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尋回來,程文華吩咐下去準備開飯。兩人也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葉尋興致勃勃的說起了今天的所見所聞。
“我今天啊,買了好多東西。你看,”葉尋興致勃勃的準備給程文華看她買來的碗筷,卻發現桌子上並沒有擺上,想着也許的府內下人節儉,不用新的東西。
當下又道:“把那個花瓶拿來。”
善因應着去管家那裡詢問了下花瓶的所在,本來管家不想過來,但是想着還是要提點一下程文華不,否則再大的家業也禁不住這般花錢。
因此,管家親自抱着花瓶來到了飯廳。
葉尋興奮的說:“看,這個正好用來插花,我昨天看花園裡有開好的紅梅,正好用白色的瓶子配。我們家都沒有梅花呢。而且,這個瓶子好便宜,才一百文哦。”說着,端過桌子上的湯喝了一口。
管家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葉姑娘,這花瓶不是100文,而是一百兩。”
“多少?!”葉尋吃驚,險些將口裡的湯噴出來。
“慢點兒。”程文華接過旁邊的丫鬟遞上來的巾帕,幫她擦了擦順着嘴角留下來的湯汁。
“一百兩。”葉尋憤怒,“不就是個花瓶嗎?怎麼這麼貴?”
“這個,這是前朝皇宮的舊物,算的上是古物,葉姑娘您大概是搞錯了。”管家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我明天就去把這些退了,奸商。”葉尋打定了主意。
買的時候,她還特意的問了一句,說是多少文,那鋪子裡的小夥計似乎是有些驚訝的樣子沒說話,倒是掌櫃的笑咪咪的看着她身後帶的丫鬟和護衛,說了句一百,想來他說的是一百兩銀子,不是一百文錢,不過是看她像是有錢的樣子,騙個冤大頭罷了。
想到那老闆眯起的眼睛和臉上的肉,葉尋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知道明天的退貨會不會比較容易。
倒是程文華問了一句:“哪裡買的?”善因接過話茬兒說了。一瞬間,程文華的表情微妙的變化了一下,不過葉尋並沒有看到。
因爲花了許多銀子,葉尋整個晚上的心情都比較低落,勉勉強強的吃了飯,程文華看她心緒不佳,沒說什麼,只是在散步的時候開解道:“不是說了,我的就是你的,我看買了當個玩意兒也好。”
“不,”葉尋搖頭,“我當時給了善因十兩銀子的,就是咱們剩下的也就這些了,我想着,此處也算是臨時的一個家了,要好好的裝扮一番,沒想到受騙了。”
“再說了,”葉尋正色道:“你的就是你的,我不能隨意花你的銀子,如果只是吃個飯、幾件衣服之類的,小錢也就罷了,兩人有來有往,也沒什麼。可是,拿着你的銀子去揮霍,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
“這有什麼區別呢?”程文華不懂,在他看來,葉尋願意讓他承擔是好事,不是說明兩個人關係更近一步了嗎?
葉尋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解釋,自己的世界,外物和標準都是簡單明瞭的,但是世界觀這東西,還真是不容易理解,非要有一段時間的磨合不成。因此,只好強硬道:“反正我明天就去把那些東西退了,你不許管。”
“好吧。”程文華只好同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退不掉也沒什麼。”因爲據他所知,那個老闆出了名的有進無出,當然,現在就沒必要說出來讓葉尋糟心了,明天退不掉的話正好來安慰她,又是一次交流感情的好時機呢,程文華給自己的機智點贊。
說到今天買的東西,葉尋想起來了,“我給你買了些料子,我們可以去看看。”說着,拽着程文華回了屋子。
此時,已經有人把送來的料子整理好了,就等着葉尋過目好安排,在程文華的吩咐下,他們已經默認葉尋就是這座宅邸的女主人了,至於程文華,理所當然的認爲男主外是不會理會這些小事的。
因此,葉尋說要和程文華一起看,善因和善果都吃了一驚,在她們的觀念裡,深宅瑣事自應是婦人料理,男人來管這個,想來是於理不合的。但是看程文華沒什麼表示,也就識趣的沒說什麼,下去吩咐人搬上來了。
其實,葉尋的那些布料,只給自己買了兩匹,還是打算換洗用的,也不是很貴的布料。她可沒打算大肆揮霍程文華的銀子,如果將來兩人分手,都是說不清的。
程文華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毛:“這都是給我買的?”這粉色是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穿過這麼,額,鮮嫩的顏色。
“就是你。”葉尋隨手拿起一塊布在程文華的身上比量了一下,“我今天早上隨意看了下你的衣服,居然都是黑色和灰色的,整天對着你呀,早晚變色盲。真的,我覺得你可以嘗試一下別的。”
葉尋邊比劃邊說,“知道你不穿綢,這都是棉布的,我都打聽好了。”
程文華額頭上的冷汗幾乎實質化了,匆匆找了個藉口跑去書房脫離這可怕的五顏六色的布料的包圍。第二天更是很早的時候就去上朝了,連見葉尋的時間都沒有。
葉尋第二日起的早,吃早餐的時候聽說程文華已經去上朝了不由大大的驚歎了一番,她起的已經夠早了,但是上朝的時辰還要加上一個更字,特別是要加上到宮裡的時間,看來這當官兒也不是輕鬆的活計呢。
吃飽了飯,葉尋想起了昨天被坑的銀子,登時心痛不已,忙叫上了善因善果並兩個護院,去那個商鋪那找那個胖老闆。
“姑娘,我們店鋪的規矩是,已經售出,概不負責。所以啊,您請回吧。”那老闆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卻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退了。”葉尋板着臉。
今天,她連店門都沒進就被攔下了,店鋪的夥計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來幹什麼的,因此,連門都沒讓進,胖老闆就笑眯眯而又堅決的拒絕了葉尋要退貨的要求。
“沒門兒。”胖老闆在葉尋說出那句話後,笑眯眯的模樣一點都沒變。眼看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胖老闆叫來夥計道:“趕緊的,把人趕走。”
夥計們答應着,開始往外驅趕葉尋的護衛和丫鬟,既然因爲一千兩的銀子來丟面子退貨,想來也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但是葉尋的打扮畢竟是個姑娘家,也怕真的出了好歹,家人不依不饒,京城裡,誰上面沒幾個人呢?因此只是驅趕葉尋的丫鬟和護衛,想讓葉尋孤掌難鳴,自己就走了。
說來也巧,因爲程文華對自己的自信,根本就沒想過要靠別人來保護自己的安全,因此,別院的護衛們職責不是保護主人安全,而是幹些粗活兒什麼的,身手肯定不怎麼樣。而夥計們仗着人多勢衆,已經開始趕人了。
善因善果兩個丫鬟更別說,本身就是嬌弱的女子,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你們放手!”眼看着善因善果快被趕出了店鋪的範圍,甚至還有不規矩的夥計偷偷的摸善果的臉,葉尋大急,後悔自己的莽撞,也實在沒想到,這店鋪如此蠻橫,不講理就算了,居然還對兩個姑娘家動手。
說話間,葉尋已經走到了善果她們那,那趁機摸人的活計是此店最爲壯碩的,和葉尋的兩個護衛身形也差不多了,因此,見葉尋來了,也沒放在心上。
眼看着善果快要哭了出來,葉尋又是後悔又是着急,當下更不遲疑,一個過肩摔,就把那人摔倒在地。
“哇。”圍觀的人羣大驚,甚至看不清這女子是怎麼動作的,一個壯漢就倒地了。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大本事,葉尋的武力值也不是多高,但是她吃好喝好了這麼多年,身體素質自然是強的,更重要的是出其不意,因此迅速的解決了那夥計。
葉尋一擊得手,剩下的人都驚呆了。那胖老闆的手抖的不行,指着葉尋就要讓其他人都上。
“你是什麼人?”胖老闆哆哆嗦嗦的,也難怪他,花的起一千兩銀子,雖然可能權勢不足,但是最起碼是嬌養的,一個嬌小姐,撂倒了一個壯漢,說出去誰也不信的。
葉尋一擊得手,也不打算多糾纏,招呼了人就要走,反正來日方長,現在情勢不利於他們,先走了再說。
不料葉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本將軍的未婚夫人!”說着,一人騎着馬過來,正是程文華。
“程將軍?”不怪那掌櫃如此驚訝,程文華程大將軍獨子的名聲和他大齡未婚一樣出名,更何況本來已經失蹤好幾個月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街上,還宣佈有了未婚夫人,還真是令人驚訝。
程文華仔細的搜尋的葉尋的周身一遍,發現沒什麼事情,同時周圍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想着自己傳遞消息的目的也達到了,便也沒多做停留,帶着人離開了。
於是,失蹤了幾個月的程大將軍的獨子回來了的消息傳遍了京城,同時廣爲傳播的還有另一個消息。
“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姑娘,可厲害了,一下子就撂倒了一個壯漢,那麼多人,沒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麼出手的。不愧是程將軍的未婚夫人啊。”茶館裡,說書先生口沫橫飛。
……
“你知道個屁,那個姑娘,看着不起眼,卻一下子打倒了程將軍的護衛,搶了程將軍走了,說要做他的夫人。”街邊的小乞丐對着圍觀的乞丐們信誓旦旦的說,“我可親眼看見了。”
……
“娘子哇,聽說今天程大將軍的獨子程將軍,被一個姑娘搶走成親啦,那姑娘,一下子打倒了程將軍的護衛,可厲害啦,她的拳頭,有碗那麼大。端的彪悍哪!”王二和他的娘子轉述聽來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