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範長老的心事
安之救下了靈蛇，也得到了范進的原諒。
“蛇寶，還好我今天沒有在外面逗留，不然你就乾癟了。”安之將水滴撒在靈蛇的身體上說道：“真不知道你如果沒了，我以後怎麼辦？”
靈蛇盡情的享受着安之的按摩：“主人，我算是看出來了，範老頭兒真對你好，估計想收你做徒弟，他的七個徒弟在一次戰鬥中全都死了，所以在這三清宮大家表面對他還算可以，但暗地裡卻不咋樣，因爲每一個長老都有繼承衣鉢的，就他沒有。”
“啊！”安之驚訝：“七個徒弟全部戰死，這，這是和啥妖怪戰鬥呀？”
靈蛇回想起四十年前的那場三清山的戰鬥……。
四十年前，已是中年的范進是三清宮的頂樑柱，排在大師兄玉虛道長的後面，不僅讓三清名聲遠揚還調教出七個非常牛逼的弟子。
但也是在四十年前，八階妖尊流紅侵犯三清山，范進帶着七個徒弟迎戰三天三夜，終因沒有得到法器的後續支援，七個徒弟全部喪命，由此之後他就一蹶不振。
聽完故事的安之內心五味雜陳，這確實是個悲劇：“就想這次他們在玉京峰與貓妖作戰，如果沒有佛塵的加持，柯達生他們也會被活活耗死。”
“昨晚要是沒有捆妖繩，你以爲會很輕鬆的拿下貓妖？”靈蛇也有同感。
安之感覺有些對不住范進：“他對我這麼好，我卻給他惹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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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星池。
一輪明月倒影在涵星池，水面的波紋隨着風搖盪，西北巨巖上壁刻“伏魔上相”四字。
范進拄着柺杖靜靜地站在池邊，他的心情好似這池面的水碧波盪漾。
涵星池是三清山第一大水範，與淨衣、清華兩池合稱“少華三池”。
確實如靈蛇所料，現在的范進非常孤獨，每每見到其他幾位長老身邊總是有徒子徒孫跑來跑去，而自己卻在這三清清閒之地等死，內心確實不好受。
直到有一天羅玲將安之扁到了這養老機構來，事情才得以有了盼頭，所以雖然自己知道安之成天在幹什麼，但暗自還會成全和支持。
安之大大咧咧，非常聰明，而且從今天爲靈蛇求情和把心知肚明的事情全盤脫出的事情看，安之還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這讓范進更加感覺沒有看錯人。
他緩緩側身坐在涵星池的臺階上，用柺杖攪了攪池面的水，內心依然空落落的。
“長老。”
忽然，安之的聲音出現在涵星池對面，她小跑着來到范進身邊。
“我找了你好久，門口的師兄說你到涵星池來了，呵呵，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啊。”安之露出了天真可愛的笑容：“今天真的是謝謝你。”
“人老了，晚上睡不着就想出來走走。”范進說完就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長老，收我爲徒吧，我要做你的徒弟。”安之扶着范進。
范進又愣住了，這小妮子，每一個決定和舉動都超出他的想象，自己剛纔正在想這事兒。
“呵呵，我不收女弟子。”范進笑着拒絕道。
“怎麼就不行嘛，我想當你徒弟，你看，玉華劍都認我了，你還不認我呀。”安之鬼機靈的說道：“做了你的徒弟，咱們以後呢就可以相互照應。”
范進站住腳看着遠處福地的高層閣樓，其實他已經想好了怎麼處理這件事，他不會收沈安之爲徒弟，但他會成全沈安之，畢竟，安之非常不錯。
“呵呵，做我徒弟就算了吧，命短。”范進對當年自己七個徒弟的殞命始終放不下，說到底還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
“我不怕。”安之斬釘截鐵的說道。
范進尷尬的看着安之說道：“可是我怕呀。”
說完，范進就拄着柺杖向福地走去。
安之愣了片刻，而後小跑着迅速跟上攙扶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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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這樣結束，整個三清宮都還沉靜在尋找在後山練習場滅妖靈和斑竹林斬貓妖的外來高人中，可就那件事以後，高人就像走了一般，沒了音信。
日子就這樣過着了，安之明着在三清福地不是劈柴就是打掃衛生，偶爾還要被羅玲上門找找麻煩，要麼就是挑逗水池的烏龜和魚兒，那叫一個清閒。
暗着卻在運轉靈力消化之前的妖怪印章，以及接受范進的一些調息指導，更暗的，就是讓靈蛇帶她入夢與祖師爺夢鴻一起修煉。
就這樣，時間過了一個月。
這天，衆長老被太清長老邀請到三清殿議事，而議事的核心就是接到山下村民求救，在江心村出現了妖患，請三清弟子前去平妖。
這是一次下山歷練的好時機，范進在徵求安之的意見之後也將其帶上了大殿。
“根據掌門師兄的安排，此次必須安排一個得力干將下山降妖，不然咱們三清宮的聲譽可真就不好了。”太清長老在衆人面前說道。
話音剛落，大殿之下就露出交頭接耳之舉，這事兒肯定是太清長老的徒弟去幹。
安之依然站在靠門的位置，范進也依然像往常一樣，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真是急死了，這老頭兒，怎麼哪兒都能坐着睡覺呀？”這麼大的事情，范進居然坐着睡着了，這讓安之着急得差點跑上去叫醒他了。
也許是之前就已經內定了，羅玲有些得意的站在中間看向衆人。
“根據我們幾個長老的決議，決定又三清宮女弟子羅玲下山降妖，以便歷練。”太清長老鄭重的向大家宣佈這件事的結果。
顯然，結果都在意料之中，大家根本也沒什麼反應，相反還在相互祝賀。
“我不同意！”
忽然范進打着哈欠醒了過來，這讓安之懸着的心也收了回來。
范進的話讓太清長老頓時就下不來臺，內心暗罵，這老傢伙睡覺就睡覺，怎麼忽然就發表意見呢？於是尷尬的說道：“師兄，這是我們和掌門師兄一起決定的。”
范進其實早就對這羣長老有了意見，嫌自己年齡大了，什麼事情也都是名義上給他說說，但他要爲安之爭取一次：“老夫推薦我三清福地的弟子沈安之下山。”
沈安之！衆人驚愕，都沒想到范進會把這個人推出來，眼神齊刷刷的看向門口。
羅玲更是氣憤得咬牙切齒。
“師兄，沈安之還是一個記名弟子呀，連資格都沒有。”太清長老說道。
范進沒有說話，而是拄着柺杖緩緩起身：“你不讓她去，我就去找玉虛師兄。”
“你！”太清長老面對范進的這種無賴行爲也一時語噻。
“各位長老，沈安之連御靈師都還不是，上一次在後山練習場考覈更是拿了倒數第二的好成績，讓她下山，先不說難以服衆，更重要，如果把事情辦砸了，會有損三清宮的聲譽。”羅玲見狀當即就站出來對沈安之開始輸出，勢必要將其壓下去。
“我覺得大師姐的話有道理，咱們山上有能力的人多得是，怎麼能安排一個沒有資質的人下山降妖？這不是鬧着玩嘛。”
“哈哈哈，搞不好纔剛下山就被妖給密西密西了，哈哈哈哈。”
“沈安之在福地也就是個打掃衛生和伺候範師叔的，師叔有此心情也能理解。”
……
會場上，大家都發出了質疑聲，這讓本來就難堪的太清長老又挽回了些許面子，對范進說道：“師兄，你，你聽聽，不是我不讓，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