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祖安異變
夜色漸漸籠罩了祖安這座城市，陰鬱的雲層低垂，連綿的暴雨彷彿承載着這座城市即將爆發的不安氣氛。
老鴇露西亞裝飾華麗的鍊金動力機械車內十分寬敞，林自知和哈莉·奎茵與老鴇面對面坐着，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看老鴇。
車廂內瀰漫着沉悶的尷尬氣氛。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林自知取下蕾絲假面，摘掉假髮，誠懇道歉道。
鍊金機械車疾馳在空曠的道路上濺起陣陣水花，雨水瘋狂敲擊着車窗，噼啪作響的聲音帶來令人壓抑的心慌。
露西亞看着窗外的暴雨拉上了窗簾。
“沒什麼，等過了這條街區我讓司機找個地勢高能躲雨的地方讓你們下車。之後你們去哪兒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露西亞扶額嘆息道。
她肯定不會讓林自知他們跟着一起去希爾科的會議，但這惡劣的天氣她也不好意思隨便找個地方就把他們趕下車。
林自知在她這裡的身份還是代表着上層貴族階級的吉拉曼恩家族。
這個階級勢力和希爾科水火不容，她兩頭都不能得罪。
“林先生，你現在沒別的衣服換，要不還是戴着假髮吧，摘了假髮穿裙子反而更加奇怪了。”哈莉·奎茵在一旁偷笑着說道。
林自知眉頭微蹙，沒有理會她，但原本打算卸妝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這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帥氣的短髮女生。
“瞧瞧這美麗的小臉蛋，如果我不是已經有了小布丁，一定要把你一口吃掉。”
哈莉·奎茵壞笑着啊嗚一口，接着雙手托腮，癡癡地看着林自知。
‘小布丁？看來早期的哈莉·奎茵還是逃不開迷戀小丑的宿命，也不知道穿越了不同世界的她到底能不能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被小丑PUA。’
林自知看了一眼哈莉·奎茵，突然對她有些同情。
祖安積水的道路十分顛簸，車廂外微弱的街燈忽明忽暗，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突然鍊金機械車停了下來。
“到了嗎？”老鴇拉開窗簾，看向窗外，暴雨沖刷着車窗模糊了視線，她根本看不清車外的情況。
閃電交織、陰風怒號，一種恐怖陰森的氣氛在祖安蔓延。
“老闆，前方積水太深，已經沒（mo）過車門了。有輛車在路中間拋錨，我們過不去，也許得繞條小路走了。”司機轉身說道。
一道閃電照亮夜空，司機沒有看到，就在他們的正前方，那輛停在路中央的機械車車身嚴重變形，還有猩紅血水不斷從破損的車門蔓延出來，染紅了整片水潭。
這時一個魁梧高大壯如野獸的身影從車上爬出，它猛地跳到了一旁的路燈上仰天長嘯，只是暴雨中的雷聲蓋過了它的怒吼。
“那就換條路吧，想來這種天氣遲到的應該不止我們。”露西亞自我安慰道。
司機回過頭，黑暗中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有它踩過的路燈不停晃動，路燈內的燭火也因此熄滅。
漆黑一片的環境讓他更加難以看清前面發生了什麼。
“希望裡面的人沒事兒。”司機喃喃自語地調轉車頭。
現在的情況林自知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下不了車，老鴇坐立不安，猶豫着要不要就此坦白參加希爾科會議的事情。
很快鍊金機械車就行駛到了另一條小路，這條路有些陰森，兩旁的路燈根本沒人點亮。
只有一些鍊金工坊的霓虹燈光在暴雨中若隱若現提供微弱的照明。
四周的工廠管道時不時排放出墨綠色的毒霧，接着便被暴雨稀釋匯入水坑
這裡是祖安鍊金工廠較爲集中的區域，辛吉德的鍊金實驗室就在附近。
當時林自知和哈莉·奎茵就是從這邊的安全通道出口逃離辛吉德鍊金工坊的。
“哦，這不是我工作的地方嗎？”哈莉·奎茵透過車窗看着熟悉的街區。
街區裡還有不少人影晃動，看上去還算安全。
“等會兒，就把我們在這裡放下吧！”哈莉·奎茵提議道。
這答案正和老鴇的心意，她擡手示意司機前方停車。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大雨傾盆，那些人影並沒有打傘。
這麼多祖安居民冒着大雨徘徊在街頭不肯回家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這裡氣氛有些不對，要不你們在前面一個街區下車吧。”老鴇好心挽留了一下林自知他們。
正要下車的林自知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他停下了腳步，重新關上車門仔細觀察着。
“奇怪，這些人爲什麼不打傘也不回家？”
昏暗的霓虹燈光下那些徘徊在街區的人看到車燈，開始向這邊聚集。
這時哈莉·奎茵突然瞪大了眼睛，她驚恐地拍着司機肩膀大聲喊到：“走！快！快離開這裡！”
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眼看那羣人開始向這邊奔跑，猛地一踩油門開始加速。
突然車窗上印出了一個血手印，一個嘴上全是血跡，嘴角彎曲出詭異弧度的蒼白臉龐貼上了車窗。
瘋狂的人羣追到了車前，他們拍打着車窗，無數血手印清晰印在了車窗上。
車窗的質量並不好，很快前車玻璃上就已經佈滿了裂痕。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那羣人毫無血色的蒼白麪孔，還有每個人嘴角誇張的近乎裂到耳後的詭異笑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司機被嚇得不輕，猛踩油門，想要甩掉他們。
突然車窗破碎，無數隻手紛紛伸了進來抓撓着司機，其中一隻蒼白毫無血色的手臂死死掐住了司機的脖子。
司機喘不上氣猛打方向盤。再這樣下去車輛就要失控了。
危急關頭，林自知心跳狂飆，青筋暴起，他猛地擡腿，順着長裙的開叉處露出綁在大腿內側的短刀鞘。
他雙眼泛起紅光，藉着微光的增幅，猛地抽出匕首，一刀就砍斷了那個掐住司機脖子的蒼白胳膊。
司機大口喘息着，握好方向盤，甩開了圍上來的瘋狂人羣。
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聲迴盪在整個街區，那些詭異的人影見追不上鍊金機械車，再次徘徊在了原地。
司機後怕不已，一刻也不敢停留，開足馬力疾馳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老鴇驚魂未定，顫抖着問道。
“我不知道！劇情里根本沒有這回事！”林自知腎上腺素在奔涌，心臟跳得飛快，這是使用微光的後遺症。
幸虧換了裙子之後林自知不太放心，專門找舞女們要了一個綁腿的短刀鞘，把他在垃圾場撿來的匕首放了進來。
不然剛纔要是司機被掐死了，鍊金機械車在半路出事，一車人都完了。
‘這是什麼情況？雙城之戰的故事中有出現過這麼奇怪的發展嗎？冷靜一下，也許他們是祖安的微光成癮患者。不對，他們身上沒有過食微光患者常見的肉體畸變。難道原本的劇情裡真的有這麼恐怖的場景只不過沒有明確表現出來嗎？’
“什麼劇情？”老鴇愣了一下。
“沒什麼，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林自知額頭的青筋泛着紫光，心跳速度久久不能降下來，他體內的微光依然在瘋狂涌動。
連續使用微光，也不知道是否會有副作用，林自知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又餓了。
他努力平復情緒，回頭看向哈莉·奎茵，想問她還有沒有巧克力棒了來應急。
然而天不怕地不怕的哈莉·奎茵此時卻蜷縮在車廂內渾身顫抖了起來，嘴裡喃喃重複着。
“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哈莉，你怎麼了？”林自知擔心地問道。
“不！我還沒有準備好！我沒準備好！”哈莉·奎茵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狂躁地抓着頭髮。
她看上去像是恐懼，但還有着憤怒、悲傷、自責、痛苦、懷念等許多情緒混雜在一起。
甚至林自知還看到了一絲眷戀。
“冷靜點，誰來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林自知扶着哈莉·奎茵的肩膀安慰道。
“布丁……”
哈莉·奎茵此時的臉上面無血色，她彷彿失魂了一般雙目無神。
許久之後她才擡起頭，眼淚哭花了她的妝容，她捂着臉喃喃自語着：“他是被詛咒的夢魘，黑化墮落的蝙蝠，他是感染小丑病毒的蝙蝠俠——狂笑之蝠，也是我一生的摯愛——小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