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葉思言是不是雁司夜，很簡單。
直接抓住他，關他禁閉，雁司夜一直上不了線，就可以斷定二者是同一人。
或者安排人員二十四小時監控葉思言進出遊戲情況，對比雁司夜出現的時間，重複頻率達到某一個程度也可以直接破案。
可現在是在抓犯罪嫌疑人嗎？
現在是在招攬人才啊！
劉備請諸葛亮出山還得三顧茅廬呢，你見他有叫關張二人直接上門抓人的嗎？
這樣做不是招攬人才，而是逼着人才出走，甚至把他逼反到敵人陣營。自掘墳墓。
葉思言在衍算到現在這個局面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只需要去到一個有其他玩家的地方，輕輕露個“臉”，就可以把自己繼續隱藏起來。
徐老懷疑又能怎麼樣，他還是拿不出關鍵性的證據。
而且也不敢逼得葉思言太急了，不然他直接跳反，華夏在對第五個職業體系爭取上的大好優勢直接葬送！
所以葉思言一直不緊張。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勝負早在參加講座之前就已經定下了！
對於徐老的故事，葉思言也沒有很抗拒，他倒是還想看看徐老要說些什麼。
“故事嗎？我有一個朋友系列？”葉思言小小地玩了下梗。
“不是，就是我自己的。”
徐老沒有假借朋友的經歷，直接道明是自己的。
“不過嘛，也不算是故事，只能說是一個老人無趣的大半生吧......”
他沒有正視葉思言，眼睛依舊望着不知道哪裡的遠方，露出了回憶的神情。
沒等葉思言迴應，他開始講述了。
“我出生那會兒，國家剛成立沒多久，一切百廢待興。”
葉思言聽到這句，在心裡默默算了一下，知道了徐老大概的年齡。
“華夏被列強欺凌太久了。對於新華夏的成立，國人們非常看好，大家朝氣蓬勃，要把一切都建起來！”
“那個時候，我們很強硬。對內，要大建特建，想着快速趕英超美。對外，要打倒一切不服！”
“可那時，其實我們很虛弱。”
“我小時候很調皮啊！”徐老話題一轉，說起自己來。
他講到這裡似乎很開心，臉上皺紋都褶到一起了，顯然是想起了童年的一些事情來。
“我不愛幹農活，雖然在大山裡出生，但總想着偷懶，不去田裡幫着做事。”
“還特喜歡欺負比我年紀小的孩子。有次把別人家孩子打哭了，人家家屬鬧上門來，我父母差點沒把我打死！”
“父母跟我說，你這輩子要老老實實做人，要是能幫到其他人點什麼就更好了。”
“可他們現在都不在了......”
徐老眼睛紅了起來，他歲數也不小了，父母確實很有可能先走了。
“後來吧，有一次我父母把家裡的鍋啊桶啊全都拿到外面去了。我生氣啊，就問他們，你們把這些都拿走了，我們用啥？”
“他們說啊，這些都拿去鍊鐵，要支援國家建設。”
“我們苦一點沒啥，沒鍋沒桶不照樣過日子？可國家要是有更多的鐵了，那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我不理解啊。難道其他人都是吃鐵過日子的嗎？”
“怎麼就有更多鐵了，就能過得好一點了呢？”
“噗嗤！”
葉思言被徐老逗笑了一下，確實是童言無忌，單純得很。
“多笑點好，年輕人，不要老氣橫秋的。”徐老也笑了起來。
“我沒能阻止我父母，家裡的鍋碗瓢盆桶什麼的，凡是鐵的都被拿走了。”
“後來證明，其他人確實不是吃鐵的。大家日子也沒有好得多。”
“二十歲那會兒，我已經長大了，讀了點書，懂得很多事情了。”
徐老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跳了一大截時間繼續講道。
“不過沒有繼續讀下去，因爲沒得讀了。”
“我去到了其他農村幹活，做我小時候不喜歡做的事情，那會兒還好，能吃苦耐勞。”
“有一天村裡有戶人家抓到了一個賊。”
“那賊其實也是村裡的。他孫子餓了，沒東西吃。他看不下去，想着給他孫子偷點番薯吃，被抓到了。”
“一羣人圍在那裡，打啊罵啊的，最後把那人鬥死了。”
“我又不懂了。”
“爲什麼都是華夏人，怎麼就這樣呢？”
葉思言低下頭，沉默不語。
前進也總有犯錯的時候，都是時代的問題。
“再後來，可以繼續讀書了。”
“我考上了一間還算可以的大學，出來之後做研究去了。”
“我被耽誤過一段時間，也被打壓過一段時間，但最後我還是堅持在了崗位上。”
“從位子上退了下來之後，我就轉到後勤養老了。但那個時候遊戲出現了，我不想休閒，還想做點什麼，就又回來做研究了。”
徐老回過神，眼睛焦距拉回來了，他看向了葉思言。
“國家沒有虧待過我什麼，但確實在好多些時候，虧待了很多人。”
“我不想辯駁，實話實說而已。只是沒有了新華夏，我們的生活會比現在更不好。”
“現在的我們，其實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好些國人覺得我們外交很軟弱，而外國人卻認爲十分強硬。”
“就說說那老美吧，他們對我們的情況最瞭解了。”
“50年的時候他們在寶島海峽那裡，因爲他們知道我們拿他們沒轍。96年的時候他們在寶島東側，因爲他們知道我們鞭長莫及。”
“到後來，他們直接動手炸我們大shi館了，因爲他們知道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樣的。”
“可現在，你看他們還敢來嗎？
徐老一掃之前的失意、落寞，臉上也沒有了回憶的留戀，他語氣強烈了起來。
“他們不敢來了！”
“他們反倒是開始耍起嘴皮子了！”
“不是華夏越強大越軟弱，而是別人不斷製造事端讓我們自己覺得自己國家越來越軟弱。”
這恰恰就是敵人在用下三濫的手段證明自己對越來越強大的華夏的無可奈何。因爲他知道我們不可能被征服，卻可以被自己人從內部瓦解！”
徐老斬釘截鐵地說出了這段話。
“雖然我們有曲折，但我們一直在進步。雖然我們未來未知，但我們目標是明確的！”
“現在命運又來到了十字路口。”
“我們以前做錯過，閉關鎖國，自詡天朝上國。”
“但現在我們懂了，抓住《起源》，抓住機遇，贏得星際時代的到來！”
話畢，徐老緩緩閉上了眼睛，身子也鬆了下去：“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謝謝你聽我這個老頭子無聊的絮叨......”
葉思言很認真地聽了徐老的經歷。
他思索了一下，還是說道：“我確實不是雁司夜。”
聽到這裡，徐老臉色微微一動，又失望了起來。
“但我可以是王大眼......”
“好！”
“好一個王大眼！”
徐老身體一挺，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起來！
“從今往後，國家不知雁司夜，只知王大眼！”
“誰不服，叫他親自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