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就到了梅瓶的拍賣。
爲了順利拿下,不再被徐安父親或是其他人針對性提價,餘至明讓周沫舉牌競拍。
“八萬一次!八萬兩次!八萬三次!”
拍賣主持人彭沛乾脆利索敲下小錘,又用小錘一指餘至明所在的餐桌。
“四十九號拍品,清嘉慶青花纏枝花卉紋梅瓶由六號桌這位美女成功拍下。”
“感謝您對慈善事業的大力支持!”
“下面,五十號拍品……”
很快,一位慈善基金會工作人員送過來一個印有梅瓶圖案和簡單介紹的小卡片。
餘至明接過小卡片,被工作人員告知。
可憑藉這張小卡片,去辦公室辦理領取拍品的相關手續。
餘至明向工作人員道謝了一聲,轉手把小卡片交給了青檸。
青檸寶貝一般把它放進了隨身包包裡,湊近餘至明,眉飛色舞道:“這麼順利的底價拍下,我們是不是撿了一個大漏呀?”
餘至明輕笑道:“或許就是一些不值錢的銅錢,幾封家書或是情書?”
青檸挑眉嘿嘿道:“幾百年前的家書和情書,更有研究價值呢。”
餘至明另一邊的周沫湊了過來,好奇的問:“家書?情書?你們談什麼呢?”
餘至明含糊說:“沒什麼,無聊瞎談。”
他又轉移問題問:“哎,你名片發出去了幾張啊?”
周沫輕嘆一聲,說:“就發出去了七張,而且還沒有什麼感覺。”
“估計今晚上是沒啥收穫了。”
餘至明不由的問她:“你之前不是說過,工作室的衣服訂單都排滿一年了嗎?怎麼還這麼積極的拉訂單?”
周沫輕聲解釋說:“我媽和其他幾個工作室合作,把網上的一些低端訂單轉了出去,而且又招幾個經驗豐富的繡娘和裁縫。”
餘至明哦了一聲,笑道:“這是生意越做越大了呀。哎,我說周沫,你作爲富二代,還留在我身邊跑腿打雜,是不是太屈才了?”
“就沒想過回去幫阿姨管理公司?”
周沫橫了他一眼,說:“我媽的工作室也就是這兩三年,生意纔有了明顯起色。”
停頓一下,她又道:“實話實說,跟在你身邊,對我家的生意更有利,我能更加容易的結識到更多富貴人士。”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說:“原來如此,小算盤打得不錯嘛。”
“既然從我這裡借力這麼多,我們定製的婚慶禮服再多給些優惠哈。”
周沫撇嘴道:“餘醫生,你一個月賺的比我媽一年賺的都多,還死命的要優惠?”
“你好意思嗎?”
“再說啦,我給你工作,可有摸魚偷懶,敷衍糊弄過?”
餘至明被堵的乾脆不理這傢伙了。
他轉頭想和青檸說話,卻見她湊到岳母那一邊說悄悄話去了。
這時,拍賣到了中場休息階段,表演臺上有人表演節目,活躍氣氛。
坐在場下的賓客們,也變得活躍起來,更有不少人開始四處走動。
其中,青年影視演員蕭蕊,端着一杯紅酒,來到了餘至明的近前。
“餘醫生,可以佔用你幾分鐘時間嗎?”
餘至明起身客氣道:“可以,你說。”
蕭蕊伸手把垂在前面的一些頭髮,輕輕的撩在了耳後,纔開口問道:“餘醫生,你認識青年演員林岷嗎?”
餘至明點頭道:“認識!”
何止認識,餘至明可是通過電視劇中他那幾聲猛烈的咳嗽,知曉這傢伙得了肺癌。
後來的信息,也證實了他的判斷。
蕭蕊輕輕呼出一口氣,說:“餘醫生,你認識他,或許也知道了,他如今停止了所有工作,正在全力抗癌。”
“不過,情況不是很樂觀。”
“餘醫生,據我所知,你正在做晚期癌症患者的治療研究?”
“聽說,成果很是斐然?”
餘至明笑了笑,說:“不敢說成果斐然,試驗治療開始沒多久,成果還需時間檢驗。”
他直接問道:“他託你來找我?”
蕭蕊輕輕的點點頭,又介紹說:“我和他曾經在一部電視劇,還有綜藝節目中有過合作,我和他也算是好朋友啦。”
“他才三十五歲不到,演技又那麼好,要是就這麼離開了,就太過可惜了。”
“你說是不是啊,餘醫生?”
說着話,她又撩了一次頭髮。
餘至明緩緩說:“蕭小姐,我國一年新增癌症患者四百多萬,你知道死亡多少人嗎?”
蕭蕊眨了眨大眼睛,搖了搖頭。
餘至明沉聲道:“兩百四十萬上下,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很可惜。”
停頓一下,他又說:“他是肺癌,你又說情況不樂觀,大概率雙肺已滿是癌細胞。”
“他這種情況,已經不適合接受我的治療試驗方案了。”
蕭蕊不死心的勸說道:“餘醫生,他可是一位知名的影視演員,粉絲衆多,如果你能治好他,肯定會讓你的名氣大漲的。”
餘至明呵呵笑道:“我如今對名氣大漲,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又退一步道:“這樣吧,可以把他的肺部片子發給我看看。”
“不過,大概率沒戲……”
把蕭蕊打發走後,餘至明耳邊不約而同的響起青檸和周沫的鄙視冷哼聲。
他好奇的問道:“你們兩個一同輕哼,這是對啥有了一致意見?”
青檸搶先開口說:“這傢伙不要臉,在赤裸裸的勾引你。”
“勾引我?”餘至明有些迷糊。
周沫忍不住科普道:“沒看到她在撩頭髮嗎?還接連撩了兩次,女生在男人面前做這個動作,就是在存心勾引。”
餘至明恍然的輕哦一聲,回憶着說:“我不記得青檸你有在我面前撩過頭髮啊?”
青檸嘿嘿道:“撩頭髮這種方法對你來說,太過隱晦了,對你來說屬於白費蠟。”
“我都是用……”
說到這,青檸忽然停住了嘴,拋給餘至明一記嫵媚的秋波。
“回家再告訴你。”
另一旁的周沫撇了撇,又用手指戳了戳餘至明的腰肋。
“哎,餘醫生,又有人來找你了。”
她又提醒說:“來者不善哦。”
不用這個傢伙提醒,餘至明也輕而易舉的看了出來。
徑直大步朝他過來的正是臉色黑黑,目光凜冽的徐安父親。
“餘至明醫生!”
聽着這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餘至明看着來到近前的徐安父親,迎着他的憤恨目光,不躲不避的道:“徐老闆,你這是過來向我炫耀,你成功競拍下那把二胡嗎?”
這話讓徐安父親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他咬牙切齒道:“你就根本不配做醫生,連最基本的醫德都不具備,生命至上原則,在你心中連屁都不是。”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說:“徐老闆,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
“小心我告你誹謗。”
徐安父親面露憤然道:“隨便你去告,面對任何人,我都敢這麼說。”
停頓一下,他大聲道:“我兒子在商場出事的那一晚的監控視頻,我看到了。”
“你明明就在現場,你卻選擇袖手旁觀,讓我兒子白白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機會。”
“我兒子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隨着他這話,周圍就圍了過來一二十位喜歡熱鬧的好事者。
餘至明輕呵一聲,說:“既然你看過了監控視頻,那就把視頻公佈出來,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怎麼耽擱了你兒子的救治。”
徐安父親伸手一指餘至明,對着周圍的人大聲道:“那一晚,我兒子在恆隆廣場因爲食物急性過敏造成窒息。”
“他,鼎鼎大名的天才醫生,竟然在現場無動於衷,袖手旁觀,任由我兒子錯過最佳救治機會,如今變得癡癡傻傻。”
這時,舞臺上的演出也停了。
徐安父親對餘至明的指責,成了拍賣會場的唯一焦點。
餘至明朗聲回道:“我確實在現場,卻不是就在你的兒子身邊。”
“距離你兒子至少幾十米遠呢。”
“你兒子出了意外,他當時的女伴大喊是噎住了,第一時間,就有一位熱心人給他做了海姆立克急救。”
“後來才發現不是噎住了,原來是急性過敏導致的喉頭水腫。那時,也有一位醫生搶先我一步給你兒子做了切管。”
“至始至終,你兒子都得到及時搶救。”
“最根本原因,你心知肚明,就是你兒子的女伴不僅呼救晚了,而且還呼救錯了。”
徐安父親臉紅脖子粗道:“你要是第一時間就去搶救我兒子,以你的本事肯定知道他不是噎住了,是急性過敏,從而讓他獲得最佳救治。”
他的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指着餘至明的手都變得顫抖起來。
“餘至明,你就是報復。”
“你知道,是我兒子設局讓你陷入猥褻漩渦,差一點進了監獄。所以,你一直恨我兒子,當時就是存心不想去救他。”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就議論紛紛起來,有人低聲詢問猥褻是啥情況。
變得雜亂的環境,讓徐安父親出離了憤怒,聲調又飆升了兩度。
“餘至明,你作爲醫生,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第一選擇就應該是衝上去救人。”
“即便那人是你的仇人。”
“但是,你選擇了旁觀、冷漠和仇恨。”
“你根本沒有資格做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