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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臟呢 BY/倪言昔

我的心臟呢 BY/倪言昔

一、

“嗯,不錯,的確是個好地方。”李俊萌一邊吸着手裡的香菸,一邊望着廣告張貼欄上的“山裡度假村”介紹語,打算月假去那裡放鬆一下緊張的學習生活。把煙掐滅後,把聯繫電話記錄在了手機上,轉身走向了B中學。

“高二的生活真是太單調了。”剛進教室,同學們都哀嘆道。“是啊,以前班主任被調走後,換上了李老師,自從李老師接手我們班,以前豐富的課外活動都消失了。更令人憤怒的是連一月一次的班級聯歡晚會,也變成了數學綜合學習,現在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曲曉東插了一句。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大家紛紛回到自己座位。這節是班會課,李老師一本正經的走了進來,玻璃茶杯放在講桌上後,漫不經心的說:“這次月考很不理想,優生率少之又少…大家都要努力點…”

我旁邊的小明子實在聽不下去了,扭頭問我:“這次月假有七天呢,有什麼打算?”

“聽說橫山有家度假村,環境不錯。我打算去那裡玩兩天。”說完,我從抽屜裡慢慢抽出了一本漫畫。

“小明子!我剛剛再說什麼?”李老師一手拍在講桌上。眼鏡後面一雙凶神惡煞的眸子。

“額…在講…那個……”旁邊的小明子語無倫次。

“後面站着聽!”李老師說的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小明子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後面。

“還有,李俊萌也到後面站着。”他扶了扶眼睛。

“啊?爲什麼?”我滿臉問號。

“剛剛乾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需要我幫你報道出來嗎?”

“啊?算了吧。”說着我也走到了後面。

同學們紛紛發出譏笑。

“不許笑!有什麼好笑的?”他吼道,唾沫星子又噴了出來。

教室裡剎那間安靜得出奇。

二、

回到家裡,我把書包隨手一扔,坐在了沙發上。從口袋掏出手機,手指在上面滑動着。撥通了那個號碼:“嘟——嘟——喂,你好”電話裡一個成年女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度假村嗎?”我一邊剝這口香糖,一邊說。

“什麼?要結婚?可是這裡不是婚介所啊。”他剛想把電話掛掉,旁邊又轉來個聲音:“媽,人家是問你是不是度假村。”聽筒裡傳出了雜音“媽,我來接吧…喂,你好。這裡是度假村。”

“你好,明天我們月假,我打算去那裡度過。”我說。

“哦,好的,歡迎你。這裡地址是A村”

“OK,我明早過來,麻煩你們幫我準備休息的地方。”

“好的,再見。”

“拜。”我把電話掛了。放在茶几上,把剛剛剝好的口香糖放在嘴裡咀嚼起來,雙手抱在後腦勺,倚在了沙發靠背上。

三、

不知什麼時候樓下的吵架聲把我吵醒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起了牀,一切準備好了,我走出家門。

現在已是深秋,大清早冷颼颼的。遠處駛來一輛的士,我招了手,司機把車停在了路邊,進車後我把城區地圖給了他,示意他到A村。

車很快駛出了縣城,泊油路也變成了塵土洋洋的石子路,一路的顛簸,擋風玻璃上已經堆積了一層薄薄的塵。再過了一座石拱橋,到達目的地了。這裡土地平淡開闊,村莊房屋排列整齊,田間小路,交通相錯。我下了車,看見橋下有個人背對着我。等車走了過後,我走過去:“你好,請問你山裡度假村怎麼走啊?”

他沒有回答我,我以爲他是個聾子,正想轉身準備自己找。

這時我的肩膀被她拍了一下,我轉過腦袋,嚇了一跳。凌亂的長髮下,恐怖,蒼白的臉,眼睛流着血。獠牙也露了出來,我嚇得腿都軟了。我想跑,但被某種力量在後面拉扯着。忽然背後傳出一個聲音:“喂,你是李俊萌?”

我很感謝這個聲音把我從深淵拉了出來。我轉身一看。她那彷彿會說話的眼睛望着我。

“你是?”我慢慢問了句。

“左雲啊。”他微笑着。

“哦,那剛剛…”

“剛剛什麼呀,快跟我來吧,我們度假村可不是那麼好找到的。”他說着。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像木偶,被人拉着,走進了這座寂靜的村莊,轉了兩個彎後。來到了所謂的“山裡度假村”。這時一間很古老的房子了。杉木門上嵌這兩個獅頭,嘴裡各突出一個環。

“咯吱。”他推開了門。

“行李給我吧。”他有微笑了起來。“現在淡季,沒什麼客人,吃的是鄉下飯,不介意吧。”

“呵呵,當然不介意。”我說。

“小心門檻。”他帶我穿過陰森的過道,到了我的房間。

房間裡面有張貌似有點年頭的木牀吸引了我的視線,呵呵,因爲早上沒睡好。我躺了下去。

他說:“那你先休息,吃飯了我叫你。”

“嗯,好的。”說完,我閉上了眼睛。

他走了出去,帶上了門。門關了過後,我睡了過去。

四、

眠一小會後,我習慣性的伸手在牀頭櫃抓着什麼——哎、沒煙了,剛好出去看風景,將就買菸。我輕輕推開那扇大門,這裡房屋排列整齊,流露出縱橫交錯的小巷,貌似一不小心就會迷路。走了許久,眼前只有黑與白的牆壁,當轉了第四個彎的時候,我遠遠的看見了一道深紅色的鐵門門口擺着玻璃櫃,裡面正擺着花花綠綠的煙盒,走近一看,老闆娘正窩在搖椅裡看書。

“老闆娘,來包煙。”

她把書從臉前拿開後問:“什麼煙?”

“紫雲吧。”說完她拉開玻璃櫃,取出了一包紫紅色的煙盒遞給我。

“慢走。”她陰陰的笑了,因爲這時她小店賣出的第十三包香菸。

我沒有抽,把煙揣在了上衣口袋裡,回到房間後手機響了,是手機報業務短信:從週一至今,警察接到十二起報案,共十二人他殺死亡,個個死前面帶恐怖,喉嚨都被利器戳破,留下於黑的血。並且胸膛都被劃開,心臟都被取出。警方懷疑器官販賣,目前正在調查。

晚飯過後,忽然想起當初打電話來的時候不是左雲媽媽接的嗎?爲什麼我來一整天了,卻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呢?我問了問左雲。

“她...我...我外婆生病了,在你來之前她去醫院照顧我外婆了。”他有些結巴,顯然是在說謊,我沒有追究什麼,今天月亮很圓,我走出去看夜景。無緣無故走到了橋邊,看河水灩灩,與沿河垂柳相勻稱,水天一色,的確很美。接着,我燃起了剛剛買的煙,輕輕吸了一口,煙順着我氣管瀰漫了我整個肺。

我再次把煙放在嘴邊,這時我覺得頭頂有什麼液體在往下流,並把我手裡的煙澆熄了。我藉着月光一看:血!我一下子驚住了,緩緩擡頭,一具女屍懸浮在我頭頂,脖子被粗麻繩往上拽,四肢自然下垂,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我。左眼已被血染紅了,那血順着眼角往下流,一滴...兩滴...

我渾身汗毛豎了起來,心提到了嗓子眼。本能性的往後退,卻被什麼東西絆倒在橋中央,我雙手在後面支撐着身體,望去,眼前又是一具女屍倒在血泊中,她突然醒了,向我爬來,右手架在我脖子上往後一推,我撞在了橋上,失去了知覺。

這天早上醒來,卻發現自己誰在橋上,眼前是一杯被打翻的番茄汁和一個黑色的口袋“真是,昨晚發什麼了什麼?”我自言自語。“這個地方太邪門了。”我燃了煙,準備回房間收拾行李,離開這個鬼地方。煙燃到一半的時候,我杵在了那裡:“左榮?”我輕輕喊道,只見眼前一個女生慢慢想我走來,我跟着他腳步的節奏往後退,當我無路可退的時候,我又說了一句:“左榮,真的是你嗎?你不是...跳樓自殺了?”她沒有回答我,把手伸在了我眼前,黑色的指甲開始變長,刺入了我的喉嚨,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左雲】

我叫左雲、有個親生姐姐叫左榮,在B中學念高三,他成績很好,人緣也不錯,但在臨近高考的前十三天他跳樓自殺了。聽當場看着的老師說,他在往下跳的時候微笑的望着天空,然後眼睛慢慢閉上了,直到落地後已沒了生命的跡象。

姐姐生前最疼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媽媽做任何事情都偏向姐姐,我們姐妹犯了什麼錯誤,她只把錯怪在我身上,就像我不是她親生的一樣。姐姐死後,沒人疼我了。我總是每天望着她照片發呆,懷念着和姐姐的時光。被母親知道後,一口氣把我姐姐的照片全部燒燬了。

一年後,我在打掃姐姐房間的時候,發現了她的日記。

【。。。左榮】

“今天高一新轉學來了一個男生,長得很高、很帥,聽認識他的朋友說,他叫李俊萌,看着他可愛的樣子,我真想認他做弟弟。後來我們經過朋友的介紹後互相認識了,而且很談得來,每當我們走在一起的時候,過道上吃醋的女生們總是流言蜚語。我聽不下去了,拉着他的手衝進了我們教室。他見我那麼主動,自己也主動了起來:“我們戀愛吧。”我頓時吃了一驚:“怎麼可能,我高三,你高一誒,這不是自欺欺人啊。”

“那就來場自欺欺人的戀愛吧,讓那些女生不再指指點點。公開證明,我是你男朋友!”

從此,我們的假戀愛開始了。在操場上手拉手、在過道上卿卿我我。那些女生看得羨慕嫉妒恨,漸漸的我們動了真情,當我覺得他愛上我的時候我也深深愛上了他,已經把我的心交給了他。

這天下午,烈日炎炎,我們坐在石凳上吃冰淇淋。他突然跟我說他覺得很累。我沒理他。第二天,他試探着問我:“如果我們沒有了未來,你去找一個比我優秀的男孩好嗎?”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眼淚流了下來:“我整顆心都裝滿了你,還可以容納其他男生嗎?”

“我真的很累,我不能和你用同一種心態看待愛情,或許是年齡問題吧。”他說完,頭也沒回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徹底絕望了。曖昧,我玩不起!

我大哭一場後,走向了五樓。”

【。。。左雲】

看完了姐姐的日記,我堅信:姐姐是爲了那個叫李俊萌的男生自殺的。於是、我開始計劃我的報復手段,向我姐姐以前的同學瞭解他後,我在B中學門口貼了張小廣告。當他打電話來的時候被我母親接了,母親知道了我的報復,努力阻止着。我更加相信我不是她親生的,她一點也不瞭解我,只會讓我更痛苦。

她故意把“度假村”聽成“要結婚”,正當她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我猛然間抓起了把鐵鏽的匕首刺進了她的喉嚨,他當場倒下死亡。我拿過電話,他還掛掉。我向他解釋着。他決定明天要來了。我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我卻殺了貌似不是我親生的母親。我當時我只覺得不能控制自己軀體了,用那把鐵鏽的匕首劃開了她的胸膛,取出心臟,看看到底是不是肉長的...

至於那個買菸的老闆娘、我叫他雪姨。七個月前她失去了她唯一的小兒子。被一輛轎車撞到在地後奄奄一息,過往路人,盡然看着一個小生命在死亡前掙扎着,盡然可以視而不見。當自己得知消息後,兒子已沒了生命。

我們都有着共同的嗜好:收藏人心,看看到底是不是肉長的。她知道我的計劃後,我們開始合作,她賣的煙叫迷魂煙,人吸食後會產生幻覺,這正是我下手的好時機。

那天晚上,李俊萌在橋上吸了迷魂煙後我沒有殺他。因爲雪姨突然找到了我,她說在李俊萌行李裡面發現了姐姐的照片。我右手架在李俊萌脖頸上,往後一推,他撞在橋上暈了過去。

我回到家裡,在李俊萌行李裡面翻出了姐姐的照片,哭了一整夜。

正當我準備出去找李俊萌的時候,我看着他正抽着迷魂煙向我這邊走來,我掏出了那把鐵鏽的匕首,慢慢向他靠近。刺入了他的喉嚨,待他倒下後取出了他“黑色的心臟”...

雪姨共賣出十三包香菸、那把鐵鏽的匕首共刺入了十三個人的喉嚨,然而我們收藏的心臟只有十二顆,因爲最後那顆心臟,我把它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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