑,有點兒是在逗我們玩。我們越理他,他越起勁。只要我們不理他,他鬧夠了,就會自動收隊地。”一位軍中要員凜凜道,出口話語讓與會衆人暴汗。
暗神天主臉上青筋暴現,手拳握白了指節,幾乎就想一拳將出此言語的軍方要員打出暗神閣,但終究忍住了。這軍中要員的話不好聽,但回想這段日子的經歷,確也是如此。“難道那賊海盜真是這樣?”暗神天主自問。
“詡帥,你好天真,”暗神天主不反擊,有幕僚替他反擊了。“遇星盜而不緝,反而縱之,詡帥就真不怕這賊盜將暗神天掀個天翻地覆?”
“錯,本帥非不緝,是其人狡猾,修爲又高。千星遠颺,不留一跡
|動無數,神使出動千億,可見敵無量。這樣下去,不行!昔有計,欲擒故縱。今某放任不理,非是縱之,而是驕之,久。其必大意無備,屆時大軍布好,必可一舉擒之。”
“好計!不過,如依詡帥之計,某料敵成擒時,暗神天只怕亦體無完膚,處處可見廢墟。”
“爾懂什麼!”詡帥大怒,“追敵十日,軍士和神使死難無數,可敵擾之城卻無人傷亡。這說明什麼。說明這海盜不是嗜血修士,而是鐵血修士。凡是威脅他安全的,他那利劍就放殺人之光……”
“那照詡帥所說,我暗神天……”幕僚冷笑。
“正是,”詡帥搶話打斷道,“某有五成把握,撤走軍隊。撤下警報,戰士將不用死,神使將不用死,被襲星際城城防不會大壞。”
“真的嗎?”
怪叫聲起,會議室裡爆轟各種大笑。暗神天主靜默。待笑聲停下後,開口道,“此計亦不行,費時太久,各種暗中的監視行動,耗資未必不大。若這星盜識機逸去,暗神天將尊嚴掃地,威名掃地。因此,任何縱敵計劃休提,本閣需要的是主動劫敵方案。”
“閣主,卑職有一計……”剛纔笑聲最大的一位幕僚站起。
“講。”
“閣主,星盜高明,想來亦有傲氣。閣主可向這賊盜約挑戰,到時,閣主可派長老纏住這廝……”
“一廂情願之計,斷不可爲。”暗神天主擺手否決。笑話,這樣的挑戰誰會答應,這些幕僚恁是把賊海盜想得傻傻的。
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到會議結束時,衆幕僚衆軍士都找不到對付辦法。想想也是,鎖不死天心的蹤跡,見不到敵人,再好的計策也沒用。
暗神天主那個鬱悶。對出現在自己界天地這個爆強星際海盜,看來暫時是沒有辦法了。
有道是身在局中不知局,不識山人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暗神天主納悶小星盜號連星堡壘的來歷,納悶小星盜號主人的目的,但這一切在日後傳到坤天靈界黑烈王朝皇黑烈星雲的耳中,黑烈星雲大笑,他不用想也知道暗神天是被誰陰了。只是其時事過境遷,又無證據,黑烈星雲只好將答案隱在心中,並在同時更加警惕三制華衆國。三制華衆國僅僅因爲暗神天向黑烈王朝提供軍器便展開報復,在他眼中,擺明十足的瘋子一個,也不想想暗神天的強大豈是啓原界天、豈是三制華衆國能對抗衡的。
“這瘋子,算了,我惹不起!”
施於彼,惠於此。世間地事常具蝴蝶效應。天心沒想到在暗神天的一場大鬧,竟然征服了遠在坤天靈界的黑烈星雲,讓這傢伙暫時收了對付啓原界天,再開大戰的心思,間接地爲坤天三制新區從三百星域擴展到整個佔領區一千星域贏得了時間。
這也算是意外收穫了。不過,事情有正面效應,便亦有反面效應。天心地大鬧懾住了黑烈星雲,但也給自己惹出了大麻煩,樹下了一個不知什麼時候爆的強勁潛敵。
正如黑烈星雲所忖,暗神天非一般的強大。當天心把目標針對到暗神天的最高權力機關暗神閣時,暗神天龐大的國家機器動了,再不是小打小鬧的“貓捉老鼠”行動。天心甚至潛都沒潛近暗神閣,便不得不退走,雖得益於龐宏神識,及時躲開了龐大的暗神軍隊和神使軍團的堵截,但卻上演了一出“貌似突出重圍”的一路惡戰事件。
絕對貨真價實的修爲硬頂!
爲了逮住可惡地星際海盜,暗神天軍隊遠遠地便下了陰手,像圍棋落子般重重封堵,足夠的堡壘聯隊,足夠的神使軍團,密織的高階真靈軍團。這合圍工作,差不多從千個星域外就開始佈置。要是天心的神識稍有不靈光,探索範圍沒大到幾千個星域,或者這個探測本領爲對方知道,那天心沒可能及時跳出包圍圈。即便這樣,他也將隱身法訣混沌隱神訣運轉十足,逸走的路線之曲折令人咋舌,還間以無數的一觸即突地小惡戰。所幸的是,在前往暗神閣之前,小星盜連星堡壘留在了千個星域外某個隱秘的惡險星帶,否則,小星盜號連星堡壘鐵定陷落。
自此以後,天心沒再打前往暗神閣,甚至暗神中央星域的主意。對於暗神天差點陷住他的行動,作爲一名優秀地星際海盜,是要展開報復行動的。於是,擁有四十多萬個星域的暗神天,中、邊遠星域不時冒現小星盜號的身影,讓暗神天軍隊和各種檔次的暗神使明神使疲於奔命。
“爽,真爽!樂,快樂!”
不去暗神閣,不去中央星域,不去碰那密密麻麻的大軍,數十萬個星域,天心扯開了星際大挪移或者駕小星盜號連星堡壘大跳躍亂遛。高興時,引後面狂追地暗神軍隊和神使軍團兜***,或者找落單的小股神使試招,幹掉他們;或者直接衝入數量雖多,但困不住他的暗神高階真靈軍團大打一氣。不高興時,潛近暗神天的重要星際城,狂瀉奪自對手的星彈,然後遠遁,讓悶氣轉移到暗神天人的身上。
“邪魔飛盜!他改變了暗神天的格局!”
一家暗神天媒體給天心如斯冠名。
整整五十個星際天,天心讓暗神閣和暗神軍部痛苦無比,雖然沒動到暗神天主和那個出主意讓坤天靈界和啓原界天再陷戰爭的幕僚,但亦基本完成了三制反擊任務,特別是轉戰暗神天數十萬星域幾十個星際天,經歷無數的惡戰和主動危險,天心的神識與本身力量的契合進入了一個新境界,並完成了暗神天軍力的初步測定。收穫相當之大!
是時候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