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蠟燭,撐住了漆黑的一片,四周空曠的出奇,只有牆邊的架子上,少數擺了幾本書。
陳言靜靜的躺在那裡,他感覺到這裡還有另一個人,他睜着眼睛,呼吸平穩的保持剛剛的模樣。
“嘀嗒。”
水滴落的聲音,嚇得陳言的心臟撲棱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
這裡不知道是那裡,在他所能看見的地方,沒有門,沒有窗,潮溼的空氣刺的呼吸有些不通暢。
“我知道你醒了。”
一道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隨即嘀嗒的聲音更甚,水滴爭先恐後的落下來,很快就匯成了一攤水。
“從你剛剛心跳亂了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人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走到陳言的背後,蹲了下來,摸着陳言的臉,冰涼的手指冰的陳言一顫。
那人嗤笑一聲,收回了手,“知道怎麼裝死人是最像嗎?那就是真死。”
“當你想不出來怎麼裝死的時候,就真死。”那人站起來,站着俯視着陳言。
陳言努力的平復下來,轉頭看着那人,“我的狻猊呢?”
“你不應該,問這裡是那裡嗎?”那人笑了笑,面容姣好,竟然有了一種回眸一笑顧盼生輝的錯覺。
陳言摸了摸鼻子,坐起來,看了一週,這裡空曠的厲害,只有前面有一個墊子,剩下的同剛剛他看到的佈局差不多。
“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嗎?那我讓你放了我你是不是也會放了我?”
陳言勾了勾嘴角,擡頭看着那人。
那人認真的看了看陳言,搖了搖頭,“不會。”
陳言一噎,轉頭去看這裡的陳設,沒有門,沒有窗戶,只有那人做的那個地方,一個小小的水潭。
牆角不住的有水下落,那個水潭卻絲毫沒有上漲的趨勢。
陳言眯了眯眼睛,轉頭看着那人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怕我的狻猊,所以把它藏起來,怕我們兩個人合併天下無窮?”
那人笑了笑,卻沒有回答,直接的走了回去,坐在那個墊子上,閉着眼睛不說話。
那個水潭不大,但是很寬,那人直接如履平地的走了過去,陳言抿了珉嘴脣,故作輕鬆道,“你是不是怕了?”
“我怕什麼?”那人微微的睜眼,褐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陳言。
“自然是,怕輸。”
那人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笑的很大聲。
陳言抽了抽嘴角,剛要罵他神經病,那人卻突然的一揮手,水潭突然起了波瀾,嘩啦一聲,平地升起水柱。
事發突然,嚇了陳言一跳,還未做任何動作,那個水柱卻突然的落了下去。
“嘩啦”的一聲,濺了一地。
“我操!”
陳言趕緊的蹦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伸手指着那人罵道,“我□□有毛病吧!”
他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好的地方,全他媽的溼透了。
陳言前前後後的踱步,嘴裡罵罵咧咧的,伸手擰着身上的水,那個水冰涼的就像剛剛從深井打出來的水一樣,貼在身上涼的人一機靈。
“我操|他媽的,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碰到你這麼個玩意,”
陳言擰了半天,決定放棄了,趕緊脫衣服。
那人看着陳言的動作愣了一下,“你幹嘛呢?”
“脫衣服,你瞎嗎?”陳言快速的把衣服脫了下來,轉頭找了一圈,擡頭問那人道,“這裡有能燒的嗎?柴禾有嗎?”
“沒有。”
“真他媽的是一個窮逼。”陳言抖了抖衣服,縮到了蠟燭那裡,用蠟燭烤火。
“……”
那人抽了抽嘴角,用手按了按太陽穴,平復了好一會,才擡頭看着陳言道,“你……”
“閉嘴,老子現在不想和你說話,”陳言瞪了一眼那人,認真的在哪裡烤火。
陳言越想越覺得憋屈,這他媽的那裡是人乾的事?這他媽的……
弄得他罵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陳言一腳踹開了蠟燭,整個屋中,頓時漆黑了一片,陳言瞪着那人的方向道,“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啊!你到底要幹啥?你想要啥?我求求你了你別折磨我了行不行?一見面拍人一身水好玩還是咋的?”
那人撲哧一聲樂了,笑道,“您剛剛不是不想和我說話嗎?”
陳言盤着腿坐在那裡,點了點地道,“老子現在改主意了不行嗎?怎麼你不滿意啊?那你就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語氣要多流氓有多流氓。
陳言點了點地,擡頭看着那人道,“還有,把蠟燭點上,我他媽的都不知道衝那裡罵你了。”
那人低低的一笑,一揮手,蠟燭瞬間就亮了,只不過是躺在地上亮的。
陳言抽了抽嘴角,把蠟燭扶正,擡頭看着那人道,“放個屁吧求求你了。”
那人低頭一笑,擡頭看了看陳言,“等人來救你吧。”
“……他們要是找不到怎麼辦?老子要呆在這裡一輩子?”
陳言擡頭看着那人,突然覺得有一點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又好像沒見過。
尤其是那個眼睛。
陳言心中顫了一下,擡頭愣愣的看着那個人,“你……我是不是見過你?”
那人低低的一笑,搖了搖頭道,“沒有,”
“不過你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你剛剛見到過我。”
陳言抽了抽嘴角,“……要點逼臉吧求你了。”
不過那人眼神一晃,陳言心中疑惑更甚。
好熟悉的眼睛。
“我……”
“睡吧,”那人一揮手,一個墊子飛了過來,落在陳言的前面,“我不會傷害你和你的狻猊,他好好的。”
陳言再無他話。
“你說,陳言不見了?”林以南翹了一個二郎腿,拄着胳膊沉思,“不可能啊,他剛剛還在這裡顯擺昨晚他有多快活呢。”
林以南搖頭嘖了一聲,擡頭看着江哲道,“您不知道,可激烈了,都用繩子了。”
江哲,“……”
“顧北你小廝這樣你不管管嗎?”
顧北擡頭茫然的看着江哲道,“他說的對啊,爲什麼要管?”
江哲被氣的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裡。
林以南想笑有不敢笑,偷偷的笑桌子底下捏了捏顧北的手,顧北轉頭對着林以南齜牙一笑。
江哲抽了抽嘴角,沒眼看了。
“他是不是下山了啊?”林以南擡頭看了看江哲道,“要不再找找,他一個金丹期的修爲了,這布南山除了你和你師父,誰還能打的過他?”
江哲低了低頭,昨日陳言突然問自己藏經閣的事情,今日就沒影了……
就怕是其中,必有蹊蹺。
江哲用手指點了點桌子,擡頭看着林以南道,“還有一個人。”
林以南和顧北皆是一愣,林以南愣完了一笑,回手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說我嗎?”
顧北悟了捂眼睛,轉頭看着天,江哲也是抽了抽嘴角,轉頭看着顧北道,“顧北,今日他是不是過來找你說藏經閣的事情了?”
“是,”
顧北低頭扣了扣杯沿,“他今日過來同我說,是你提醒他,他纔想出來,那個藏經閣,別人都看不出來,大概是因爲幻陣。”
“你是如何想的?”
江哲放下手裡的茶杯,擡頭看着顧北。
顧北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想,”
“藏經閣厲害不厲害,裡面的東西重要不重要,都與我無關,”
顧北擡頭看了看江哲道,“我想大師兄過來問顧北如何想的,大概也是想要提醒顧北,顧北在這裡謝過了,不過我真的沒有興趣,今日我會去同師父說,過幾日我們就下山。”
江哲幾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頭道,“下山?”
如今這布南山,雖然表面風平浪靜的,但是內裡的波濤洶涌,誰也不知道的。
江哲擡頭看着顧北道,“你可想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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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江哲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一片樹葉在空中旋轉好幾個圈,最終落在了地上,被一羣螞蟻搬走了。
挪到了他們的窩上面,就像蓋了一片瓦一般。
要變天了。
江哲看了看螞蟻,轉頭看着顧北道,“也好,那就去吧。什麼時候動身?”
“去找師父說一聲,然後等二師兄回來,就動身。”
江哲站起來擺了擺手道,“還是別等了。”
顧北蹙了蹙眉頭道,“爲何?”
江哲的腳已經邁了出去了,回頭看了顧北一眼,低低的一笑道,“因爲等不到。”
他大概已經知道陳言在哪裡了。
空氣中滿滿的水氣,那種冰涼的透着死氣的水味。
江哲的腳步不停,走去了顧遠朋的別院。
顧北愣愣的看着江哲的背影,心裡突然的有一點慌亂,上一次這麼慌亂,還是他去宮中的那次。
“應該沒事。”
林以南一手捏着顧北的手,一手拄着桌子,看着院門有一點愣神。
半響,林以南突然轉頭,拉過顧北的手道,“顧北,我們走吧!”
顧北愣了一下,擡頭看着林以南道,“現在?”
“對,”
林以南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們別管了,他們愛怎麼鬧騰怎麼鬧騰去吧,我們別管了!”
“我不想看見你涉險。”
顧北的嘴角勾了勾,擡頭看着林以南道,“爲何不想看見我涉險?”
林以南愣了一下,很快平復過來道,“因爲你是我兄弟啊!”
“只是兄弟嗎?林以南,你不拍拍你自己的胸脯,問問你自己,這句話,你說的不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