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我已經算是有些信了。不過就是還有一個疑問,並且應該是他可以解得開的一個疑問。我發過去一個疑問符號:
“那個您抄寫下來的那段文字還留有備份嗎?我只是想知道您或者說是你們到底解開了那段文字沒有?”
他回信息速度很快,
“我還留有備份,而且我們的部門之中也已經有人解開了,但是我卻卻不能告訴你!不好意思,這是原則上的問題!”
他既然把問題都上升到原則了,我也不方便再多問些什麼了。
可是我仍然還不肯死心,最後還是再問了一句:
“您還有什麼是可以告訴我這個感興趣的人的呢?”我這條信息發出以後,才發現,他的頭像已經變成了灰色。看來他這是的確已經下線了。
我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是四點過三分了。我原本還想再等一會兒的,無奈手機屏幕突然閃爍了幾下,就關機了。我想了想,只好等今天的太陽了。
凌晨四點鐘才睡對於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真的不算是有什麼稀奇的,我更算是屬於常客中那一類的。平時也總是半夜起來發呆,然後就再也睡不着覺的時候也有。彷彿我是天生的夜行動物似的,白天中午的話,我就特別地好睡,如果是有猛烈太陽光的時候,那就是會睡得更香了。
好在今天早上的月光也很好很明亮,我又是靠窗的牀位,看着窗外靜止的月亮,我能發好一陣的呆。就是呆呆地什麼也不想的時候,也許纔是我最無憂無慮的時候。等到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原本望着月光的我,已經下意識地突然把目光轉向了六棟的方向。
那個“世外桃源”,即使是在白天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在我們宿舍明明也是看不見的,更何況現在還是晚上呢?
但是事實卻是讓我自己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居然看得見!
不只看得見,而且還看得相當地清楚,彷彿六棟就近在眼前,就在我們隔壁一樣。
我甚至能看見裡面睡着了的女生,還有……
宿舍管理員!?
又是那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她這個時間了還不睡是要幹什麼?
然後是,我居然看得到她!
六棟的牆壁好像在我的眼裡都變得透明瞭一樣,我完全能夠看到宿舍管理員一層一層樓梯地往上爬,直到爬到第七樓,第七間宿舍,她突然停了下來。但是她也只是停留了一小會兒,然後就徑直地走了進去。
我昨天並沒有上去過樸靈的宿舍七零七,不過也大概知道些情況的,其實住六棟的人很少。
因爲六棟其實就是原先學校還沒有改建時候的唯一的一棟宿舍樓,那個時候的人基本上都住在六棟。但是因爲學校高層的意見和各個校友會的支持,學校決定擴建,於是又新建起了一到五棟,七到十棟宿舍樓,唯有六棟的名稱繼續保持了下來,但六棟其實是一棟老樓危樓了,那我們沒有理由放着新的宿舍樓,安全的宿舍樓不去住,而跑去一棟老樓危樓的道理,除非是像樸靈這種新來的在其他宿舍樓都住滿人的狀況下,纔會跑去六棟。
我這個時候纔看見,樸靈住的宿舍居然還只有她一個人!
我不知道學校是怎麼安排的,因爲我看那六棟的其他宿舍裡,雖然有的是沒人,但是凡是有人的宿舍至少都是有三名女生或者以上的女生居住的,四名和五名這樣的宿舍居多。她怎麼就是一個人住一間宿舍呢?她怎麼就能一個人住一間宿舍呢?
這時我腦子裡突然嗡的一下,剛乾的衣服又溼了一次。
難道說樸靈她已經習慣了睡覺都不關門這個好習慣嗎?
因爲在我現在的眼眼睛裡,六棟的建築包括外牆,內牆,窗戶,門等都通通變成了透明的狀態。而我剛纔看宿舍管理員進去七零七的時候,即使是我看不到門,但是我看得到她,她並沒有任何開門的動作,就直接走了進去。走了進去以後,她居然非常容易的就找到了樸靈的牀位!
要知道,樓道里的燈是整個晚上都是不會關閉的,但是宿舍裡的燈根據我們學校的規定,十二點之後是必須關閉的,電力主控室會直接把電給斷掉,所以在七零七宿舍是不可能還着着燈的。那是宿舍管理員下午幫她收拾的七零七宿舍,所以宿舍管理員才能那麼容易地就找到她的牀位?
牀上的樸靈睡得很香,簡直是典範的睡美人。她果然還是選擇了靠窗戶的牀位,是上牀。月光從窗戶的縫隙裡傾灑進來,銀色的就像是打了霜的一樣。宿舍管理員站在了樸靈牀位的下手邊,一動不動。我正納悶樸靈那麼厲害怎麼會一點警覺性的時候,宿舍管理員突然瞬間頭強制扭過一百八十度,猙獰兇狠地盯着我,而她的臉居然是樸靈!
這個時候,我突然間醒悟了。
她變作樸靈的樣子惡狠狠地歪曲着脖子朝着我飛過來,而我只是作了一個慢慢地閉上眼睛的動作,然後再緩緩地睜開眼睛,這就如同我想的一樣。
是夢魘!
也有人把這個稱之爲爲鬼壓牀。果然,當我睜開了眼睛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了,不過我也不怕,之前這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大概知道這只是在我大腦清醒的同時,我的肌肉神經還未清醒的緣故。胸口很悶的感覺,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壓你身上,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只不過我這一次只是確實看到了而已。
想用前面的理論在心理上欺騙一下自己都不行,我開始後悔睜開眼睛了,因爲我現在連想着閉上眼睛都做不到了。我只有看着壓在我身上的那東西,等着時間快一點過去,快一點天亮,它好轉身離開。
萬念俱灰之際,忽然間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來了一個新的念頭。
如果我從假設出發,假設這是一個夢中夢的話。雖然我的感覺那麼清晰,他們清晰地告訴我,這就是真的。但是在內心深處我又還是期盼有這種是夢中夢可能性,所以我就要儘可能地利用我這種賭徒的僥倖心理。既然覺得還是有這個希望的話,那我要做的就是要做到把這個希望放大,放得無比的大。
但是說得天花亂墜,具體做起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現在我全身都動彈不得,表面現象是這樣,現在我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這也是表面現象。
這些表面現象下想要隱藏的最膚淺但又是最容易被腦海遺忘的真相那就是大腦本身。人其實有兩對眼睛的,一對是長在外部的一雙肉眼,而另一雙則是長在內裡的一雙心眼。而心眼的位置又是站在肉眼的位置之上的,只有通過了心眼,那麼人才能看到東西。所以,如果我關閉了心眼的話。在關閉心眼的同時也意味着讓我暫時失去了五感。
等到生物鐘定時叫醒我的時候,我才又恢復了意識。
又是踏着鈴聲走在了去自己座位上的路上,她埋着頭大概是在準備着功課吧。我就在她旁邊露出的那個椅子的縫隙裡,縮着肚子,擠了過去。
上午的早上是要做早讀的,今天還是語文的早讀,班主任又要過來操着他那副正宗標準的普通話,幫我們帶讀,詩朗誦。我並不討厭這個詩朗誦,反正我不參與就是了,只是我討厭班主任他每逢詩朗誦的時候,總要從講臺下來,到黑板報後面,來來回回地走動,搞得我連看一本課外書都看得不能安寧。
“你今天精神不好啊!”
早自修下課後,我陪着她去學校的小賣部買早餐的路上她說。
“呃?”
我還有些走神,她這麼一問,我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夜裡那個坐在我身上的那個東西。冷不丁的居然還有些後怕,身上直起小雞皮疙瘩。
“你昨天從我這裡得到了一些東西,這東西或許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我心說怪不得呢,以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也沒看見有誰坐在我身上啊,現在不但看見了,還是那副模樣的東西。
“嗯!走這邊。”
她還是對我們學校的路不太瞭解的,也難怪她,我們學校這道路的設計本身就有問題。那麼複雜的交差錯位的分叉路,如果不是有着多年經驗的同學,那麼就只得乖乖的慢慢摸索了。
“其實呢,我昨天夜裡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人?應該不能說是人吧。他在半夜裡無端端地突然出現,又無端端地坐在了我的身上,半夜裡。這個味道還好的,你可以試一下。”
呆在小賣部裡的還是那幾個熟悉阿姨,還是賣的那些我熟悉的小吃,還是那麼熟悉地不便宜。
我們就買了一個蛋糕和一瓶牛奶,因爲主要還是我要買的早餐,她早就吃過了,只是和我去熟悉一下環境而已。
“那個人是不是長了一個羊頭的,還是背對着地坐在你的差不多胸口的位置上。”
我想表達又表達不出來的,她都幫我說了出來。
“你還是真是知道的啊?走這邊。”
總算在上課之前,我們趕回到了教室。不過這次果然好象是一個毒咒一樣的感覺,是她和我同樣是一起踏着鈴聲走進的教室。這堂課上的是化學課,化學老師的脾氣是有一些怪異,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他的課堂上吃東西,特別是早餐,即使是我也不行。一般說來,在發生了這種情況的時候,只有兩種下場,第一就是你自己離開課堂,到了下課以後再回來;第二,化學老師走。不過還是發生第二種狀況的居多。因爲到時候,化學老師會一聲不吭地自然走掉,然後留下一羣同學在那裡看着你吃,那是比出去罰站狠得太多了。
不過我也習慣了,第一節下課後才吃早餐。
回到座位上,她出她抽屜裡拿出了那些書的其中之一本,並夾帶了的還有她的小本兒,一同放下在我桌面兒上。傳過來的小本兒上只寫了幾個字,
“都在上面了!第一百一十三頁。”
那就看來解釋是在那本書上了。
我按她說的,直接把書打到了一百一十三頁。
這是一本已經上了相當年紀的老式封面的冊子,不像上次那本書那樣有還算精美的包裝,只是樸素的模樣。像是古時候的那種老黃紙一樣的感覺,居然還有些棘手。
第一百一十三頁上的字是繁體字,不過我也還看得明白。
大概寫的意思是:半翁,常以人面羊頭人身出現,多見於凌晨時分……
我隱隱約約地看到旁邊的第二頁還有附圖,就懶得再去看,那麼多的字!直接揭第二頁。
這和我昨天夜裡看見的那東西完全不同啊!
又是等到下課後,我放下書轉而啃着麪包,端着牛奶問她說:
“這不一樣啊!嗯嗯,這個牌子的牛奶不錯的,我經常喝的......”
我端着牛奶,等着她的下話。她卻只是拿回了那本老黃頁,還有她的小本兒。
“不出意外的話,我已經可以確定你看得懂這書上的文字,還有那些隱藏的附圖。”
我還沒有聽明白,然後她又重新拿出之前我完全看都看不明白的那本綠色封面底的書。我很自然地接了過來,我大概也能理解她說的什麼意思了。果然,我再次閱讀起這些看不懂的文字來,發現也能看得明白,但只是看得明白它上面寫的字,實際上要表達的意思就不怎麼清楚就是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放下了書,並且送還給回她。
“我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的。”她說話也不看着我的,顯得很沒禮貌,但是我又好象是習慣了。因爲她說,她喜歡窗外。
“我只是給你加持過一次青色靈視的能力,你卻得到了它的全部。”
我感覺還是有些矇在鼓裡。“它的名字是具現之弧,記得啦!”
現在就更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