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餘至明在自己的隔音辦公室，閉眼靜聽音響裡傳出的規律性心跳聲。
他的腦海中已經具現出了一個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心臟在有力的收縮膨脹……
餘至明審視了這顆心臟足足近半個小時，才面露疲累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顆健康的心臟，他沒有探查出值得進一步探究的問題。
實話實說，這種情況最耗心神。
一顆心臟真有問題，再是隱蔽，餘至明都有信心尋找出來。
偏偏這種自認有問題，卻沒有問題的心臟，餘至明爲了排除各種可能和疏漏，需要反覆的探查和審視，實在是折騰人。
以後再有這種沒病卻自我懷疑的情況，餘至明暗自決定，翻兩番收費。
真的是太過勞心費力。
餘至明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又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恢復一二十分鐘後，纔開始分辨第二位患者的心音。
第二位患者的心音，就好分辨多了。
餘至明只是聽了兩三分鐘，就判斷出這人有極大的急性心衰可能，需要對心臟和身體進行全方位的調養。
再次聽了兩三分鐘，確認自己的判斷無誤後，餘至明撥通了沈奇的電話。
“雷因醫生在你身邊嗎？”
“老師，在的。”
“把手機給他……”
短暫的雜亂後，手機中響起了分辨率十足的倫敦腔，“餘醫生？”
餘至明簡略回道：“雷因醫生，那名年輕的足球運動員，心臟健康，我沒探查出問題。至於第二位的心臟，很大可能會爆發急性心衰，需要立即保養心臟和身體。”
雷因醫生的聲音再次從手機中傳出，“餘醫生，謝謝你的辛苦。”
“你在心臟探查方面是權威存在，只是那名球員已成心病，心理諮詢都沒起到作用。”
停頓一下，雷因醫生又道：“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你能否給那球員指出一個不輕不重的病症，給他來一個安慰性治療，讓他擺脫疑慮，恢復踢球狀態？”
這個……
這種假病真治的行爲，餘至明可是知道，在中醫史上不算少見，好幾位古代神醫都有類似病例流傳至今。
沒想到，這雷因醫生也想來這一招。
餘至明思慮片刻，說：“雷因醫生，我在英國應該沒啥名氣和影響力，尤其對普通患者來說。我的診斷，那名球員，全身心信服的可能性，不大。”
“不如來一個目標轉移法……”
餘至明提議道：“那一次球場上的瀕死感覺，導致了他的心病。”
“有許多原因能導致那種情況，藥物、過量咖啡因、過度放縱……”
雷因醫生在電話裡打斷道：“餘醫生，這位球員和經紀人告訴我，他非常自律，你說的這些情況都沒有。”
“我也側面瞭解了一番，他確實是一位很敬業的職業球員，沒有惡習。”
餘至明又隨口而出說：“沒有惡習，競爭對手總是有的吧？”
“或許是別人給他投了藥呢。”
“可以懷疑一下他失去了踢球狀態後，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片刻後，雷因醫生在電話裡緩緩道：“餘醫生，你說的這種可能性，還真不能排除。”
餘至明又找補回道：“那個，雷因醫生，這只是我的隨口一說，不承擔任何責任……”
結束了與雷因電話沒過一會兒，餘至明又接到了古青冉的來電。
“至明，我老婆的血檢結果剛纔出來了，確認成功懷孕，給你說一聲，哈哈……”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敷衍的說了一聲恭喜，接着把王春元醫生說的王硯醫生想跳槽和他合作一事告知了古青冉。
“精誠的那個王硯？！”
古青冉在電話了嗷了一嗓子，語帶興奮的說：“臥槽，他竟然要跳槽和你合作。”
“至明，精誠楚家因爲家族遺傳心臟病的緣故，對心臟方面的醫學專家格外看重，當初挖的人也都是數一數二的絕對強人。”
“這位王硯，我知道他，是少數到了精誠醫院後，重要科研論文不斷的傢伙。”
“我們要是真的能把他挖來，肯定能讓精誠楚家上下心痛一段時間。”
餘至明道：“從王醫生話語來看，根本不用我們下力氣挖，這位王硯醫生是要主動跳槽來我們這。”
古青冉吼吼道：“我這就和王春元聯繫一番，要是王硯醫生真的有意過來，我們要在精誠醫院大力挽留他之前搞定跳槽事宜。”
“至明，還有事嗎？”
見這傢伙如此迫不及待，餘至明剛要說掛了，卻突然想起一事。
“那個，段怡和現場急救培訓中心挑選出的一批學員，連夜趕去川南地震災區了。”
“你知道這事吧？”
古青冉回道：“已經知道了，寧安已經組織了一個車隊把當地急需的食物、帳篷、藥品等救災物資送往災區。”
“我也交代了，要是車隊能遇上段怡他們，會盡可能的提供幫助……”
結束了與古青冉的通話，餘至明不免有些擔心起段怡他們。
今早上的新聞可是報道了，地震災區出現了大量的房屋倒塌和開裂，還餘震不斷，死傷數字已經到了幾百。
餘至明看着通訊錄中段怡的名字，想了想最終沒有撥打。
現在的她肯定忙的很，就不打擾了。
餘至明又找到亓歆的號碼，撥打出去。
在一陣熱鬧的手機鈴聲後，亓歆歡快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
“至明哥哥，怎麼突然想起和我打電話了？不會是我爸讓你聯繫我的吧？”
餘至明回道：“不是，突然想到中學都放暑假了，我就想着，你怎麼沒來找我？”
“至明哥哥你那麼忙，我這不是怕影響到你的工作和休息嗎？”
亓歆回了一句，又語帶小委屈的說：“那麼長時間了，你一直沒有聯繫過我，我還以爲你早就把我給忘了呢。”
餘至明訕訕解釋道：“我一直很忙……”
亓歆在電話那一端打斷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沒有怪你。”
餘至明輕哦一聲，說：“下下個週四，是慈善盛典，你知道的吧？屆時有不少明星大腕會來，還要表演節目。”
“你有時間來現場的吧？”
“有有有，肯定有時間的呀。”
亓歆忙不迭回了一句，又語帶興奮的說：“謝謝至明哥哥的邀請。”
她又在電話裡道：“至明哥哥，告訴你一件事，我今天和朋友在遊玩時，見到了一個賣身救父的女子。”
“那女子長的挺漂亮，身材也不錯，跪在路邊，地上放着寫滿字的紙，還有很多的醫學影像圖，化驗單、檢查單。”
“紙上寫着她和父親相依爲命，如今父親重病，當地治療無效，想帶父親去京城的大醫院去看病，但家中沒錢了。”
“誰要是資助她父親看病，她願意以身相許，或是爲對方做任何事。”
亓歆在“任何事”上進行着重強調後，又開口道：“至明哥哥，你說她是真的賣身救父，還是一個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