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確實是有些麻煩。”
楚明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問了阿倫幾個問題，小胖子似乎很久沒和人交流過了一樣，越聊越興奮。
一直到外面走廊熄火，門縫中沒有光透進來時，阿倫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了，趕緊用被子裹好身體靠在牆上便準備睡了。
以他腫脹的肚子, 躺下來睡覺絕對是一種折磨，而且還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肚子給壓裂，就像那些患了畸變病的人一樣死於失血過多。
楚明對他的評價是，多少也是個可憐人，但能夠在巫師塔中能夠保全性命，還能活下去也算是幸運了。
若不是有個馬林阻礙着, 他現在估計已經成爲巫師學徒了吧。
楚明目光掃動，很快也學着阿倫的做法將被子裹滿全身。
想要在兩個月後的學徒測試中成爲學徒，就必須越過馬林和米格爾這兩個障礙。
馬林那邊倒還好說, 只要自己在學徒測試來到之前明確自己不打算參加測試的態度就能暫時拖住他。
但以馬林和米格爾的關係，即使他能順利參加學徒測試，也會遭到米格爾的阻礙。
“精神協調測試……”
雖然不知道這個測試有什麼作用，但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就可以無懼米格爾的攻擊，還能反過來將他淘汰。
“兩個月，看來得抓緊時間修煉冥想法了。”
在黑暗中，楚明逐漸閉上了眼睛。
此時他腦海中精神逐漸活躍起來，他跟隨着一股淡淡的藍光深入冥想，又看到了深處的那顆蔚藍色星球。
藍星和地球有幾分相像, 但細微之處又有所不同，它閃耀着淡淡的藍光，在緩緩轉動着。
……
幾天時間很快便過去，楚明逐漸適應了巫師塔裡面的生活。
其實整個巫師塔就屬他這個園丁的工作最輕鬆了, 每天除了要給曼陀羅樹澆水施肥外, 剩下的時間只用在一旁看守。
不過這工作雖然很輕鬆，但也是巫師塔中最危險的, 不少奴僕爲了不出巫師塔，寧願在裡面乾重活累活。
反正楚明也看開了，到時黑暗生物一來，他就往塔裡面躲就是，死了在重開。
要沒事的話，他就在這裡抓緊時間修煉冥想法，爲兩個月後的學徒測試做準備。
以防馬林突擊檢查，楚明並沒有光明正大地坐在花圃前冥想，而是在靠近圍欄的角落躲了起來，男人一來他再出來便是。
又是幾天時間過去，正像阿倫所說的那樣，馬林還是忍不住過來找他了。
一天中午。
後院中，黑色霧氣瀰漫，一切事物看得不太真切。
雖然中午是太陽最曬的時候，但陽光卻穿不過這層黑霧，整個後院黑乎乎一片。
過了一會，還在冥想的楚明突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他睜開眼睛, 低着頭從角落中走了出來。
在他前面, 身穿黑袍, 神色冷漠的馬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花圃。
“納倫德，你幹得不錯。”
“多謝大人誇讚。”
楚明低下頭。
“我這次前來就是爲了告訴你一件事。”
馬林臉色不變。
“我知道迪普大人將你安排在花圃中工作很危險。”
“於是我爲你爭取了一番，讓你能夠進入巫師塔中和那個小胖子一同工作。”
“真的嗎？”
楚明臉上露出了幾分喜悅，表情看起來不似作假。
馬林見狀，嘴角翹起，牽動着臉上僵硬的皮肉。
“但有一件事，你要注意。”
“再過兩個月，巫師塔內便會舉行學徒測試，屆時你也有機會參與。”
“但你的巫師天賦太糟糕了，肯定過不了。”
“所以我希望你到時能在最後一個環節幫助一個名叫米格爾的人解決掉其他的競爭者。”
“如果這件事情能夠辦好，我會考慮讓你成爲我的專屬奴僕的。”
楚明沒有猶豫，用力點頭，露出了天真的表情。
“謝謝馬林大人的恩賜，我到時一定會盡力的。”
“很好。”
馬林伸出如枯樹枝般瘦弱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明突然感覺有股莫名的陰冷傳遍了他的身體。
“這兩個月先委屈你在這裡了。”
“只要能夠幫到馬林大人就行。”
兩人心懷鬼胎，臉上都帶着滿意的笑容。
等馬林走後，楚明臉上的笑容消失，思索了起來。
“馬林能夠主動讓我參加學徒測試是好事。”
“要是我最後一個環節反水，就算那米格爾也得懵吧。”
“不過也不能太大意，目前還不知道米格爾的精神力強度，還是猥瑣發育，努力修煉精神力比較好。”
轉身回到角落深處，楚明重新閉上眼睛冥想了起來。
……
兩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楚明幸運地沒有遇到過黑暗生物攻擊，馬林那邊似乎對他也很放心，並沒有將他埋進肥料桶的想法。
這一天早晨楚明還沒去給曼陀羅樹澆水施肥，便和阿倫被一名陌生的學徒給召集了過去。
學徒在前頭帶路，奴僕們排着隊在旋轉木梯中緩緩向上。
木板踩踏咯吱聲迴響不絕，一衆人被帶到了巫師塔的第八層。
那名巫師學徒回頭冷漠地看了一眼衆人。
“不要亂走，我不希望等會下去的時候這裡面少了個人。”
此話不出，一些在好奇張望的奴僕心中一慌，立馬低下了頭。
在人羣中，楚明和阿倫和衆人一樣低着頭來到了一處大廳中。
楚明偷偷瞄了幾眼，大致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在大廳中，除了他們這些站在角落的奴僕外，已經有不少參與測試的人到來了。
他們身着華貴，神情傲然，氣質與普通人不同。
如若不是他們身上的畸變部位還在隨着呼吸而脹動，任誰都要稱讚一句翩翩少年。
“這些貴族子弟應該是沒有騎士天賦，才被家族派往巫師塔當學徒的。”
“如果不想辦法獲得超凡力量，解決身體上的畸變的話，不管是什麼身份，這些傢伙最後的下場也會是全身腫脹如氣球，失血過多而死。”
“人與人之間也就在生老病死之間能夠平等了。”
楚明搖了搖頭。
衆人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巫師學徒擁簇着十幾名巫師中走廊中走來。
這其中就有楚明認識的巫師迪普，學徒馬林。
在馬林旁邊，一名穿着與其他貴族少年略微有些不同的少年。
他半邊臉腫脹無比，眼球都快要凸出來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應該就是米格爾。
果不其然，在馬林經過楚明旁邊時，他給了楚明一個眼神。
楚明微微點頭，目光向米格爾看去。
少年感知到楚明的目光，露出了微笑。
從楚明的視角看去，米格爾腦袋如豬頭般腫大無比，微笑時肥厚的嘴脣抖動着，口水掉了下來。
“……”
楚明努力忍住嘴角的抽搐，保持着平靜。
等所有巫師到場後，馬林在迪普的許可下站了出來。
馬林目光掃向奴僕羣中，定格在了楚明身上。
“納倫德，上來。”
“是，馬林大人。”
楚明“惶恐”地點了點頭，扶着手臂，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一衆奴僕露出羨慕的神色，阿倫也用複雜的眼光看着楚明的背影。
跟隨馬林走上前臺，迪普睜開眯着的眼睛，看向了他的腫脹的手臂。
“還行。”
老巫師咧開黑黃牙嘿嘿一笑。
“納倫德是吧。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楚明低下頭，馬林看不到他的表情。
“巫師大人放心。”
“馬林，帶他過去吧。”
迪普撐着腦袋，重新眯起了眼睛，看起來像是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