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完成在醫院的工作,回到君山府的家,是下午過三點半。
青檸也在家,不過在臥室呼呼大睡,想必這幾天忙哥哥的婚禮,也是累着了。
餘至明沒喊醒她,回隔音臥室繪製起了被遺棄的丹丹畸形心臟生理結構透視圖。
下午過四點半,還在埋頭工作的餘至明,再次接到了市局魏浩的電話。
“餘醫生,給那女子做了精神鑑定,初步確定是妄想症,不過當前還不能排除是爲了脫罪的自我設計和假裝。”
停頓一下,魏浩又介紹說:“當地警方在她住處發現了一二十張你的打印照片。她的電腦和手機裡也有大量關於你的資料。”
餘至明聽着有些後背發涼,趕緊的問:“照片來自於偷拍?還是……”
“都來自於網絡!”
魏浩趕緊的回了一句,又進一步介紹說:“我們特意做了鑑別,照片和資料全都來自於網絡,沒有一張照片是她偷拍來的。”
這話讓餘至明暗自鬆了一口氣,不是跟蹤狂就好。
手機中接着傳出魏浩的聲音,“我們還發現,她那裡關於你的資料和搜索記錄,最早的來自於近兩個月前。”
“兩個月前?”餘至明重複了一句。
魏浩在通話裡回道:“對,兩個月前。那女子交待說,她是在兩個月前在網上看到你的照片,認出你就是她女兒的爸爸。”
餘至明語帶疑惑的問:“她可有交待,爲啥現在纔來找我?”
魏浩的聲音接着響起,“她交待說,京城大學的那一天,你們當做了美麗又浪漫的邂逅,沒有通報姓名,也沒有留聯繫方式。”
餘至明就是一撇嘴。
生活作風隨便,還說的這麼唯美。
“她說,沒想到竟然會一次就中招,她沒有結婚打算,又想着有個孩子也不錯,就一衝動生了下來。”
“又沒想到孩子有先天心臟畸形,只是手術風險很大,她非常害怕失去孩子,就一拖再拖。直到孩子快五歲,不好再拖下去了,在網上尋找最厲害的心臟畸形矯正專家,意外發現有關你的新聞報道。”
關於不好再拖下去了,餘至明能理解。
從醫學角度來說,先天性心臟病孩子的最佳手術時間,是2-5歲之間。
孩子如果太小,身體太弱,承受能力也會比較低,而且心臟太小,手術風險也高。
最好在孩子兩歲後,進行手術。
不過,如果是嚴重的先天性心病,不盡早手術治療則會讓孩子沒有機會再長大,就需要通過儘早手術干預進行改善。
至於爲啥不等孩子再長大一些,比如七八歲,十幾歲再手術治療,一是先天心臟畸形,會嚴重影響孩子的生長和發育。
再就是隨着身體的成大,心臟負擔會日益加重,同時由於心臟的功能性補償作用,會讓心臟畸變越發嚴重。
因此,這2-5歲是一個綜合考量下的最佳手術年齡。
至於再具體的手術時間,還要根據心臟畸形程度和孩子身體發育情況就行確定。
餘至明對着手機道:“魏警官,不管這女子是如何謀劃,才五歲的孩子是無辜的。”
“這個孩子需要做心臟畸形矯正手術,風險非常大,需要監護人的簽字。”
魏浩回道:“餘醫生,那孩子的手術簽字和授權這一塊,我們這邊會盡快處理好……”
又過去一二十分鐘,餘至明聽到了房門被輕輕推開,青檸走了進來。
“至明,你畫的這是?”青檸從身後摟住了坐在椅子上的餘至明。
“被遺棄小女孩的畸形心臟。”餘至明回了一句,又道:“遺棄她的單身媽媽找到了。她堅持說孩子是她和我一日//情的結果,還說的有鼻子有眼。”
他就聽到青檸輕哦了一聲,只是等了片刻,也沒到發問。
“青檸,你就不懷疑真是我的孩子?”
青檸嘿嘿的笑了笑,說:“我自然是信你的啊,你要是那種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傢伙,不僅沫沫早就不能倖免,經歷過的女子沒有上百,二三十總該有的。”
餘至明也笑道:“謝謝信任。在情感上,我一向是保守又忠貞。”
他又轉而問:“大舅哥回老家了?”
青檸的下巴擱在了餘至明的左肩上,輕聲道:“下午三點的包機。”
“我們老家有山有水,傳承久遠,等你去了,我帶着你好好的逛一逛。”
餘至明輕嗯了一聲。
青檸又笑吟吟的說:“大哥的婚禮在我這裡算是結束了,接下來的工作重心就是下個月的慈善盛典。”
“編舞已經完成,要練習整支舞蹈啦。”
“至明,你可是二胡伴奏哦。”
餘至明問:“還是笑傲江湖?”
青檸的下巴在餘至明的肩窩裡點了點,又嘰嘰喳喳的說:“你在玻璃屋裡伴奏,再使用激光立體投影到舞臺上,我和水蘇伴舞。”
這時,餘至明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古青冉的來電。
餘至明接通來電,笑着問:“什麼樣的大事讓你不顧疲累和婚禮打來電話?”
“自然是大事啊。”
古青冉在電話裡笑着回了一句,接着說:“昨天跟你說,寧安醫院缺少一位龔躍、邱熠那樣的青年領軍人才,我忽然想到國內沒有合適的,國際上或許有啊。”
“我讓人調查一番,還真找到一合適的。”
古青冉在電話裡介紹說:“美國人,今年三十三歲,早年因意外受傷導致雙腿殘疾,不過因太過聰明被特招進了斯坦福醫學院。”
“本來以他的情況要走醫學研究,不過卻堅持做了臨牀內科醫生,還做的非常不錯。”
餘至明打斷道:“既然他做的非常不錯,從美國挖人應該非常不容易吧?”
古青冉嘿嘿道:“這不正好有一個機會嘛,他的媽媽被檢查出了癌症,卵巢癌。”
“獻身救母,多好的橋段啊。”
餘至明呵呵一笑,說:“那你試試吧。”
古青冉分析道:“其實,美國人的家庭觀念和親情,不像我們認爲的那樣淡漠,我覺得成功的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下一刻,他又轉而說:“島國櫻井醫生那一位患者,前岳母告訴我,那人確實姓楚,不過在美國的一家醫學研究所工作,還確定不了是不是楚家人。”
“他得的是顱咽管瘤。”
顱咽管瘤?!
應該就是櫻井醫生談到的,下週送來濱海做檢查的那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