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緩緩張開雙臂
黎影放下碗筷,看出露臺,招了招手。
腕骨一串亮晶晶的山茶花鑽石手鍊。
自從兩個人領證,只在國外看到她的自由自在,她纔會戴上他買的昂貴禮物和首飾。
徐敬西熄滅煙,衝她勾脣。
一張臉陷在逆光暗影,模糊,灰暗,難辨神色。
她立馬乖乖跑出來,站在他面前,踮起腳尖,怎麼努力還是不夠他高。
“我沒你高。”
徐敬西彎腰看她:“沒關係。”
她清麗的小臉立馬綻出笑顏,很多年以後,仍能記得住這句話,他說沒關係,沒他高沒關係的。
回程當日。
她還沒上飛機,便讓Schreyer準備油麻紙和顏料,打算在飛機上畫畫,要酸奶不要咖啡。
兩架私人商務機。
一架前往英國,一架回國。
徐太太白裙,白色平底鞋,白色披肩,剛走上專梯又退回來,小跑到車隊前,敲開勞斯萊斯的玻璃車窗。
車裡坐的是徐敬西和那位大老闆,要事剛剛談完。
目光撞上,徐敬西推門下車:“還有事?”
她仰起臉:“忘了告訴你,我在愛爾蘭領養了兩隻企鵝。”
聞言,他略微皺眉:“什麼時候?”
黎影說:“兩個月前去聽講座,北極考察隊野生動物畫展,領養的,好貴,腦熱就花錢了,其實我也沒見過它們。”
相當於花錢丟出去,讓專人養,但是是屬於她的。
她不就這樣,淨在歐洲養東養西。
徐敬西笑了聲:“然後呢?”
她仰起腦袋,誠懇詢問:“你以後會來看看企鵝嗎?”
當然,能聽出來她的話外意,有時間,去英國看她一眼。
“來。”男人第401章 緩緩張開雙臂,小姑娘沒有猶豫,緊緊撲到他懷裡。
天公不作美,突然下大雨。
Schreyer只能在一旁撐傘,看他們離別前的擁抱,分開必冷戰,見面必和好,一見對方,誰也忍不了一點慾望。
勞斯萊斯車裡的大老闆不想看,擡手吩咐司機開車離開:“今年過年回四九城見外公,會會這個人,查查這個人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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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禮有十天見不到徐敬西,自他踏入徐家大門,在前廳陪老太太玩得正開心的珩禮一個抽鼻子,淚眼汪汪看着進家門的男人。
徐敬西耐心上前抱來懷裡,帶回東山墅。
小小東西一個勁兒在他懷裡拱,咬他的襯衣鈕釦。
四九城大雪紛飛。
紅旗H9裡,珩禮乖乖坐在徐敬西大腿,自己抓奶瓶喝奶,看他處理公文。
偶爾仰起小腦袋,看着自家爹地英俊的臉龐,小手摸着昂貴的黑色西服,會咯咯笑出聲。
徐敬西合上鋼筆,看着懷裡的小寶貝,取了張乾淨絲絹給小寶貝擦拭嘴角的奶漬:“記住了,往後別像她,難哄,爹地很累的。”
小寶貝聽不懂,乖乖咬住奶瓶吸一口,又遞到徐敬西脣邊,大概是想分享。
徐敬西扯了扯嘴角,把奶瓶輕輕移回珩禮脣邊,珩禮小嘴巴咬住,吸了又吸。
開車的陳榮小心翼翼揭過後視鏡看着那一幕。
少爺過往極其討厭小孩,走到哪兒一看見小孩,都皺着眉遠離,嫌吵,嫌煩。
特別是嬰兒。
徐敬西將小寶貝放回兒童座椅:“自己坐,身上都是奶味兒。”
小寶貝輕輕打了個‘噴嚏’,坐在一旁特別乖。
近期,樑家出事,被曝光在網絡,鬧得不可開交,四九城內可無人敢管樑家。
數久不聯繫後,樑文鄴無奈之下,求上徐敬西。
一如既往是四九城冬末的大雪夜,靜齋閣內。
今夜不怎麼招待客人,幾年前寬容,那幾位京爺愛聚在靜齋閣過夜玩樂。
如今物是人非,家中管得嚴,關係散的散,各自有立場,走對的沒時間玩樂,沒走對的已經離開四九城。
這幾年,風雲已定。
靜齋閣也不怎麼愛開放,來這裡喝茶吃飯的人逐漸變了。
包房大門緊閉,茶盞縹緲虛幻。
樑文鄴慢條斯理倒茶,沒敢擡頭看對面主位的先生。
先生始終剝着巴旦木玩兒,微微躬身,不言不語的模樣也足夠令人忌憚。
良久,樑文鄴開口:“我的資金被套進去,最近都在查我。”
徐敬西不起波瀾,“多少錢。”
“六億。”
也不算多,但這世間真正見過六億的人都不足萬分之一。
“是我所有的家當。”樑文鄴補充。
不是樑家的。
徐敬西擡了擡眼皮:“誰做?”
樑文鄴道:“汪家,上個月,汪家小兒子對我太太出言不遜,我沒忍住,在停車場追尾他的車。”
汪家背後有趙家,趙家背後有宋家,宋家背後是康家,康家背後是頂峰徐家。
所以這事,他真的只能來找徐敬西。
他有權力,且有不爲人知的手段出手平息。
樑家以前在四九城也算有一席之地,這不是不安分,如今哪有任何說話的權力。
徐敬西冷漠一問:“你做事有問題嗎?”
“沒有。”樑文鄴如實道,“被汪家陷害。”
徐敬西探起茶盞,茶蓋撥了撥浮沫。
“你是不是有孩子了?”樑文鄴突然問。
徐敬西不冷不熱:“才知道?”
“你的私事挺隱秘。”樑文鄴微微擡頭,“恭喜。”
過往玩得親密無間,真的結婚生子,也無太多人知曉。
哪怕樑文鄴。
“黎影的。”他說。
樑文鄴突然笑了笑:“沒想到啊,你們這麼久。”
可能徐敬西自己也沒想到。
樑文鄴補充:“我和汪家小兒子的事上了熱搜,被有心人擴散,我的很多事都被和姓汪的有牽扯,我不想在網上出名。”
上了熱搜。
汪家小兒子有名,網上是四九城最有名的公子哥兒,堪稱風雲人物,最有錢有勢少爺的一大代表人物,什麼家中幾套合院,住在西區,但凡誰和他沾點故事,最容易出新聞。
徐敬西自顧倒茶,微垂着眼眸:“我懶得幫你。”
明知道是這個答案,樑文鄴也沒覺得有多意外,笑着說了兩個字:“沒事。”
突然的沉默。
似乎多年不品嚐靜齋閣的白茶,徐敬西沉下心沏茶,悶茶,許久,淡淡搭腔:“有人管。”