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近十二點，餘至明在隔音辦公室的會客區，與青檸、周沫一起吃起了午飯。
剛吃沒兩口，周沫忽然一臉八卦的問：“餘醫生，你上月工資又創下紀錄了吧？”
今天是三月六號，發薪日。
陡然意識到這一點的餘至明，趕緊拿起手機翻看銀行發來的短信。
第一條銀行短信，顯示是寧安醫院轉賬入款314萬多。
二月份，餘至明在寧安醫院先後完成了五位癌症患者的手術治療。
這個轉賬數字，寧安醫院那邊應該是隻扣除了一些財務費用，沒有扣減個稅。
因爲享受到濱海的個稅減免，只需按照最高二十八個點的個稅扣除比例，餘至明還需要預留出88萬的個稅。
餘至明又想到上個月在華山醫院總共完成了九位癌症患者的手術，還有捐贈單位的體檢，再加上其他名目的收入……
他感覺有些口渴，迫不及待的點開了第二條銀行通知短信。
前三位數字434，直接映入了眼簾。
餘至明在心中粗略一算，光是華山醫院代扣除的個稅、保險等等要二百萬上下了。
“餘醫生，看你滿臉放光的模樣，你這二月份收入一定很是驚人了吧？”
餘至明擡頭迎向周沫探究的目光，嘿嘿的一笑，含糊着說：“算是又創了新高，不用發愁需要補繳的個稅了。”
他又突然想到了一點，立時明白了周沫問工資的用意，通過微信轉了過去一萬。
“伱上個月的獎金。”
周沫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立時笑的如一朵鮮花兒一樣燦爛。
“謝謝老闆。”
周沫殷勤的給餘至明，還有青檸的杯子裡續了一些茶水，又變得神秘兮兮起來。
“餘醫生，青檸，你們知道，上年度，我們醫院收入最高的是誰不？”
周沫又補充說：“這是從財務處那裡傳出來的消息，他們和市稅務局有關係，能查到一個人的全部個稅信息。”
餘至明就是眉頭一皺，有些擔心的問：“個稅的全部信息可是隱私，醫院應該只能查醫院代繳的個稅纔是啊？”
周沫眉梢一挑，笑着說：“餘醫生，你肯定沒有仔細看自己與醫院簽署的協議，你已經授權了醫院可以查詢你全部的個稅信息。”
餘至明就是一怔。
他之前確實沒有注意到，和醫院簽署的協議中還有這樣的一個授權條款。
周沫又介紹說：“醫院解釋說，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醫生沒有上報醫院兼職行爲，私下行醫，還有就是收受紅包、賄賂啥的。”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說：“我在寧安醫院的工作，是在醫院報備過的。”
停頓一下，他又問道：“哎，你趕緊的說，我們醫院第一高收入是誰啊？”
餘至明不禁有些擔心，他上年的收入可是一千五百多萬呢。
雖說，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他的收入不低，但一躍成爲第一，也太招人眼球了。
財不露富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青檸也是面露好奇的看向周沫。
周沫語帶嘖嘖的說：“是腫瘤內科副主任，主任醫師封海清醫生。”
“他已經連續九年全院收入第一啦。”
“據說他收入的大頭，主要來自醫療公司的藥品和醫療儀器等的銷售分成。”
餘至明聽到這個收入第一不是自己之時，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周沫的聲音再次響起，“餘醫生，好好努力，爭取今年的收入進入全院前十。”
這讓餘至明有些意外了，忍不住問：“周沫，我去年的收入沒有進入全院前十？”
周沫點了點頭，說：“今天的總結和表彰大會後，財務處那邊就把醫院收入前十的名單傳了出來，這也算是慣例了。”
“不過，只有排名，沒有給出具體收入。這前十名單中，確實沒有餘醫生你。”
餘至明訕訕的笑了笑，又感慨道：“我有些小瞧天下英雄了，華山醫院臥虎藏龍呢。”
周沫眼睛亮晶晶的問：“餘醫生，你好像篤定自己能進前十啊？”
“哎，能不能大體說一下你上年的總收入，也讓我等膜拜一下前十大佬的收入啊。”
餘至明輕嘆道：“他們前十的年收入，至少是一兩千萬起步了。”
周沫的眼睛霎那間瞪大了一倍，一副不敢置信的小模樣。
“餘醫生，你去年收入高達一兩千萬？天呢，天呢，你就是人形印鈔機啊。”
“青檸，你可得把餘醫生看好了，千萬別被人給搶走啦。”
青檸揮起小拳頭，吼吼道：“誰敢來搶，我分分鐘打的她媽都認不出來……”
午飯後，青檸收拾一番，帶着保溫飯盒等離開了。
餘至明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小睡……
中午一點二十分，秦秋石醫生給魏晨的號脈結果是神虛體弱，還有一點肝火旺。
餘至明也給魏晨在精神科遲巖主任那裡約好了心理諮詢，只是時間是明天下午……
下午近三點半，餘至明終於等來了德國的生物分子材料專家埃裡卡·比爾曼博士，還有他的夫人。
陪同他們前來的，除了古青冉之外，還有貝朗醫療的首席診斷醫生徹斯特醫生。
看到高高瘦瘦的比爾曼博士不用攙扶，自己走進檢查室，餘至明稍微安心了一些。
至少他的身體狀態不錯，長途旅行後，還有不錯的精力和體力。
餘至明也不廢話，先檢查完身體再說。
這人是晚期腸癌，餘至明檢查後發現，癌變轉移的部位確實有些多。
淋巴、膀胱、左腎、肝臟，還有肺。
餘至明禁不住感嘆，這傢伙的身體素質真心厲害，這樣的病情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早就該臥牀不起了。
“餘醫生，我還有手術機會嗎？”
餘至明迎着比爾曼博士的目光，坦言道：“有倒是有，只不過，你的腸道要切除至少三分之一，膀胱切除近一半，左腎切除，肝臟切除兩葉，肺切除一葉。”
“這麼大手術，還要一次完成，有可能發作嚴重術後併發症，你不一定能支撐過去。”
餘至明又補充說：“我必須告訴你，即便順利支撐了過去，又消滅了癌症，你的生活質量，也會出現較大下降。”
“身虛體弱是一定的。”
“飲食更需要嚴格控制，爲了不那麼頻繁的去衛生間，你可能需要掛尿袋。”
比爾曼博士深吸一口氣，說：“餘醫生，謝謝你的坦誠告知。”
“你說的這些，與我的朋徹斯特醫生告訴我的，基本上差不多。”
停頓一下，他下了檢查牀，握住了陪伴在一旁妻子的手。
“餘醫生，我能感受到，我的身體快要支撐不住了，很可能再過幾天，我就只能躺在病牀上等死了。”
“如今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懼怕，可失去的。所以，餘醫生，我接受手術，希望上帝對我還是有所偏愛的。”
餘至明點了點頭，和比爾曼夫妻，還有周洛、沈奇一起出了檢查室。
等在外面走廊的古青冉、徹斯特醫生，一起迎了過來。
餘至明沉聲道：“有手術機會，不過手術很大，風險也很大。”
“比爾曼博士願意承擔風險。”
比爾曼博士配合的點了點頭。
餘至明接着說：“鑑於比爾曼博士的身體情況，先休養恢復兩天，週六早上手術。”
“手術安排在這裡，也由我們醫院的外科專家主刀。”
徹斯特醫生聽到這，當即表達異議說：“我們貝朗的外科團隊之所以還沒有離開，就是在等着給比爾曼博士做手術。”
“他們可都是我們貝朗經驗最豐富，手術技能最爲優秀的外科專家。”
餘至明緩緩的說：“比爾曼博士的手術很大，這不僅不能出現任何的疏忽和意外，還需要在手術中完美髮揮纔可以。”
“所以，他需要最好的外科醫生。”
餘至明迎着徹斯特醫生的目光，說：“手術能力都是真槍實彈，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可容不得虛假。哪一方的本事更加厲害，都是比較出來的。”
“不過，雙方也無須打擂臺。”
“還有兩天的準備時間，我可以安排拉姆醫生幾人觀摩我方外科專家的手術。”
“他們在手術觀摩之後，如果還自信他們的手術能力媲美我方，那比爾曼博士的手術，就交由他們負責。”
“這樣安排，如何？”
徹斯特和比爾曼博士用目光交流了一下意見，點頭同意了餘至明的安排。
餘至明當即吩咐道：“周洛，帶比爾曼博士去腫瘤科安排住院手續。”
之所以沒安排在這裡，是因爲他這裡的手術室等級相對有些低，還承接不了比爾曼博士的大手術。
再有，以比爾曼博士的情況，術後要直接進ICU病房，他這裡也沒那個條件。
古青冉和餘至明簡單說了兩句，就陪着比爾曼博士去辦理住院了。
餘至明把比爾曼等人送走後，周沫湊了過來，彙報道：“餘醫生，兩件事。”
“樓上新調來的那個小護士，剛纔跑過來對我說，願意爲老鄉的腎臟移植做擔保。”
“第二件事是，醫院第一高收入封海清醫生的助理，剛纔聯繫我了。”
“說是封醫生想約你一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