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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劈柴、熱衣

第一百九十章 劈柴、熱衣

白日。

因夢起牀時,便聽見院中響起了“咔嚓、咔嚓”的聲響。

她走進院中,顧閒已經在用那把鏽鐵刀劈柴了。

他的刀法很快,木柴往往會被一刀直沒而入。

哧!

那把鏽刀順着木質紋路,一路破開,唯獨是到了中間偏下的時候,纔會因爲鏽刀實在太鈍而停住。

顧閒提起鏽刀,再不輕不重地往下一放,木頭便立斷。

鏽刀抽出,繼續劈砍着下一根木柴。

“你爲什麼要用這把生鏽了的刀?”

不知是否是因夢的錯覺,他恍惚間覺得隨着劈砍,鏽刀上面的斑駁雜痕似乎減少了一點。

顧閒彷彿才察覺到她的到來,對着她咧嘴一笑:

“因爲我只有這一把刀。”

因夢道:“可是你還有一柄劍。它很鋒利。”

顧閒道:“那柄劍不是用來劈柴的。”

因夢一點兒也不像女主人正在教訓她的長工,因爲她居然說:“好。”

顧閒隨手又劈砍下一根木柴,道:“爲什麼說好?”

因夢溫柔地一笑:“因爲你該吃早餐了。”

顧閒將木柴一推,堆放成一團,起身道:“好。”

他站起來跟着因夢走進了屋子。

屋前。

門開,可以看到屋子裡面的情況。屋中的裝飾雖然不算豪華,可卻非常精細別致。

顧閒極少極少見過比這間小屋更加精緻的擺放。

紅木桌、高腳凳、宮燈、畫、還有一盆仙人掌。

顧閒正要跟着因夢進去,因夢卻又將他擋在了門口。

“客人,早餐還沒有做好,你可以再等一等。”

顧閒道:“那我現在再去劈柴?”

因夢道:“你總該先去清洗一下你的身軀,再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在某些人看來,吃飯用餐,理所應當的是一件很開心,而且很雅緻的事情,絕不能隨隨便便。

這樣的人也纔是真正地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因夢能夠在荒漠中忍耐住無邊的枯寂,或許也正由於有這一份生活的情趣。

所以顧閒立即就去後院的井口處,打了一桶水,將自己渾身上下,從頭到足都好好地清洗了一遍。

然後他脫下衣裳,同樣也將其過水,洗了一番。

當他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因夢已經在催促:

“飯已好,客人請進屋了。”

顧閒赤裸着上身,將衣裳掛起,右手拾起了鏽刀。

“請再等我一等。”

顧閒拿起刀,忽然對着面前掛在空中的衣裳肆意劈斬起來。

並不是要斬斷衣裳,而是用刀在它旁邊飛快地揮舞着。

看上去,就像一個瘋子是在拿刀劈空氣一般。

但他絕不是瘋子。沒有哪個瘋子能夠在這麼快的刀速下,仍然保證刀鋒每一次都擦着衣裳而過,卻不碰到衣裳本身。

漸漸地,那把刀上生起了熱量。

衣裳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彷彿生起了一個溫暖的小火爐,不斷地對其進行烘烤。

不過一盞茶,衣裳竟慢慢地幹了。雖還沒有完全乾透,不過顧閒已可以穿上它而無礙了。

“熟練刀法,《燃木刀法》境界提升一層。目前境界:第三層。”

若有人去觸摸此刻的鏽刀,便會發現其刀身正在發燙,散發着滾滾的熱度。

“快、幹、熱。燃木......”

顧閒自語。

因夢突然打開了門,問道:“你在做甚麼?”

她擡頭便看見了已穿好了衣物的顧閒。

衣裳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灰塵沙子,露出了它原本的精美、大方、得體。

而這件衣裳穿在顧閒身上,便更顯得不凡。

那種風姿並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來的,只有高手,只有一派掌門!

······

餐桌上的菜很簡單,卻如屋中的裝飾,很精緻。

兩碗米粥,三個雞蛋、外加四塊小巧的饅頭和一碟甜醬。

飯還尚熱。

顧閒坐下,小心地捧着碗,先喝了一口粥。

因夢只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

準確地說是在看着他的衣裳,似乎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等到顧閒碗中已空了大半之後,她纔開始動筷子。

兩人在吃飯的過程中,都不說一句話,連咀嚼時發出的聲響都很小。

非常安靜的環境。

只有屋外的風鈴偶爾響動一下,又停下來。

一直到兩人吃完。

因夢終於開口:“你的刀法好像很好。”

顧閒道:“一般。”

因夢用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撩過顧閒的衣裳,似乎也撩過了他癢癢的心,她說:“這種刀法如果只能算一般的話,那麼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刀客都要放下他們的刀了。”

顧閒道:“那實在就很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江湖上如果少了許多殺孽,我想那一定會很美好。”

“美好......什麼是美好?”

因夢埋下頭,她已在收拾碗筷與盤子。

她把這些價值不菲的碟碗隨便丟在後院,淨了手,又迴轉到屋中。

顧閒還在屋中,他在一絲不苟地擦拭着桌子。

因夢見他還在屋中,本有不悅,但見到這一幕卻呆呆地依在門邊,說不出話來。

她想到的是什麼?是以往的奢華生活,還是花錯?

顧閒擡頭,正好迎上她靠在門上的玲瓏美麗的身軀,因夢看着顧閒,突然道:“我能冒昧問一句,你的刀法是從哪裡學來的麼?”

這個問題的確很冒昧了,這通常都不會從一個有豐富經驗的江湖女子問出來。

但是顧閒還是回答了她:“燃木刀,少林寺。這是少林寺的絕技之一。”

因夢驚訝道:“少林寺?可是我從沒有聽說過有哪位大師會使這一門刀法的。”

顧閒道:“那也許只因爲近來武林的人越來越沉不下心來學武了。”

“是嗎?或許是吧......”因夢忽然問:“那你的刀殺過人嗎?”

顧閒斬釘截鐵地道:“殺過!”

因夢緊緊地盯着顧閒:“有幾個?”

顧閒道:“只有一個!”

“嗯,”因夢嘆道,“我明白了。”

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是不是就是花錯?

夜。因夢在屋檐下聽風。

吹起風鈴。

叮...當...

又過了一夜。

第四天,早上。

顧閒仍然在劈柴,他還順便利用多餘的木頭將破漏的馬棚修補了一下。

荒漠中白日的氣候很炙熱,夜晚卻十分寒冷。

所以他需要建造一個不漏風的地方。

因夢道:“晚上的確很冷,你需要多蓋棉被嗎?”

顧閒道:“不用了。不過這裡白天熱、晚上冷,的確氣候不大好,你爲什麼非要住在這裡?”

因夢道:“豈不正像是我嗎?”

這裡的氣候,豈非也正如同溫柔而冷漠的因夢一樣?

顧閒劈開一塊木柴,隨口道:“你也有會令人難受的一面嗎?”

“誰沒有?”

因夢離去,回到了屋中,緊緊地閉上門。

顧閒對此不聞不問,繼續劈柴。

他並不覺得這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只因他能想到:軒轅開山、田靈子、牧羊兒三人正在外面忍受着荒漠極爲糟糕的天氣——大風、黃沙、酷暑、嚴寒。他們一定更加痛苦。

而他能安穩地坐着劈柴,比起那來,是不是已經算是一種極大的美好?

顧閒沒有出去,因爲軒轅開山、田靈子與牧羊兒是肯定比他更耐不住性子的。

果然,在第七天的時候,他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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