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副院長從周沫吧啦吧啦的講述中,知道了事情原委。
別說,還真的是屁大點的事情。
只是餘至明已把拒絕的態度表述的相當清楚,再加上只是妻子的表弟,談副院長就沒有勉強。
他帶着表弟再次進了電梯,下樓。
待電梯門關上,中年男子一臉訕訕的解釋說:“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腸胃不舒服,一時沒能憋住。”
談副院長張嘴想說重點不是沒憋住,是做了還不承認,但一想對方早過了知錯能改的年歲,就沒了說教念頭。 ⊕ttKan ⊕¢O
隨便打發了就是。
他一臉溫和道:“我帶你去消化內科,請一位資深主任醫師給你檢查檢查……”
十幾分鍾後,剛回到大辦公室的餘至明,就被亓越喊進了主任辦公室。
“至明,還記得元旦,我大兒子的婚禮期間,我被一個女生給設計了吧?”
餘至明嗯了一聲,忽然間腦海中一閃。
之前在主任辦公室門前徘徊的,那一個高個直髮美女。
怪不得感覺有些熟悉呢,餘至明曾在羅青青提供的酒店監控視頻上看過她的影像。
亓越輕嘆道:“就在剛纔不久,她才離開。她向我認了錯,並交代了所有事情。”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關切的問:“老師,你這是原諒她了?”
亓越搖了搖頭,說:“沒有。”
“其實,也無所謂原諒不原諒,以後不再會有交集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說:“她告訴我,當時她男友病重,還查不到病因。”
“有人告訴她,我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診斷專家,或許能幫到她的男友。”
“那人還告訴她,如果能順手幫一個小忙,她男友的治療費用,有人會全部承擔。”
亓越唏噓道:“至明,她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研究過了我的所有論文和著作,然後假裝我的崇拜者來靠近我。”
“後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現在的情況是,她男友病好了,但是也和她分手了。”
餘至明心想着,或許這就是報應呢,耳邊再次響起老師的聲音。
“至明,你聯繫一下羅青青,讓她向那位前男友追索墊付的治療費用。”
啥?
餘至明一時有些懵,不明白老師這是在做什麼操作。
亓越緩緩的說:“我雖然不會原諒這個女孩,但她那樣做是爲了救治她的男友,也算是情有所原。”
“如今那個男的病好了,卻忘恩負義的拋棄了女孩。”
“這種人,更令人氣憤作嘔。”
餘至明有些明白過來,問:“老師,那女的想要她前男友受到懲罰?”
亓越輕輕點頭道:“她透露了這個意思,這也是她來找我道歉的原因。”
“她告訴我,她找到了支付醫藥費那人,對方明確回覆她,這件事可以操作,但是需要先獲得我的原諒。”
“雖然不會原諒她,但我更看不慣那種忘恩負義的男人,索性就成全了她這個心願。”
亓越迎着餘至明的目光,語重心長說:“至明,看到了吧?”
“女人愛一人時,能爲他做一切。但恨一人時,也會不遺餘力的做一切。”
“你要引以爲戒,別在女人身上犯錯。”
餘至明就是一咧嘴,心道,老師你纔是需要自我反省,警鐘長鳴的那一位……
回到大辦公室,餘至明把此事告知了周沫,讓她去聯繫羅青青追索醫療費。
周沫興奮的雙眼放光,小臉紅撲撲,拿着手機跑出去找隱蔽地方聯繫羅青青了……
下午五點二十分,餘至明在給極早期項目的一位四十二歲的女志願者做肝和胃的癌症篩選時,意外發現這位處於低燒狀態的志願者的肝功能異常,且有些病態腫大。
雖肝沒發生癌變,但這種器質性病變,卻有些不同尋常。
出於醫生敏感,餘至明給她做了擴大化身體檢查,發現她的脾也出現了中度腫大。
最重要的是,身體多處淋巴結腫大。
餘至明進一步詢問得知,近一兩週,她的身體時斷時續的中低燒,身體睏倦乏力,還出過兩次鼻血。
感覺不太妙的餘至明,掀起了女志願者的衣服,查到她腹部和腰肋的肌膚。
讓餘至明心中一沉的是,在這位女志願者的腹部和腰肋上,看到了三塊指甲蓋大小的深紅色瘀斑。
餘至明看得出,這是皮下出血所致。
女志願者也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擔心的問:“餘醫生,我是不是有大麻煩了?”
餘至明不答反問道:“除了出鼻血外,是不是每次刷牙都會牙齦出血?”
女志願者點頭道:“確實,每次刷牙,牙齦都會出血。我以爲是春節吃了太多的肉食,上火導致的。”
“餘醫生,不是上火?”
餘至明直言道:“要比上火嚴重很多很多,這樣,你離開這裡後,直接去血液內科做進一步的檢查。”
“我會給你寫一個單子。”
女志願者坐在檢查牀上,雙手握緊了衣角,強裝着一臉鎮定,說:“餘醫生,有什麼發現,你直說就行。”
“我來做這個志願者,經過了兩三輪的檢查和篩選才來到了你的面前。”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和榮譽,我心中已經做好了被你檢查出胃癌和肝癌的準備。”
“還能有什麼診斷結果,會比得了肝癌或胃癌,更加可怕?”
餘至明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今天來做檢查的,多少都有被檢查出胃癌、肝癌的心理準備。
他就直言道:“根據你的身體情況,我高度懷疑你得了急性白血病……”
急性白血病是起源於造血幹細胞的惡性克隆疾病。
發病時骨髓中異常的原始細胞及幼稚細胞大量增殖並抑制正常造血,可廣泛浸潤肝、脾、淋巴結等各種臟器。
這種病起病急緩表現不一,患者主要表現爲貧血、發熱、出血、細胞浸潤等症狀。
成年急性白血病患者的預後一般不佳。
如果不接受系統正規的治療,平均生存期僅3個月左右。積極治療,3年以上的存活率也僅30%左右。
當然,運氣好的患者,在經過妥善治療後也是能長期生存,甚至是治癒的。
“哎,哎,你身體別晃啊……”
餘至明的話還沒說完,女志願者身體晃了兩晃,就歪倒在了檢查牀上。
暈了過去……
晚上近七點,餘至明比昨日早了一些時間,回到了君山府的家。
他稍作洗漱,和家人們一起圍坐在了大板餐桌前開吃晚餐。
吃了一會兒,餘至明看向低頭吃東西的宋嶠,問:“小嶠,今天玩得不開心嗎?餐桌上聽不到你的聲音,都有些不習慣了。”
宋嶠擡頭看向餘至明,癟着嘴,可憐兮兮說:“小舅,我哥訓我了,還打了我。”
“他不讓我亂說話。”
霎那間,坐在宋嶠身旁的宋贇就察覺到幾道犀利目光朝他射了過來。
他小心翼翼的說:“姥爺、姥姥、大姨、小舅,我沒使勁打她,就敲了幾下她的頭。”
宋贇又趕緊的坦白道:“是我媽打電話過來,讓我好好管着妹妹的。”
餘爸有些生氣道:“小嶠又沒做錯什麼,爲什麼要打她?她要幫她的同學,這是一片好心,不應該受到懲罰。”
餘家第二代,四個女兒一個兒子,餘至明自然是倍受寵愛。
但在第三代,是四個外孫,兩個外孫女,外孫一多就不稀罕了。
外孫女稀罕!
而且,宋嶠又是最小,餘爸餘媽現在最寵的,就是她了。
餘至明對宋嶠這小不點,也有所偏愛。
餘爸又看向身旁的餘媽,說:“晚飯後,你打電話好好的說一下老三,她這樣教孩子,會把孩子教壞的。”
餘媽用力嗯了一聲,還給宋嶠夾了一隻鮑魚當做慰問。
宋嶠立時變得眉開眼笑。
青檸輕笑道:“小嶠的那個朋友真的需要幫助的話,應該就是至明慈善基金成立後的第一個幫助對象呢。”
餘爸面帶微笑,語帶欣慰的說:“老五,做的不錯,有能力,就要多幫助一下別人。”
“現在沒錢看病的家庭,尤其是在農村,還是有不少的。”
餘至明嘿嘿笑道:“爸,我這個慈善基金肯定能募集到很多資金,會持之以恆的把慈善醫療做下去的。”
餘爸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餘朝霞開口道:“老五,下午,全家搬去杭城的大堂弟打來電話了,說是想過來見見你。”
“咱爸就趁機說了你下下週訂親宴一事,邀請他們全家過來參加。”
停頓一下,餘朝霞又道:“大堂弟表示到時一定全家都過來。”
“他還說,這個週末會來濱海辦事,想着一併過來先認一認家門。”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大姐,招待的事情你和青檸商議着來就行。”
餘朝霞點點頭,又說:“老五,我感覺,他這次來是有目的的,很可能是知道了你的本事後,特意爲了你而來。”
餘至明語帶隨意的說:“畢竟是一家人,真的有難事找上門,我會酌情處理的。”
餘爸猶豫了片刻,開口道:“老五,雖是很近的親戚,但這麼多年沒有往來了。”
“你不要太實誠了。”
餘至明嘿嘿笑道:“爸,你放心。”
“所謂一飲一啄,他們之前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選擇不管不問,我一向心眼小,不會大度到毫無芥蒂的不念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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