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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海勝日記(四)

趙海勝日記(四)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屍檢報告和指紋取樣分析,還有在那座荒山上發現的那些奇怪的腳印的取樣分析及在耿家村張超誠住處裡取得的頭髮等的各種分析報告都正在檢測之中,雖然結果還未全都出來,但從張明志的臉色可以推測出事情的真相併不如人意。

只是,案件的真實情況似乎又如辰隊推理的那樣——張超誠並沒有把事實的全部都說出來——彭豔在生前的那幾天,也就是被張超誠軟禁在那間土磚房裡的那幾天,她被多個男人碰過。事情正朝着我和大多數人(起碼王磊也是這麼認爲的)最不願意相信的方向發展着,也就是辰隊關於張超誠逼迫彭豔“賣淫”的推測。雖然我們都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結果,可是,在接下來對張超誠的審訊中,我知道我們不得不承認這個已定的事實了。

今天下午從耿家村回來的路上,一直沉默的辰隊突然對我說“你和我先去朵兒KTV一趟,辦完事後再回局裡——有些事我需要弄清楚”,我對他這麼突兀的臨時決定感到吃驚,但看他那副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這個男人一定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可是爲什麼他不早告訴大家呢?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去朵兒KTV確認?

我有些頭痛的想着。

我的心裡確實有疑問,但我卻沒問出口,因爲我清楚的知道我只需要按照這個男人的指示去做事就好了,況且,接下來的行動我還要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我會知道我想要的答案的——也許他剛纔在耿家村發現了什麼——我這樣猜測着。辰隊給其餘的辦案人員做了通知,讓他們回局裡趕快進行取樣分析,然後我和他去了朵兒KTV。

說來,這個KTV我也來過兩次了,那幾個點歌小姐我也見了兩次了,但從這裡我並沒有得到太大的收穫——她們這些人每天應付的是來自各個階層、各個領域的不同類型的人,她們要想好好的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下去,那她們首先要會的就是對付來這裡的每一個人,所以,她們都很有一套——很難從她們嘴了問出我想要的東西來。這次雖然有辰隊在但我還是不抱太大希望,因爲我深知一個人很難從一個不願開口講話的人嘴裡問出東西來的道理——這道理就就和“很難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是一樣的”。

辰隊在進入朵兒KTV前把大衣的領子高高的拉了起來,並讓我把警服脫了。

“你穿這身衣服進去,他們沒有把你趕出去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淡淡的開着玩笑,我“嘿嘿”乾笑了兩聲——仁至義盡嗎?

剛踏入大廳,我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我實在不喜歡這種過於昏暗的環境,角落裡還閃爍着五彩繽紛的燈光,空氣裡瀰漫着一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這種味道總讓我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辰隊的步子邁的很大,他目的很明確的往走廊的方向快步走着,那樣子就像是已經來過這裡一樣,我只能緊繃着神經讓自己保持清醒,並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請問你們……怎麼又是你?”

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瘦高男人把話說了一半就變了味,本來殷切的態度立刻冷卻了七度,他用一種質問的目光瞪着我,我看見他那張蒼白到像是失血過多一樣的臉時也笑了——還真是有緣,我總共來這家KTV三次,然後就見了他三次——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的半個熟人了,我就沒跟他假客氣。

“嗯!是我!”

“你這次是找經理還是找敏兒?”

瘦高男人口中的“敏兒”就是每次都陪張超誠的點歌小姐,這姑娘年齡不大,身份證上的年紀也就二十二,可是她平日裡穿着打扮頗妖豔,這倒是讓她看起來成熟了太多。

“敏兒!”

“她不在……”

“不在?”

瘦高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辰隊就淡淡的問了一句並衝我使了個眼色,隨即他兩步走到了那個男人面前,他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辰隊忙抓住了他的領口,壓低了聲音說到:“你最好告訴敏兒讓她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這次穿便服來也是不想給你們這裡添麻煩——我想,任誰都不願意看見警察頻繁出入自己經營的會所吧!你們畢竟是商人,這樣的事要是真發生了對你們的影響也不會好。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敏兒還不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說實話,那我們可就不會再給你們面子了——這買賣做不做你們自己權衡權衡。”

辰隊的聲音不大,卻低沉有力,我清楚的聽到了他說的每一個字,也感受到了那話語中的威脅味道——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怕——我只是有這種怪誕的感覺,可是那個被辰隊揪着的男人已經開始發抖了。辰隊適時的鬆開了他,微微一笑,換上了另一副面孔——實際上,我認爲他這副樣子才更讓人感到恐慌。

“敏兒她不在嗎——我記得她是昨天休班——還是說我的記性這麼不好嗎?”

辰隊的語氣非常輕鬆,很難想象他就在上一秒才威脅過一個人。

“沒……沒有!我這就去叫她!”

“那請問我們去哪裡等敏兒小姐呢?”

“哦,這個……您稍等!我這就找人帶你們去二樓!”

“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這個瘦高的男人就連說話都開始變得結巴了,很慌亂的樣子,雖然他的嘴上還在說着客氣的話,但他很明顯一副想要逃走的樣子。辰隊卻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真是讓人後背發涼。

把辰隊和我帶到二樓的是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這人對我們客氣到過頭了,大概之前那個瘦高的男人對他叮囑過什麼吧,不然我實在想不出我和辰隊值得他這麼待見的理由。他給我們沏了新茶,又給我們分別倒好,然後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後才離開——在我眼裡他的那副刻意裝出來的恭敬模樣有些滑稽,但我還是產生了一種受寵若驚的錯覺。

門再一次被推開時距剛纔那個男人離開過了有十分鐘,推門進來的正是那個叫敏兒的姑娘——我很好奇這十分鐘的時間裡這姑娘在幹些什麼——她穿着一件亮粉色的長裙,外面披着一件毛呢大衣,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濃妝,這看起來纔像是二十來歲的樣子——想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大概這就叫素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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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兒看到我後不冷不熱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徑直坐到了我和辰隊面前的沙發上,隨即翹起二郎腿,點起了一根菸,夾在手裡,慢慢的吐着煙霧。

“沒想到你還真是對我情有獨鍾。”她對着我吐了口煙,挑着嘴角笑了。對於她的笑話我只覺得無聊透頂“說吧,你這次找我是爲了什麼事。”

敏兒的口氣讓我覺得不是我在找她問話,而是我有求於她——我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敏兒小姐,實際上,這次,是我找你。”

辰隊先於我開了口,我還真是吃了一驚,我本來以爲他還會像昨天那樣把問問題這種事交給我呢——我都已經做好接受這個任務的覺悟了,哦,還真是浪費感情——這個男人果真不能用一般的思維方式去理解。

辰隊的話說的慢到讓聽的人喘不上氣來,但效果卻是立竿見影。敏兒愣了一下,把目光轉向了辰隊,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在和辰隊的目光接觸時她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思索了片刻後又把手裡的煙重重的按進了菸灰缸裡。

“你要問什麼?”

“我想剛纔已經有人告訴你這次的事有多嚴重了,所以,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而且要說實話……”

“我一直都在說實話——你們爲什麼不相信我?!”

敏兒瞪起了她那雙鳳眼,怨恨的看着我。我撇了撇嘴——我可什麼都沒說過,並把頭轉向了那面掛着一幅字畫的牆上——那上面畫的是一匹奔騰的駿馬,旁邊題着四個瀟灑的大字“鵬程萬里”。

“沒有人說你沒說實話,只是有些事情你還沒有說出來——一定意義上,你不說出來那些事就不算是在對我們說實話——真假這種東西我們會判斷的,你只管說就好了。”

江辰平靜的看着敏兒,緊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有件事想要告訴你——不過,即使我們現在不說,最晚明天你也會知道了。”

敏兒的眼睛在問“什麼事”——她的神色有了些緊張的成分。

“他被捕了。”

我不明白辰隊爲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一個點歌小姐,但接下來敏兒的反應讓我隱約猜到了辰隊的用意。

“誰——啊!我跟他可沒關係!他只是我的主顧罷了——我們之間就只有金錢關係,他來消費,我陪他,就只是這樣——他出事可跟我沒有一點兒關係。”

沒想到辰隊那四個字的威力竟然這麼大,嚇得敏兒花容失色,我第一次有了一種快感——之前她對我的蠻橫總算是“罪有應得”了的一種快感。

“你別激動,你只需要配合我,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

“我一定——您請問吧!”

“都不是什麼難問題——他什麼時候開始來你們這裡的?頻率——大概多久會來一次?”

江辰眯着眼睛盯着敏兒小巧的臉,敏兒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長裙,想了很久才微微張開了口。辰隊不動聲色的衝我挑了挑眉,我立刻會意,從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了筆。

“誠哥他二零一一年的時候就開始來我們這裡了,那個時候他不是自己一個人,他旁邊總有三四個人跟着。而且他來的也不是很勤快——兩個月能來個三次,大概就是這種情況。”敏兒說着擡了擡眼睛,發現江辰正盯着自己看,她的臉一下紅了,又把頭深深低了下去。

“你請繼續說。”

辰隊用善意友好的語氣鼓勵着敏兒,敏兒點了點頭,繼續開口了。

“嗯。去年大概十一月份的時候,誠哥開始頻繁來我們這裡了,而且他總是孤身一人——其實說頻繁也就一星期來個一次,有的時候也會兩次,而且他每次來都會找我。然後就是今年,今年一月中旬的時候吧,誠哥來的就更頻繁了,而且也沒有規律,有的時候一連幾天都來,有的時候半個月不來,來的時候他花錢大手大腳的——我當時還開玩笑問他是不是發大財了,他就笑呵呵的跟我說……”

說到這裡敏兒的臉紅了,那是一種害羞。我自然明白張超誠說了些什麼,無非是些“發了財我怎麼可能虧待了你”之類的話,辰隊當然不可能猜不到,所以他也就沒再難爲敏兒,他轉而問了下一個問題。

“這麼說他至少是從去年開始增大花銷的?”

“嗯……我想就是這樣的。”敏兒咬了咬嘴脣,斟酌着說到“現在看來,那些錢果真不乾淨,是嗎?”

辰隊哼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敏兒的問題,我也沒有記下她這句無關緊要的話——我想知道辰隊還要問什麼。

“在去年十一月份之前,就你的觀察來看,他有什麼比較反常的表現嗎——我指的是他平常是什麼一種人,而那個時候卻給你一種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感覺嘛——”

敏兒咬着指頭作思考狀——我覺得辰隊這個問題有些刁鑽,畢竟都過去那麼久了,而且還是“感覺”這麼一個抽象的東西。

“這樣吧,你覺得他當時的狀態怎麼樣?”

辰隊看了敏兒很久才把問題換成了一種比較容易理解的方式,敏兒眨了眨眼說:“嗯——就是,就是覺得誠哥他心情一直不太好,每次都沉着臉。怎麼說呢,他以前是個挺愛說笑的人,不知不覺中就變的有些,嗯,有些陰鬱了。大概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吧。”

敏兒見辰隊沒什麼反應,就又補上了一句“我是這麼覺得的”。辰隊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句“這樣啊”——他剛纔在想什麼——我下意識的把記錄瀏覽了一遍企圖發現什麼,這時辰隊又開口了。

“他在這期間,尤其是今年以來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讓你印象很深的話或者事——什麼事都行。”

“這種事要怎麼想——你們應該知道誠哥他是個比較陰鬱的人,說話不多,但一說都會讓人印象很深——他就連開玩笑都像在講鬼故事,所以聽多了我們也就不當回事了,反而記不太清了。”

如果說我不敢斷定敏兒今天說的其他話是不是真的,那我敢保證這句話一定是真的——張超誠那個人確實正如她所說的這樣。

“你要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很重要——你就從這幾天開始回憶,這幾天他說的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辰隊平靜的說着,但他的眼神卻犀利到令人不敢違抗,他面前的敏兒有些頭痛的揉着太陽穴。

“你這麼說的話……哦,幾天前——我想想,嗯——好像是三月二十七號左右,誠哥他確實說過一件挺恐怖的事。”

“哦?是什麼?”辰隊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我也把身子往前傾了傾。

“那天大概晚上六點半左右,誠哥唱歌唱的盡興了,就分別給了我們這幾個姐妹一百塊錢,有個姐妹一高興就又問了句‘誠哥就是好,發財了也不忘記我們姐妹幾個’,我記得誠哥當時說了這麼幾句話,他說‘發什麼財啊,就是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拐了個姑娘,讓她乾點那事,這錢不就來了嗎’——我記得他就是這麼說的,不過我們都沒信,說什麼‘誠哥真會開玩笑’,我當時其實問了句‘誠哥說的是真的嗎’,我記得他笑了笑……嗯,好像好像就是這樣了——不過我也可能記錯,而且這種話誠哥經常說。”

敏兒說到最後聲音小了下去,看那樣子像是有那麼一點兒害怕——我真沒想到張超誠會把這種事當故事講出來,還真是想法清奇啊——不知道那幾個聽張超誠講故事的姑娘在得知那些事並他隨口一說時會不會感到毛骨悚然。

“經常說?那就是說他以前也說過?”

辰隊微微笑了——他的這種笑總是讓我心裡發毛。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玻璃制的桌面,悠悠的看着敏兒——我能看出敏兒的不自在。

“嗯,是……是啊。他以前也說過,說自己玩過很多女人,有的時候還威脅我們說‘要是你們不把我伺候好了,那你們可就要小心自己的生活了’——他說這種話的時候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所以我們也就一直當玩笑聽——現在想來他那副樣子果真有問題,是嗎警官?”

敏兒竟然叫了“警官”這兩個字,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她可以這麼恭敬,雖然不是對我。但辰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想她應該不會很高興。

“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們並不是爲了這些事來的,大概就是玩笑吧——那請你再想想他大概是什麼時候對你們說這些的,我需要一個準確的時間。”

“去年五月——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因爲是第一次聽到所以印象很深,之後他就經常說這種話了,反而讓我沒有太大的真實感了。”

敏兒說完後看着辰隊,辰隊把玩着桌上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敏兒只好把目光轉向了我,我被她看的不耐煩了——不化妝的她還挺清純的——我碰了碰辰隊的胳膊。

“辰隊。辰隊。”

“哦?”辰隊把目光轉向我,略帶疑惑的看着我“怎麼了?”

我衝着敏兒在的方向挑了挑眉:“她說完了。”

“哦,是嗎?”辰隊有些冷漠的問了一句,同時把目光收回到了敏兒身上,把後背靠在了沙發上,然後一字一字慢慢的說“她還有話沒說——是吧?”

我注意到敏兒攥着衣裙的手抖動了一下,她緊緊的咬住了嘴脣,眼睛微微發紅了——我有些疑惑,但更奇怪辰隊是怎麼猜中敏兒還有話沒說完的。

“嗯……誠哥,誠哥他今年二月份對我說他認識了一個有錢的朋友,說自己之後會做一番大事,那個時候他就會變得有錢,然後,然後就會……他說他會娶我——”

說到這裡敏兒的眼淚已經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她和張超誠那個男人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嗎?我吃了一驚,手停在了半空,再看辰隊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又知道了。他是怎麼辦到的?

“我沒想到他會去做那種事情的……我一直以爲他是在開玩笑……”

真是個蠢女人——那種男人明明一看就不會是好人。

“你還是不要多想了,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就先不打擾你了。”

辰隊已經站起了身,我也忙把記錄本和筆收了起來,跟着站了起來,想了想還是把口袋裡的紙巾遞給了敏兒,她擡了擡眼,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後哭的更厲害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打擾你這麼久真是抱歉。”

辰隊衝敏兒鞠了一躬——他絕對是我目前爲止見到的最紳士的一個刑警了。

“警官,他不會犯什麼事吧?”

我和辰隊走到房間門口時身後傳來了敏兒的聲音,我回過頭看着她,她正緊緊咬着嘴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又是一個吃過太多苦的堅強女孩。

“大概吧。誰又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呢?”

辰隊模凌兩可的回答到,然後打開門快步離開了。我看了看敏兒,搖了搖頭,然後也出了門——什麼大概,張超誠的罪已經坐實了,而且只會越來越重——敏兒還真是一個可憐的姑娘,她什麼都不知道卻要突然承受那麼多。

走廊裡的燈光依舊令人頭暈目眩,從敞開的歌房裡傳來聒噪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往裡面看了一眼,恰好瞥到一個點歌小姐坐在一個男人旁邊大口灌着啤酒——灰色地帶還真是多啊!警察的工作到底有沒有盡頭?這個盡頭在哪兒?

我和辰隊加快了步伐——那個瘦高的男人直到我和辰隊走出KTV的大門都沒現身,看來他是真怕了。

外面的風很冷,可我第一次覺得我是那麼的需要它。辰隊點燃了一支菸,走到一旁抽完了才上車。我本來想問他一些問題,他卻先於我開口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和張超誠是那麼一種關係”,我看着他沉思的側臉呆了片刻,然後發動了汽車——看來我只能以後找時間再問了!

“女人還真是一種矛盾的生物。”

快到局裡時,我聽到辰隊盯着窗外小聲的感慨了一句——大概他是在說敏兒吧!

車停了,江辰立刻推開了門。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跟着他快步進去了——大概又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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