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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醜惡

第二百零三章 醜惡

夜。

城外,樹林。

樹林中掩映着一座破廟,有點點零星的火焰在風中飄揚,顯得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傳說中這間破廟中曾經鬧過鬼,所以後來便很少有人來了。

現在廟子中竟然又傳出了夜梟般的細細低聲,這裡面是不是真的住着一個惡鬼?

廟中。

一個畸形的侏儒正將他一隻短小而難看的腿搭在柳伴伴的肩膀上。

“哼,一個臭女人居然長了一對這麼長的腿,真是噁心。”

那侏儒正是牧羊兒,他口中不住地罵着各種難聽的話。

柳伴伴本已昏迷,但此時卻似乎被他驚醒。

“啊!”

柳伴伴瞧着自己肩膀上的骯髒的東西,驚呼出聲。

牧羊兒立即一耳光扇了過去:“你亂叫什麼?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腿很好看?你是不是嫌我的腳又髒又難看?”

柳伴伴被嚇得不敢說話。

“好,很好。那我就要你來把我的腳好好地舔乾淨!”

牧羊兒突然一鞭子打在柳伴伴身上。

“快點!”

牧羊兒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一根細針來,揪住柳伴伴的長髮,狠狠地在她的胸前紮了一下。

柳伴伴尖叫着,痛得哭出了聲音。

牧羊兒忽然拉起柳伴伴,輕輕一躍,用他醜陋的雙腿騎跨在了柳伴伴天鵝般的長頸上。

他蠻橫地扯了扯柳伴伴的頭髮,道:“走,出去陪我遛一圈!”

他說的不是“溜”而是“遛”,遛狗的遛。

柳伴伴哭紅了雙眼,他從未遭受過這樣的折磨。

走出廟門,牧羊兒大聲地歡叫着:“駕,駕,走快點,醜女人、臭女人、髒女人!”

牧羊兒不但把柳伴伴當作了羊,而且還當做了馬。

只要柳伴伴稍微走的慢一點,牧羊兒就會用一根極尖極細的針去刺她的身體各個敏感的部位。

高興的時候,就再用鞭子抽上她幾下,看起來實在愉悅極了。

甚至在沒有人的地方,他還哈哈大笑,而且也要讓柳伴伴跟着他笑。

“哈哈哈哈,臭女人,你就像一條母狗,被我到處趕着走,我實在覺得好笑的很。”

牧羊兒猙獰地大笑,拿着鞭子,瘋狂地抽打着柳伴伴。

柳伴伴也悽慘地尖叫着,不過她叫得越厲害,牧羊兒就越是高興,鞭子抽得就越快。

“我並不覺得這很好笑。”

一個極冷極冷的聲音,彷彿是從九幽地獄的最深處傳來的。

誰也沒有察覺,緊緊握着龍王刀的顧閒忽然也出現在了樹林之中。

顧閒的臉色極爲蒼白,是一種極北之地的萬年寒冰似的蒼白。

他手中的刀更白,月光照在刀上,那些鐵鏽脫落的地方居然映照出了一種淡淡的瑩白色光芒。

牧羊兒的眼神瞬間變亮了,甚至比剛纔還要興奮。

“送上門來的羔羊。”

牧羊兒道:“受死!”

長鞭藉着樹林的黑暗吞吐而出,角度之刁鑽、出手之狠辣,幾乎讓人不可想象。

許多高手即使是在白天面對這樣的鞭子,也需要全神貫注,不能有一點失誤,而在夜晚中,就會變得更加難以應付!

牧羊兒作爲一個殺手,豈非往往地出手都是在夜間?夜晚纔是能夠發揮出他的全部實力的時候!

顧閒卻極爲冷靜,右手一擰,手中刀輕輕側過,飛起轉身,貼着鞭子出刀!

牧羊兒對於顧閒能夠突然破解他這一招也感到十分驚訝,他推出柳伴伴,獰笑道:“要殺就先殺這個女人吧!”

柳伴伴被他推倒在地,顧閒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沉着地繼續出刀。

唰!唰!唰!

顧閒從空中到落地,連續斬出了三刀。

每一刀都對準了牧羊兒的腰身。

以牧羊兒的幼小身軀來說,無論是中了哪一刀,都一定會致命!

牧羊兒臉色變了,因爲他只覺顧閒與顧閒的刀已變得說不出的可怕。

牧羊兒朝樹下一拱,勉強躲了開,隔着大樹又揮出了鞭子。

鞭子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竟從樹幹旁繞了過去,鞭梢凝束成一點,要戳穿顧閒的肋骨。

顧閒竟然渾然不懼,直直地衝向了牧羊兒,龍王刀急速刺出,奇快無匹,內勁震落了一片一片的樹葉。

他完全不顧牧羊兒的攻擊,只是要將之斬於刀下。

牧羊兒破口大罵:“瘋子!”

他毫不懷疑這一刀會將他刺個對穿,他只能後退。

“在與牧羊兒的戰鬥中獲得領悟,《燃木刀法》境界提升一層,目前境界:第五層。”

仍是沉默。顧閒沉默得像一座冰山,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出刀。

出刀!

刀光四泄,如銀河披落人間。

四面八方都是水銀般的攻擊,幾乎將牧羊兒圍困在了其中。

牧羊兒的鞭子竟然一點也施展不出了,這樣的長兵器被近身之後,本就會大大地吃虧的。

顧閒不斷地出刀,周圍的溫度也漸漸地升了起來,牧羊兒在幾次突圍無果之後,更是變得煩躁無比。

“都是你這個臭女人!你要爲我償命!”

牧羊兒忽然一鞭子抽出,要去打暈倒在地上的柳伴伴。

顧閒揮刀抵擋住了他的鞭子,牧羊兒猛然上前,一拳打向顧閒胸前的膻中穴!

砰!

迎接他的是一個拳頭!

牧羊兒飛了出去,咳着血,倒在樹下縮成了一團。

他的力氣本就不如常人,這種肉搏的招式原是他之弱點。

顧閒也不大好受,因爲他並不擅長拳法,只是剛纔那一口悶氣,他不得不借助痛快的拳法將其打出來!

“你還有什麼話說?”

顧閒握着手中龍王刀,目光微縮,吐出幾個字。

牧羊兒道:“你不問我怎麼從雅座裡出來的?”

顧閒道:“當然是慕容秋水放你出來的,對於他來說,你是一個可用之人,他自然願意將你收於麾下。”

牧羊兒大聲道:“報應不爽!你殺了我,慕容秋水也不會放過你的!”

顧閒猛地睜開雙眼:“報應不爽?!”

“你難道不該死?死在你手中的冤魂惡鬼又有多少?誰會放過誰?!”

他的語氣仍然冰冷,可是誰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憤怒。

牧羊兒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我憑什麼該死?!難道我天生就該生成這模樣,難道我天生就是拿來被別人欺負的?”

“憑什麼只許別人欺負我,而不許我欺負別人?!”

一個矮小而醜陋的侏儒,他的小時候當然是不知受過多少白眼與欺凌的。

所以他又將這些全部還給了這個世界。

究竟是誰錯了?或者說他生下來就是一個錯誤?

不知道,但是現在已沒有人再會犯錯了。

顧閒已經幫他解脫了一切。

顧閒解開自己的外衣,輕輕地將柳伴伴的幾乎赤裸的身體包裹起來,緩緩地回了丁府。

柳伴伴已經醒了,但是一路上,他都沒有任何話說。

這是他第一次對於人性感到如此的憤怒。

他決定立即去質問韋好客。

——將牧羊兒放出“雅座”這樣的行爲顧閒絕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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