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築基,算得上很有悟性了,何況在林以南看來,顧北比其他人更厲害一些。
“誒,他們都有自己的靈獸,你的靈獸是什麼啊?”
林以南湊到顧北面前倒着走,顧北正在吃月餅,月餅的渣粘在臉上一點,林以南伸手就抹下去。
動作極其自然,就好像理所應當一樣。
顧北一愣,林以南手上的溫度還殘存在臉上,就好像一個小火星一樣,轟的一下就着了。
“誒?我同你說話呢,你走什麼神啊?”林以南一把拉過顧北的另一隻手,放在手裡捏了捏,“誒?你閉關都做什麼呀?怎麼感覺你又白了?是不是整天坐在那裡唸經啊?”
顧北斜了一眼林以南道,“那個是佛修。”
“奧,那是不是,坐在那裡看顧遠朋給你的書啊?”
……這兩者有區別嗎?
他剛剛問的問題竟然是一個問題?顧北有一點懵,剛要說話給他解釋,林以南又在那裡自話自說,“你是不是已經辟穀了呀,早知道就不分你哪一半了。”
顧北被氣笑了,竟然半塊月餅都不捨得給他?
“就半塊。”顧北強調道。
“是啊是啊半塊,”林以南擡頭認真的看着顧北道,“我一共就有一塊,你一半我一半,我們就是好朋友。”
神經病吧這人。
顧北不想理這個人,擡手從自己的衣袖裡掏出一個手帕,扔到林以南的手裡道,“擦擦吧,一臉的渣子,”
林以南笑呵呵的接過手帕,放在鼻子底子嗅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擦臉。
那個手帕,有顧北的味道。
就像秋天的露水一樣,沒有味道,但是卻自己散發一種凜冽的氣勢。
林以南彆扭的把手帕放在自己的懷裡,斜了一眼顧北道,“誒你剛剛還沒回答我呢。”
“這些天,是不是沒人同你說話?”
林以南愣了一下,半天才聽出來顧北含沙射影的一句話,也不惱的接道,“是啊是啊,都要憋死我了。好不容易纔等到你出關。”
顧北一笑,張嘴要接話,就看見林以南身後的樹根,“小……”
林以南擡頭挑了一下眉毛,“小什……”
話還未說完,就直愣愣的往後倒了過去,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我操!”
顧北趕緊一伸手,一把撈過林以南,用力太過,顧北被迫退了好幾步。
林以南嚇了一大跳,趴在顧北身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定了定神道,“我操……嚇死爸爸了。”
……
他總是會時不時的冒出來幾句聽不懂的話,顧北都已經習以爲常了,拉開他將他板正道,“看見了嗎?前面,路,”
林以南點了點頭,“看見了。”
“看見了那就好好走。”
林以南,“……”
這人有意思沒意思?林以南嘆了一口氣,心裡默默尋思,顧北是不是,還沒有自己的靈獸?
顧北剛剛築基,沒有靈獸應該也正常,以後慢慢練就會有的。
麪包會有,牛奶也會有的,林以南越尋思,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越發感覺顧北可憐。
就悄悄把焱歟放在顧北的肩膀上,顧北看着肩膀上的焱歟挑了挑眉毛,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剛剛回去,果然很多人道謝,顧北都點頭笑着回過去,待到自己的院子,才擡頭看着林以南道,“說說吧以南兄,你又去那裡胡……”
還未說完,就聽院子門吱呀一聲,陳言推門進來,看見顧北作揖道,“恭喜呀小師弟,咦,”
陳言圍着顧北轉了兩圈,搖了搖頭道,“這麼快?”
顧北明顯已經築基中期的修爲了,只是隱着,如果不特意看的話,很容易看成剛剛築基。
“什麼快?”林以南湊陳言旁邊看顧北,看了半天沒看出來什麼名堂,被顧北一把拉了過來,“快要吃飯了,林小廝你不去準備準備嗎?”
林以南搖頭嘖了一聲,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小師兄,你大師兄剛剛過來說,讓你去那邊吃,”
陳言,“……這個小師兄是啥玩意?”
“就是三師兄的意思啊。”
顧北,“……”
陳言,“……”
這人有毛病吧,
陳言又同顧北說了幾句話,就被林以南吵了出來,捂着耳朵站在門口瞪林以南,“快少說兩句吧!我知道你長嘴了。”
林以南一笑,剛要反駁就聽到陳言又說道,“再過一些時日,就是宗門大會,指不定有多少人吵着鬧着讓你去,到時候你就裝裝軟柿子得了,他們想捏就讓他們捏兩下子,也吃不了虧。”
“還有……”陳言認真的看了看顧北道,“自己心裡有一條界,大師兄……”
“我懂,”
顧北點了點頭,江哲同陳言不一樣,陳言嘴快心軟,看着吊兒郎當的,但是緊急時候,也是一個靠譜的人。
但是江哲就不同了。
陳言點了點頭,拍了拍顧北的肩膀,“我走了。”
兩個人目送陳言走,顧北轉身回到小院,他閉關了三年,這裡卻還是原來的模樣,只不過門前種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看着特別的小巧,卻很精緻。
草被修成了各種各樣的模樣,一看就是修剪的那個人,極爲不用心。
“其實也沒有怎麼動,就種了點花草,挺想大動的,但是怕你走到門口認不出來這是咱們的院子,又回去閉關就不好了。”
前面的話聽着挺中聽的,後面的話越發的不像話,顧北不理他,轉頭去葡萄架下摘葡萄吃。
“聽說師父又新收了一個徒弟?”
“恩,”
林以南湊過去跟着吃,“是一個女子,比你上山的時候還氣派,都沒有走前門,直接擡上來的,”
說完就笑了,“把哪姑娘都擡懵了,半道嚷嚷着不學了不學了,他們那裡肯放她走,飛得更高了,那喬言也是一個有血性的人,直接跳下去了,幸虧陳言在旁邊湊熱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個姑娘砸個半死,”
顧北也忍不住笑道,“想必他也願意做那個人肉墊子。”
“我們也是這麼說的,他還說我們思想齷齪。”
林以南搖頭嘖了一聲道,“誰看不出來,那個姑娘上山他眼睛就沒離開過人家,還假裝什麼正經,他還以爲他的形象多麼偉岸高大呢,其實早就稀碎了。”
顧北跟着珉着嘴脣笑,陳言同林以南兩個人向來性子太合,同性相斥。
如今被林以南逮到了吐槽陳言的機會,肯定會使出九牛二虎之力。
林以南拿着葡萄看,然後轉頭看着顧北道,“誒你喝過葡萄酒嗎?”
“葡萄酒是什麼?”
“就是葡萄釀成的酒,”林以南拍了拍手道,“你當真沒喝過?就是一種果酒。”
顧北搖了搖頭,別說沒喝過,根本就沒聽過。
“那我做給你喝。”
林以南摩拳擦掌,他小的時候特別喜歡喝葡萄酒,還跟着他爸爸做過葡萄酒。
不過長大了就開始和啤的白的各種酒,就漸漸的不去碰葡萄酒了。
顧北含着葡萄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葡萄酒……”
林以南特別認真的轉頭看着顧北道,“能喝,沒毒,”
顧北撲哧一聲樂了,其實他剛剛也是想要這麼問,不過怕傷林以南的面子,就沒問出口。
“嗨,你這人真是,”
林以南搖了搖頭,倚在葡萄架子下面,望着天道,“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好幾年不做了,手都生了,”
顧北捏着葡萄笑道,“要不就別費勁了,葡萄這麼吃也挺好吃的。”
想了想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估計也不會太好喝。”
林以南被氣笑了,“人性呢?誰說不好喝的?你喝都沒喝就說不好喝?”
顧北抿了珉嘴脣,指了指廚房道,“要不你再去做一頓飯,你自己細嚼慢嚥的嚐嚐。”
他沒閉關的時候,兩個人時常坐在院子裡抱怨這裡的菜難吃,林以南更是,時不時的就下山買着吃。
但是長久一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林以南就去問陳言怎麼活下來的,被陳言一巴掌拍了回來,答曰,“你瞎嗎,自己的院子有廚房。”
林以南迴來就神神秘秘的去廚房倒騰了一番,弄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還非要給顧北嚐嚐……
從那以後,顧北就把廚房的門鎖上了。
已經不能用難吃來評價那個菜了。
林以南笑着指着顧北道,“有沒有點人性?我爲了誰?你能不能有點人性?”
顧北毅然決然的搖頭道,“這個時候,人性都已經阻止不住了。”
林以南笑得不行,站起來拍拍衣服道,“看小爺給你露一手!”
緊接着就去找盆子,摘葡萄,顧北看他拙手拙腳的在那裡幹活,支着胳膊看,其實有的時候,林以南認真的時候,還是能看的。
顧北用手摸了摸杯沿,不甚在意的問道,“用我幫你嗎?”
還未等林以南張嘴,顧北趕緊說道,“不用算了。”
“那你還說什麼,”林以南被氣笑了,搖了搖頭平復了一會,才低頭道,“顧北,”
“恩?”顧北擡頭疑惑的看了一眼林以南。
林以南齜了齜牙,笑了笑道,“沒事,就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