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終於醒了,快嚇死媽媽了。”
“哥,我再也不給你搗亂了,嗚嗚!”
路榮鈞的妻子,還有小女兒抱着剛剛甦醒,還一臉懵的兒子,激動的是又哭又喊。
餘至明剛想提醒不要抱着搖晃,畢竟青年身上的骨傷還處在早期恢復中。
但下一刻,他就聽到了“咣咣”的聲音。
餘至明很是驚訝的看到,路榮鈞在抽自己的臉,從聲音上聽就知用了挺大勁。
這是啥情況?
剛喚醒了一個昏迷者,又發瘋了一個?
抽了自己兩大巴掌的路榮鈞,迎着餘至明,還有妻子女兒的擔憂目光,笑了笑。
“很疼,不是夢,真是真的!”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自責和懊惱的說:“第二巴掌,是我自己給自己的懲罰。”
“從餘醫生接觸兒子的傷情資料,到兒子甦醒,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半小時。”
“真正醫治時間,半個小時頂天了。”
“要是我早一點聽從他人意見,後來也不負氣妄爲,兒子他早就沒事了。”
說着話,路榮鈞又朝餘至明鞠躬不起,“餘醫生,謝謝您。”
“您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
餘至明剛要去攙扶,手術室又響起路榮鈞小女兒的驚呼聲。
“醫生,醫生,我哥又暈過去了。”
餘至明略做檢查,說:“長時間昏迷,各方面虛弱,一時甦醒不太適應。”
“這是睡了過去,不用擔心。”
看着青年一頭的細密汗水,餘至明心裡曉得,這傢伙應該是疼暈過去的。
他剛纔在青年腦袋上鑽孔,還有那幾針穿刺,可沒用麻醉劑。
還有青年這一身的骨傷。
需要給這青年多開一些止疼藥了……
地下三層還未投入使用,青年還需要再小心翼翼的轉移回中心小樓。
餘至明則是先一步回到了中心小樓病房區,走進了少女鄒璇的病房。
只見這個形銷骨立的女孩穿着一身單薄的病號服,正站在窗戶前看外面的風景。
這幅場景,讓餘至明眉心蹙起。
雖說病房有中央空調供暖,但就濱海現在這個季節,體感溫度還是比較冷的。
至少,餘至明還是一身冬天的裝束。
他看向少女的媽媽,語帶責怪道:“穿這麼單薄,還站在窗前,你就不擔心她受涼感冒發燒嗎?”
“阿璇,快回病牀上躺着。”
鄒璇母親吩咐了一句,又訕訕笑着對餘至明解釋說:“餘醫生,雖然我女兒看着瘦的嚇人,但是身體還算可以。”
“一年四季,她很少感冒發燒的。”
回到病牀上的鄒璇,盤腿坐着,迎着餘至明的目光,蚊子般哼哼的問:“醫生,我需要這樣被觀察多少時間啊?”
“那個,有些太難爲情了。”
餘至明回道:“三天。如果屆時沒有發現問題,再採取其他檢查方法。”
“伱躺下,我再給你檢查一次!”
鄒璇癟嘴哦了一聲,躺在了病牀上。
這一次的檢查,餘至明還是一無所獲。
他從護士那裡取過觀察記錄表,細細的看過了一遍。
餘至明有些意外的發現,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鄒璇吃吃喝喝的還真不算少。
昨日午飯,她吃了九十六克的牛肉,六十七克的魚肉,豆乾菜花甘藍等一百一十克,米飯七十二克,草莓八十克。
還有一杯牛奶,四百二十四毫升。
單就這個午飯的量,對一個身體健康的女孩來說,也不算少了。
正常人一頓的飯量,在臨牀上並沒有具體的標準。
就像是餘至明,一頓飯的飯量,單從重量上來計算,估計要四個周沫的飯量。
因此,每頓飯具體吃多少,要根據每個人的身高、體重、年齡,身體情況和日常消耗等等因素,進行多方考量。
原則是每天攝入的總能量、蛋白質、無機鹽、維生素等各種營養素達到均衡。
三餐營養的分配也要合理。
早餐能量佔比爲25%-30%,午餐佔比爲40%,晚餐爲30%-35%。
餘至明還發現,除了午飯之外,在晚飯之前,鄒璇還吃了半個蘋果、近一百克的松子和腰果,芒果乾、獼猴桃幹若干。
還喝了三百多毫升的橙汁,四百六十毫升的溫水。
這就是一個妥妥的零食不停的女孩。
問題是她吃的不少,卻依然精瘦乾瘦,身體出問題,是確鑿無疑了。
餘至明又特意看了廢棄物。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鄒璇一共小便三次,共計五百六十毫升。
餘至明接着又看觀察表上記錄着,今早七點,便便一次,三百四十六克。
這個數值,也屬正常。
餘至明還注意到表上寫着,鄒璇晚上近十一點入睡,早上六點五十睡醒。
沒發現盜汗情況……
看完這表上記錄,唯一讓餘至明感覺到或許有些問題,就是這小便次數和尿量了。
有所偏少。
一般來說,一天6到8次小便算正常。
通常,每天白天需要排尿4到6次,夜間需要0到2次。
每次尿量約二三百毫升。
只不過,一天小便的次數主要與飲水量,還有出汗程度相關,不可一概而論。
如果排除飲水過多的原因,排尿次數大於8次,尤其是夜尿增多,總是起夜。
就應警惕是病理性因素導致的……
餘至明叮囑護士繼續密切觀察,不要疏忽和遺漏後,又開始一天的忙碌……
中午過一點,路榮鈞的兒子再次甦醒。
因爲之前灌下了止痛藥,醒過來的青年,雖還疼的還有些呲牙咧嘴,但已經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內。
餘至明給他做了一次檢查,發現除了有些記憶斷片,不記得小飛機迫降事故,口齒略有些不清之外,其他的都還好。
五感正常,四肢感覺猶在。
不過,因爲長時間的昏迷,再加一直靠營養液和鼻食管維持身體所需,導致身體虛弱和肌肉無力,需要好好的康養一段時間。
鑑於中心因爲搬遷有些亂糟糟,餘至明建議路榮鈞明天帶他兒子回渝城休養。
餘至明回到大辦公室,周沫就一副喜笑顏開的財迷小模樣。
“足足十千克的金磚呢,製作的金飾把青檸從頭到腳全掛滿,都綽綽有餘。”
餘至明斜了她一眼,說:“你這是鑽錢眼去了啊?路先生已經慷慨捐贈了一千萬,怎麼再能收那麼貴的診費?”
周沫嘿嘿道:“要是他堅持要給,哭着喊着要給,死命要給呢?”
這個……
餘至明沉吟着說:“也不好收下。”
“至明基金,還未做任何的宣傳,就已經收到了幾筆大的捐款。”
“作爲基金管理人的我,要是沒有任何的表示,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畢竟我的高收入,已是衆所周知。”
周沫輕輕點頭道:“這倒也是呢,想要別人多做捐獻,自己也要起帶頭作用的。”
“那麼大的一塊金磚,真的收下也太過晃眼睛了,捐出去確實更好一些。”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餘至明,說:“餘醫生,雖然你有時挺斤斤計較的,但在大事上不含糊,該豪爽時就豪爽。”
“我對你的敬佩,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餘至明輕輕的笑了笑,剛想要開口,就看到來自老家的程縣長和吳院長走了進來。
“餘醫生,我們是過來與你告辭的。”
程縣長熱情握住了餘至明的手不放,介紹說:“這幾天,我又拜訪了十多位企業家,都獲得了積極又熱情的迴應。”
“他們也都接受了邀請,要去我們歷陽做實地考察。”
“我要着急回去,做一些準備,爭取儘可能讓企業家們滿意而來,帶着收穫回去。”
“只是這樣一來,我之前許下的離開之前答謝餘醫生你的宴請,就一時不能兌現了。”
餘至明道:“程縣長你客氣了,招商引資一事要緊,宴請是小事。”
程縣長終於放開了餘至明的手,又道:“餘醫生,你的付出和貢獻,我不會忘記,歷陽縣的廣大人民也不會忘記。”
“等忙過了這一陣,我一定上門好好的表示表示。”
停頓一下,程縣長又介紹說:“餘醫生,我們全力準備妥當後,預計在下月中下旬召開招商大會。”
“屆時,你能回去參加嗎?”
他又補充說:“絕大多數企業家都是衝着餘醫生你的面子而來,你要是能在招商大會出現,招商效果肯定會有大幅度提升。”
餘至明沉吟着說:“程縣長,能否去現場參加,我就不好說了,我是醫生,時間有時不由自己做主。”
“這樣吧……”
他提議道:“我儘量參加。”
“如果有事情不能前往,就通過網絡視頻連線來個雲參加?”
程縣長也也曉得,以餘至明的能力,還有身份地位,只能是客客氣氣的。
他一臉高興的同意了這個提議。
吳院長等程縣長與餘至明敘完,告知餘至明,他已經和華山醫院商議好了專家指導小組前往縣醫院做業務指導一事。
時間定在三月二十三號,爲期一週……
下午六點十五分,完成了一天工作的餘至明,匯合了青檸,帶着周沫,一同驅車前往五星級酒店麗景大酒店。
他們趕赴與德國醫療考察團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