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媳婦命苦,結了婚生了剛生下兩個孩子,漢子就死在工地上。本指望自己打點零工,再指望着這賠償款日子到也能過下去。可誰知工地老總是黑社會霸了賠償款,給了李家媳婦二千塊便打發走了,李家媳婦本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沒有什麼打算,這樣一搞也是走投無路了,可“女子本弱,爲母則剛”想着還有兩個孩子也就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過了些年,李家媳婦指着打點散工種種地,倒也是把兩個孩子拉扯大了,今天是她回孃家的日子,叮囑好當哥哥的土根要好好照顧妹妹,不管誰來了也不得給他開門。土根答應了下來,李家媳婦知道土根雖然有點傻但是很聽她的話,便關上門就去了孃家。
從李家坡到李家媳婦孃家孫家灘得過個山,李家媳婦走到半山腰,便想歇息一下。這麼多年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實屬不易,也是落下了一身的病根。李家媳婦扶着腰坐在一個石臺子上邊,打開帶的餅子,喝了口水便開始吃了起來。
“大妹子,怎麼自己在這坐着啊。”
李家媳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嚇了一跳,急忙轉頭看。只看見一個傴僂的老太太站在她的身後。這老太太約摸着能有個六七十歲,佝僂着身子探着頭看李家媳婦。但李家媳婦看着這個老太太也沒什麼敵意,看起來倒也面善,便和她侃談了幾句。
“我這好長時間沒回孃家看看了,這次是要回孃家去看看我媽。”
“哦,你可真有孝心。你沒帶你孩子一起回家看看?”
“沒帶呢,孩子在家裡。”
老婆子又問了李家媳婦家住何處,有幾個孩子,李家媳婦都一一應答了。
“老婆子,我這裡有些餅子,你吃不吃”
“我不吃這個,我愛吃肉。”
“老婆子,好牙口啊,我這就告辭了。”
就在李家媳婦準備走的時候,老婆子化身成了一頭大灰狼,兩口便把李家媳婦吞入肚內。
“有些柴了,糙婆娘的肉不如孩子肉香啊”
狼又化成了人形,往李家媳婦家打聽着走去。到了家門前,老婆子敲了敲門,學着李家媳婦的聲音說到。
“媽回來了,把門開了。”
土根本想去開門,可是想了想媽去姥姥家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便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不去開門。
可誰知那老婆子竟化成了李家媳婦的模樣,大聲喝道:“混小子快開門,不開門我進去扒了你的皮。”
土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李家媳婦罵過,這一罵就傻了,急忙去開了門。
“媽,我的好媽媽,我不知道是你。”土根開了門見真是自己的媽,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魂一魄。
“罷了,今天晚上我和你妹妹睡,你睡炕上吧。”
土根雖然覺着奇怪本是一起睡的,爲何今天分了房間,可想到剛纔他媽的怒喝便也不敢多說什麼。
夜裡土根被一陣“咔叱,咔叱”的聲音,吵醒了。聽着聲音是從她媽媽和妹妹的屋裡傳過來的便問:“媽,你在吃的什麼?”
大灰狼心裡一驚,把土根吵醒了。便說:“南討厭,北討厭,討了一個蘿蔔根壓壓咳嗽。”
土根聽到他媽這樣說便又睡了過去,可不一會又被“咔叱,咔叱”的聲音吵醒。
“媽,你到底在吃什麼?”土根覺得有些怪了,怎麼還在吃。
“南討厭,北討厭,討了一個蘿蔔根壓壓齁。”
大灰狼話還沒說得完,一時間沒有夾得住妹妹的頭,一下子滾到了土根的炕前。
土根被嚇得驚呼起來。“你不是我媽!”
大灰狼知道藏不住了,便跳到了炕前想把土根也吃了。可土根畢竟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三兩下躲過了它的血盆大口,跑到了院子的樹上。大灰狼此時也從家裡竄了出來,看到了土根坐在樹上,便一躍而起想直接把土根吞入肚裡。可不曾想,一時間估錯了距離一下子躥入了院子裡的機井。
這時土根急忙下了地,從旁邊拿上鐵杴就往井裡填土,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井已經被填上了。土根困累交加,渾身失去了力氣倒地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土根被晨露打醒了,看着井上的土長出了一株灰菜,便拔了灰菜放在鍋裡煮,想着做早飯。
可沒曾想,剛蓋上鍋蓋,鍋子裡發出了一陣聲響,土根仔細聽去。
“咕咕嚓【注1】,咕咕嚓,鍋裡煮的是你媽。”
注1:形容開水頂鍋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