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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山

4.下山

葉尋抱着膝蓋,獨自坐在火堆前發呆,她萬萬沒想到,原來是這種情況。

她打算的好好的,找路,回家,卻發現這原來不過是她的一番空想,她此時已經遠離父母,到了另外一個時空了。

原來計算好的打算都已經是白費了,她的父母、她的未來、她的生活都已經被這起意外,完完全全的打亂了。葉尋越想越傷心,不由得趴在膝上痛哭出聲。

程文華正在盯着火堆,同時偷偷的瞧着葉尋,他覺得這位姑娘似乎有些不對勁兒,果然,過了一會兒,就看見葉尋趴在膝上哭了起來。這下子,可讓程文華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往常與他打交道的,都是軍中的粗漢,便是受傷了也只是互相調侃一下,有什麼事情,那也是直來直往的,斷沒有這樣無緣無故的就哭出聲兒來的,因此,葉尋這一哭,可是給程文華急的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有心安慰吧,可對方畢竟是個姑娘,這,男女有別,若是置之不理呢,於情於理卻又說不過去。何況,葉尋的哭聲雖小,卻哀慼之極,讓他心裡頗不是滋味。

不知這姑娘遇到了什麼難事,如此傷心。程文華心裡默默猜測,同時又在糾結該不該去安慰一下。

哎,男子漢大丈夫,去就去了,如何會畏手畏腳,程文華心裡默默的給自己打氣,期期艾艾的靠近了葉尋。想着這女子白天那樣攙扶着自己,想來對男女之大防看的也不甚重,便學着小時候母親安慰自己的樣子,輕輕的在葉尋的背上拍了拍。

葉尋正在低泣,此時心中的傷痛讓她忘了自己的處境,也讓她忘了周圍的一切,等到程文華那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拍在她的背上,才恍惚明白過來,程文華的手讓她明白了此時的處境,現在她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了,一定要堅強起來,纔有回家的希望。

這麼想着,葉尋慢慢的平復了心情,擦乾了眼淚,對着程文華微微一笑,只是這笑中,也帶着些許的哀慼之色,讓程文華也莫名的跟着難受起來。

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這個山谷纔是,便是到了外面,也要與人溝通。因此,葉尋覺着有必要和程文華瞭解瞭解此地的風俗等,萬一將來出去了,不至於兩眼一抹黑纔是。不過看情形,這裡應該不是現代社會,據她所知,中國古代對女子的束縛頗多,不知此地是個什麼情況。

想了想,葉尋悄悄看了程文華一眼,小聲道:“這位大叔貴姓?”此時她剛剛哭過,眼圈兒周圍都是紅紅的,偏生眼睛大,此時漾着水光的樣子在火堆的照耀下,顯得楚楚可憐。配合着白皙的膚色,黝黑的眼仁兒,越發可憐可愛。

程文華見她對自己說話,一時竟有些怔住,爲眼前的美景發呆。直到葉尋再次重複了一遍,程文華纔回過神來,明白了葉尋的意思,不過,大叔?

程文華默默的用燒過的樹枝在地上寫了個大大的程字,葉尋才明白原來此人姓程,還好她看得懂。

“那,程大叔?”葉尋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程文華沉默着,在後面重重的寫了大哥兩個字,葉尋連忙改口:“程大哥。”程文華方纔滿意。

彼此通了姓名,就又有些尷尬,只好各自盯着火堆發呆。

過了一陣子,葉尋撐不住的睡了過去,睡前還不斷的唸叨着一些字眼,程文華用心去聽,卻是“家”之類的字樣。

葉尋定然是想家了,程文華心中暗歎,剛剛兩人已經交換了姓名,該是說自己的字的,可程文華這些年一直在邊關,說好了讓外祖父起字的事便一直耽擱下來,反正平時也沒人叫他的字,便也不放在心上。

此時告訴了葉尋自己的名字,除了長輩便無人叫過,他的心中竟然有淡淡的喜悅,彷彿這樣,兩個人的距離便更近了些。

看葉尋睡的香甜,程文華默默的看了一會兒,想着中伏的事情,決定先不回家,省的路上還有埋伏,他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此時他的腿大概是斷了,需要好好養一養,身上的傷白天怕追兵過來,急着趕路也沒有處理。

他也正好趁着這個時間清理一下思路,養好身體,研究好形勢。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打自己或者說程家的主意。

時間過去了兩天,葉尋和程文華還在山谷裡轉悠,可喜的是,程文華髮現,附近應該是有人居住的,因爲他發現了獵犬的糞便,這就意味着,一定有獵人或是農家。

這天早上,程文華驚喜的發現,不遠處,有房屋的蹤跡,急忙指給葉尋看,葉尋也發現了,興奮的就要過去。雖然昨天她堅持自己守夜,已經很累了。

葉尋當機立斷,就要和程文華過去。程文華看着葉尋泛着紅血絲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輕聲說:“反正也不遠了,不如你休息一下再過去。”

葉尋輕輕搖頭:“你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了,咱們趕快過去,找個大夫是正經。我沒事的。”說着,就往那邊走去。

程文華無奈,只得跟上。這兩天的鍛鍊,讓他即使在一條腿骨折的情況下也能稍微加快下速度了,就是要忍受極大的疼痛就是了。

同時,程文華的心裡也奇怪,葉尋可真是厲害,若是換了別的女子,這兩天的趕路早就叫苦不迭了,可是葉尋就是忍着不吭聲,想來是沒什麼事情的,這樣身體好又堅強的女子可不多見。

兩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堪堪走到了那處房屋所在,此時,屋子正冒着炊煙,這意味着裡面是有人的,葉尋大喜,對程文華說:“我是女子,容易讓人放下心防,你等着,我去敲門。”

程文華點頭應是,但還是從周圍折了一根竹竿在手,離在葉尋不遠處,隱隱的護着她。

葉尋輕輕的敲門,開門的是個大嬸,她疑惑的看着葉尋,葉尋急忙三兩句交代來意,只說是兄妹在山間迷路,哥哥不小心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住了腿,現下終於找到了人家,想休息一下云云。

山間人家淳樸,見狀連忙讓他們進來,此時正是吃飯時間,大嬸還特意又蒸了些臘肉在鍋上,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家裡只有我和老頭子兩個人,都是簡單的湊合了,先等等,我再多做些飯菜。”

葉尋和程文華連說不用,哪裡比得過熱情好客的大嬸兒,人家已經一陣風似的到廚房去了。

葉尋和程文華兩人在山裡,不是吃沒滋沒味的烤魚就是吃些野果充飢,已經三天沒吃到正經的飯菜了,一下子見了飯食,不由開始狼吞虎嚥。

程文華還好,軍中粗野慣了,他又一向和軍士們同吃同住,可葉尋吃了兩口就有些吃不下去,無他,這裡的老百姓是吃不起米飯的,因此大嬸端上來的是蒸餅,粗糙無味,還很硬,葉尋吃了兩口就覺得不喜歡,可是現在也沒條件講究了,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程文華雖然在吃飯,可是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瞄着葉尋,看她難以下嚥的樣子明白了幾分,也是,葉尋白白嫩嫩的,初始程文華以爲是哪個山居部落的女子,後來就推翻了這個想法,覺得她應該是外地富商家的女子,不小心落難於此。何況葉尋也說,她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

因此,程文華悄聲同開門的王大嬸說了幾句,王大嬸會意,去廚房端了一碗鍋裡的熱水,程文華接過,放在葉尋面前,示意她把蒸餅撕碎放在碗裡泡着吃。

葉尋正在艱難的和手裡的蒸餅做鬥爭,冷不防一碗熱水放在眼前,心下感激不已,她不好意思向王大嬸夫婦要,沒想到程文華幫她解決了。葉尋向程文華感激一笑,笑的程文華心裡暈暈乎乎的,心想可真是好看。

吃過飯食,葉尋趕緊張羅着要給程文華尋個大夫,王大嬸卻有些爲難,原來,村子裡沒有什麼像樣的大夫,若有個頭疼腦熱的,去村長家討付草藥來吃就好了。小地方,大夫不願意來,便是來了,診金也不低呢。

王大嬸搓搓手,略尷尬的說:“姑娘,依我看,你們落難來此,不要找什麼大夫了,炕上躺幾個月就是了。對了,我們兒子家在村裡住,兒媳婦快生了,正好叫我們老兩口過去,至少過了秋天和冬天呢。不若,你們先在這住着,不要你們房錢。這離村子有一小段距離,也清淨,方便你兄長養傷。”

葉尋尋思了一會兒,低頭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東西,程文華定睛一看,是金子做的一匹小馬。葉尋道:“這是金子的,應該能換成錢來花,不是有當鋪之類的嗎?把它換了吧。”

然後不顧程文華的反對,葉尋就把吊墜放在了王大爺的手裡,“我們兄妹初來乍到,又是落難來此,煩請您去幫忙請個大夫來。”

王大爺何曾見過金子,手裡拿着就有些猶豫,葉尋笑道:“您去吧。麻煩了。”說着深深鞠了一躬。

王大爺忙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幫忙把這個兌成散碎的銀子給你。然後再去請大夫也就是了。正好牛大家的小子要去鎮上,我這就去。”說着,仔細的將金子揣在懷裡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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